万国来朝的喧嚣渐渐平息,洛阳城恢复了往日的秩序与活力,但帝国的核心并未有丝毫懈怠。
在远离繁华市井的城郊,依山而建、戒备森严的“格物院”深处,一场静默却可能撼动时代的变革,正在悄然发生。
这里烟囱林立,终日传来叮叮当当的金属敲击声和炉火的轰鸣,空气中弥漫着煤炭,金属和一种略显刺鼻的硫磺气味。
这里,是帝国工部尚书张三铁真正意义上的“家”,也是华朝科技力量的孵化地。
自从当年袁大山在流民营中,看似无意地提点过一些关于“火药之力”、“猛火油”、“坚城巨炮”的模糊概念后,张三铁那颗习惯于与木头、石头、金属打交道的心,就被种下了一颗好奇的种子。
随着帝国建立,资源和人力的极大丰富,这颗种子开始在格物院这片沃土上疯狂生长。
数年时间,耗费了海量的精铁、木炭、硝石、硫磺,以及无数工匠的心血,甚至付出过几次小规模爆炸伤亡的代价,一个被严格保密的项目,终于走到了最后的检验阶段。
这一日,袁大山正在御书房与白素雅商讨在南方推广新式织机的计划,一名内侍匆匆而入,低声禀报:
“陛下,张尚书在宫外求见,说……有‘异宝’呈献,请陛下与皇后移驾西山试验场。”
袁大山与白素雅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期待与一丝了然。
袁大山内心oS:“来了!等了这么多年,张三铁这家伙,总算把大炮给我憋出来了吗?”
他立刻起身:“备车!去西山!”
西山脚下,有一片被划为军事禁区的巨大山谷,这里便是格物院进行危险或大型项目试验的场地。
当袁大山和白素雅的车驾抵达时,只见张三铁带着几名核心工匠,正守在一个被巨大油布覆盖的庞然大物旁边。
周一木、武二石等几位军方核心将领也被邀请前来,显然都意识到了此事非同小可。
“陛下,娘娘。”
张三铁依旧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但眼神中却闪烁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光芒。
他躬身行礼后,直接走到那油布前,用力一拉!
油布滑落,露出了里面的“异宝”。
那是一个黝黑的,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庞然大物。
长约一丈有余,口径粗若海碗,厚重的炮身由精铁整体铸造成型,外面还加固着几道结实的铁箍,架在一个坚固无比,带有轮子的木质炮架上。
它静静地矗立在那里,线条粗犷,充满了力量感,像一头沉睡的钢铁巨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这是……” 武二石瞪大了眼睛,围着这铁家伙转了两圈,用手拍了拍冰冷的炮身,“三铁,你搞这么大个铁管子干啥?当撞城槌用?”
周一木则敏锐地注意到了炮身旁边堆放着的几个浑圆的铁球(实心弹),以及一些用油纸包裹好的,散发着熟悉刺鼻气味的管状物(定装火药包)。
张三铁没有直接回答武二石,而是向袁大山汇报:
“陛下,此物,按您早年提点之方向,历经七百三十次配方调整,四百余次铸型失败,终得成功。暂命名为——‘神机将军炮’!”
他指着炮身,“此为前装滑膛炮,炮管以泥范铸模,芯骨水冷,反复锻打剔除气泡,方可承受其力。所用火药,乃硝、磺、炭秘法精炼,威力远超以往任何火药。”
他介绍得简单,但袁大山和白素雅都能想象到这背后是何等艰辛的探索过程。
袁大山内心震撼:“好家伙!真让他给弄出来了!虽然看起来笨重原始,但这确实是正儿八经的火炮啊!历史要提前拐弯了!”
