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哗然。
姜斌不明就里,脑门挤成一个川字!
徐安邦也懵,眼睛看向挖机附近跑着的瞿子龙。
全场瞬间安静。
“这位大姐,你这是……”一个县委干部问。
李婶子抬起头,额头已经磕得通红,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书记!大老爷!您可得给我做主啊!”
姜斌放下碗,眉头微皱。
“有事说事,别磕头。”
李婶子抹了把脸,哭嚎道:“我是来给瞿子龙父母赔罪的!我错了!我该死!”
书记和县委一帮人面面相觑。
“赔罪?”姜书记疑惑道,“你找瞿子龙父母去啊,他们今天都在的!”
李婶子哭得更凶了:“可瞿子龙他……他让全清南里欺负我们家啊!”
徐安邦脸色一沉。
瞿子龙?
他转头看向远处正在指挥挖机的瞿子龙,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失望。
——这小子,表面磊落,背地里居然搞这种小手段?
他“啪”地放下碗,正要让人把瞿子龙叫过来,
徐晓华却轻拉他的袖子,低声道:“叔,书记,您先别急。”
他凑到书记耳边,飞快地把李婶子家和瞿家的事说了一遍。
姜斌听完,眉头皱得更紧。
——原来如此。
他耐着性子问:“大姐,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李婶子一把鼻涕一把泪:“书记啊!村里人就天天堵我家门,往院子里扔炮仗,泼粪水,我跟她们理论,却被殴打!您说,这不是欺负人吗?!”
姜斌眉头一挑,看向四周的人群。
“有这事?”
李婶子不待大家回答,指着人群哭喊:“他们都是一伙的!瞿子龙给了他们好处,他们就合起伙来整我们家!”
姜书记沉吟片刻,转头问旁边人:“老徐,这事你们知道吗?”
原城南所所长徐刚摇头:“没接到这个人报案,但他们家的案底在所里堆积了厚厚一叠!”
李婶子急了:“报案?瞿子龙现在就是村里的土皇帝!谁不听他的,谁就得倒霉!”
姜书记还没说话,人群里突然炸出一声怒喝:
“放你娘的屁!”
一个满脸横肉的老汉挤了出来,指着李婶子骂道:“李婆子!你还有脸告状?你男人偷生产队的化肥,你儿子摸人家姑娘的屁股,你自己在村里借钱不还,还倒打一耙说人家讹你!全村谁不知道你家是什么德行?!”
李婶子脸色一变,尖叫道:“你血口喷人!”
又有个妇女站出来:“李婶子,去年春耕,你家偷了我家三亩地的秧苗,我男人去找你理论,你还拿锄头打人,这事你忘了?”
“对!还有前年,你家赊了王老五的猪肉,到现在都没给钱!”
“你家儿子在镇上扒人钱包,被派出所抓了三次!”
村民们越说越激动,李婶子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姜书记听着,心里渐渐有了数。
他抬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看向李婶子,语气依旧平和:“大姐,你看,大家说的这些,是不是事实?”
李婶子急了,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
“哎呀!没天理啊!县里大老爷也欺负老百姓啊!”
她一边打滚一边嚎:“你们官官相护!我要去省里告状!告瞿子龙!告清南!告你们县委!”
县委一帮人脸色都变了。
姜却笑了。
他蹲下身,和蔼地问:“那你想怎么解决?”
李婶子一愣,随即恶狠狠道:“我要瞿子龙坐牢!要他全家坐牢!要全清南人都坐牢!”
县委们差点气笑。
——这娘们疯了吧?
姜斌点点头,依旧笑眯眯的:“哦,这样啊……”
李婶子见他态度好,胆子更大了,指着书记的鼻子骂道:“都是你们!都是你们县委给瞿子龙撑腰,他才敢这么狂!”
全场哗然。
徐安邦脸色铁青,正要呵斥,突然听见人群里有人喊:
“李婶子以前住过精神病院!她是不是又犯病了?”
众人一愣,随即纷纷附和:
“对对对!她前年还去市里看过!”
“难怪胡言乱语!”
“徐安邦会意转头对朱副所长道:“小朱啊,这位大姐病情不稳定,得赶紧送医院。”
朱学东点头,立刻上前:“书记放心,主任放心,我们这就带她去治病。”
说完,他和几个群众架起李婶子。
李婶子这才慌了,拼命挣扎:“我没病!我没病!你们放开我!”
徐安邦不待书记发话,拍拍她的手臂,语重心长:“大姐,有病就得治,别耽误了。”
李婶子被拖出人群时,还在尖叫:“狗官!你们等着!我要去省里告你!”
姜斌摇摇头,叹道:“唉,可怜的人,病得不轻啊……”
全场哄笑。
闹剧结束,姜斌重新端起碗,吸溜了一口面,对徐安邦低声道:
“老徐,这个人让主管部门要跟进,病了要及时医疗,没病也不要为难她。”
“嗯,晓得了,书记。”徐安邦默默点头。
现场群众纷纷喊着:解气,英明!
远处,陈默站在挖机旁边,冷冷地看着李婶子被拖走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冷笑。
这出意外让气氛更热烈了。
饭后村民们自发表演节目:
舞狮队的小伙子们把条破被单当狮子耍,逗得孩子们追着跑;
鲁智深摸着光头来了段泰东快书《奇袭白虎团》,把\"团\"字硬改成\"坡\"字;
接着是两个老太太上台唱二人转,词儿现编的:“县委书记来剪彩呀,清江西坡放光彩~”
县委一帮人看了一会,在瞿子龙引导下,沿着相对平缓的地势,慢慢走向坡顶。
站在坡顶环目四顾,姜书记后悔了,书本主义害死人呀。
这哪里是一万亩?两万都快要到了吧,正面面向县城,看着不是很大,上任三年也从来没想过实地走一圈,听国土说这边土地贫瘠,可真是这样吗?
西坡背面比正面更平缓,面积更大,环手合抱的树木不计其数,这还是贫瘠的土地么?更更令人心塞的是清江正沿着坡脚静静陪伴。冰封的江面闪烁的隐隐白光,如果以后在那里修建码头,清江就能把这里的东西,借着赣江源源不断的输送出去。
然后姜书记就一脸憋闷的看着国土刘局长,自己对数字不敏感,也没来过西坡,可你个专管土地也不来实地测量一下?你一个大学老师,对一万亩也没有概念么?这踏马妥妥超过全县最大村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