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比秦日纲想象中的要更加糟糕，他一开始以为不多的清军，正是李世安的警卫团，满编一千七百多人。
他看到的数十根铁管，不是他们早就听说，以及见过的迫击炮。
而是更加轻便的掷弹筒。
这些都是李世安的火炮专家，不久前才研究生产出来的试验品。
掷弹筒的射程比之迫击炮小很多，一般情况下也就100-500米。
这个时代就更差了。
李世安这些提前几十年出现的掷弹筒，最大射程也就两百多米。射击精度，炮弹威力都比不上迫击炮。
用于攻城更是作用不大。
之所以要在迫击炮基础上研究掷弹筒，完全是它轻便的性能。
相比较迫击炮，这种单兵可携带和操作的掷弹筒，更适合近战。
尤其是在这种山地。
精准度不足，数量足以弥补。
极短时间就能打出数百发炮弹，对上这个时代的步兵就是虐菜。
一轮下来，逃跑都来不及，最前沿的太平军就死伤超过千人。
王老六动作更快，不等秦日纲下令，早就嘶吼着撒丫子快跑。
秦日纲上万人追击过来，最终只有六千来人逃回太湖一带。
不到一个小时损失四千人。
一个团，追着两万人跑。
整个过程，曾某荃这一群湘军都是懵的，直到刘永福过来询问。
“在下曾某荃，湘军步兵统领，敢问将军可是新军第一镇的？”反应过来的曾某荃，恭敬的对着刘永福行礼。
“新军第一镇警卫标，团长刘永福！”刘永福爽朗的回礼道：“曾统领，你们其他人在哪？快带我们去救人吧？”
刘永福在过来救援之前已经知道了湘军大致情况，将近两万步兵。
曾某荃这里不过三千多人。
“没有了，这一支湘军，就只剩下这一点了。”曾某荃红着眼睛回答道：“近两万人打安庆，只剩下这一点了。”
“剩下的人，由我大哥带去了湖口，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脱险…。”
刘永福闻言眉头紧皱，他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完成了任务。
而曾某荃本想让刘永福带人跟他杀回去，给湘军，给罗泽南报仇。
却发现警卫标人数太少。
除了这一千多人，也就只有四千姗姗来迟的鄂勇，这些人基本都是冷兵器，守城还行，打回去不现实。
最终只是杀到罗泽南的阻击阵地，给来不及处理的罗泽南收尸。
然后一行人撤到黄梅县休整。
……
东进大战，湘军惨败，三万大军东进，最终活下来不足一万人。
其中步兵三千多人逃回黄梅县，刘松山带领的一千多人没参战。
水师除去打散被彭玉麟、鲍超收编的，就只剩下潘阳湖的四千人。
这次比一年前还惨数倍。
战船损失八成，主力尽失。
主帅曾某人，主将罗泽南均战死，除此之外，大批中层营官战死。
高层李续宾等人战死。
仅存的九千来人，还被分割在三个地方，战力仅剩一成左右。
说是全军覆没也不为过。
消息很快传到各地，花沙纳害怕太平军乘胜追击，再次杀入好不容易稳定的荆楚省，赶忙再次找到李世安。
李世安也不敢大意，第一时间把留守的水师全部派去田家镇。
派去在田家镇也是无奈之举，因为他们不知道太平军从哪里打进来。
在这里，既可以防备并且支援豫章省，对付韦俊、罗大纲、林启容这四万太平天国的陆军，以及石祥祯的水师。
也可以防备江淮省的秦日纲、王老六这些人，这里也有四万多人。
这次湘军兵败，以及曾某人自杀，都知道了豫章省的文俊不靠谱。
不得不防。
而皖省，原本就丢失三分之二的地盘，刘坤一、刘长右又被曾某人所坑，军队也被打残，只剩下不到三千人。
现在也跟着逃到了黄梅县一带。
失去了楚军，袁甲三、李少荃等人也是像被推倒的多米诺牌。
也是一次次败退中。
不得不靠近大别山山脉。
借此战机，
捻军盟主张乐行配合太平军西征，转战豫皖边界，先后攻克颍州、蒙城等地，与李开芳、黄益云包围临涣城。
同时，角子山捻军王二党部进攻禹州，与清军展开拉锯战。
那个原本永不叙用，却在李世安支援金陵时，起复为五品顶戴的穆章阿，不久前被任命为钦差大臣。
负责总揽豫皖两省军事指挥权，统筹两省清军对捻军作战。
这个起复，好不容易总揽两省军事大权的穆章阿，也因此倒了大霉。
钦差大营被袭击，丢失了大批粮草，中原腹地被捻军打了进去。
至此，
荆楚省周边三省局势糜烂，三个方向，漫长边界线都有危险。
……
因此，花沙纳与李世安，又不得不把蒋彪的第一协，也派出去。
原本李世安是要派刘官芳的，但是花沙纳害怕刘官芳不靠谱。
李世安也没有过多解释，第一镇主力尽出，刘官芳又“不靠谱”。
因此，花沙纳不得不允许李世安扩编第一镇，让第一镇组建第三协。李源属于绿营，最终没要第三协番号。
有花沙纳背书，第三协组建很快，直接就是夏雪宜这个师长直属。
组建速度也是极快。
因为这几个月的时间，虽然第三至第六镇连个框架都没有组建。
却早已预备了大批军官。
这些军官都是之前第一镇立功后，或者直接招募的武备学堂毕业生。
武备学堂第一届学生高达五百人，主要来自湖广、两江、百越六省。
事情紧急，李世安借着这个机会，直接把这些人组建第三协。
第三协，类似于教导队。
是第一支科班出身的军队。
因为八旗人的优越性，
即使李世安故意主动邀请，第一届学生，也只有多隆阿几个非汉人。
最让李世安意外的是，襄阳镇总兵舒保，竟然主动来学习了一段时间。
……
因为湘军大败，
各地起义军士气暴涨，手握重兵的花沙纳再次没有什么安全感。
六千多鄂勇派去襄阳一线，配合舒保的四千绿营负责防备豫省。
荆州那边不知道怎么回事，满汉矛盾突然激化，沙市十三帮也有异动。
绵浔他们这一支八旗兵，只能在当地弹压，无法调动作战。
搞得不久前刚刚有过手握重兵的花沙纳心头瞬间没有了安全感。
他找到李世安，一个是要钱，准备再次扩编督标，越多越好。
一个是商议怎么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