“试给朕看!” 袁大山压下心中的激动,下令道。
试验场早已准备好。
目标设定在一里外(约500米)的一座废弃土石垒成的矮墙,模拟小型城墙或军阵。
几名经过专门训练的炮组工匠迅速行动起来。
他们用沾水的长杆清理炮膛,然后将一个定装火药包从炮口塞入,用推杆捣实,再放入一颗沉重的实心铁弹。
另一人用铁锥从炮尾的火门处刺破药包,插入引线。
整个过程紧张而有序,显然演练过无数次。
所有人都退到了安全距离之外,屏息凝神。
张三铁亲自检查了一遍,然后看向袁大山。
袁大山深吸一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
“点火!”
一名工匠手持火把,颤抖着(更多是激动)凑近了炮尾的引线。
“嗤——”
引线被点燃,冒着火花,迅速缩短,如同死神的倒计时。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武二石瞪大了眼,周一木握紧了拳,白素雅也不自觉地抓住了袁大山的衣袖。
下一刻——
“轰!!!!!!!!!!!”
一声前所未有的,仿佛天崩地裂般的巨响,猛然在山谷中炸开!
远超雷鸣,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脚下的大地都似乎在颤抖!
炮口喷出一道长达数尺的炽烈火焰和浓密的白烟,巨大的后坐力使得沉重的炮架猛地向后一挫,在地上犁出两道深痕。
几乎在巨响传来的同时,远处那座作为目标的矮墙,中间部位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拳狠狠砸中!
碎石泥土如同爆炸般四散飞溅,烟尘弥漫!
待得烟尘稍稍散去,只见那矮墙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豁口,周围的墙体也布满了裂痕!
而那枚实心铁弹,在摧垮了矮墙后,余势未消,又在地上弹跳了几次,犁出一道深深的沟壑,最终在更远的地方才停下来,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静!
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毁天灭地的威力惊呆了。
武二石张大了嘴巴,足以塞进一个鸡蛋,半晌才喃喃道:
“俺……俺的亲娘诶……这……这比俺全力一击还狠啊!”
他自忖自己武力超群,但也绝无可能一击造成如此范围的破坏。
周一木眼神无比凝重,他瞬间就想到了这种武器在攻城、破阵、乃至水战中的恐怖应用前景。
这完全颠覆了他对战争的理解!
白素雅也掩住了朱唇,眼中满是震撼,她看向袁大山,轻声道:
“大山,此物……太过酷烈。”
袁大山自己也被这真实的炮击效果震撼了,远比在游戏和电影里看到的要更具冲击力。
他走到那门尚有余温,散发着硝烟味的“神机将军炮”旁,又远远望着那片被摧毁的矮墙和地上狰狞的弹坑,沉默了良久。
他回想起自己那个时代武器的可怕,内心oS:
“这才只是开始啊……实心弹,滑膛炮……以后还会有开花弹、线膛炮、后装炮……战争的形式,真的要彻底改变了。”
他感到的不仅是兴奋,更有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他转过身,看向依旧处于震撼中的众人,最后目光落在张三铁身上,语气严肃:
“三铁,此乃国之重器,亦是凶器!格物院立最高保密等级,所有参与人员严格审查,图纸、配方分人保管,铸造工序拆分!非朕亲令,不得铸造,不得动用!”
他顿了顿,走到那个巨大的弹坑边,俯身抓起一把被炸得松散的泥土,喃喃自语,声音虽轻,却清晰地传入了身边几人的耳中:
“这玩意儿……威力太大了。能不用,还是别轻易用的好。”
山谷中风声呼啸,仿佛在为这划时代武器的诞生而呜咽,也在警示着掌握它的人,力量背后所承载的沉重。
(本章完)
【下章预告:】
就在帝国陆上武力因新式火器而即将迎来质变的同时,辽阔的海疆却传来了警讯!
一股规模庞大、装备精良、疑似有倭岛势力在背后支持的海寇集团,开始频繁袭击东海航线的商船与沿海村庄,气焰嚣张。
帝国水师都督王金水怒不可遏,亲率已然部分装备了小型舰炮的新式舰队出击,誓要以雷霆之势,扫清海氛,扬威东海!
敬请期待《第226章:海疆告急·金水怒剿东海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