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奇的指点下,工人们感觉手上的活计突然变得轻松许多。动作越来越顺畅,效率明显提高,就连几位七级钳工也惊讶地发现困扰已久的技术难题迎刃而解。要知道,林奇只是个六级技工,却能让更高一级的工人豁然开朗,这份能力恐怕已经接近八级水平了。
工人们心中燃起了希望。照这个进步速度,原本需要一两年才能参加的晋级考核,现在可能只需几个月就能尝试。想到工资待遇即将提升,大家看向林奇的眼神充满了感激,暗暗下定决心今后一定要全力配合他的工作。
“林奇同志这是在教技术?”前来通知的杨厂长看到这一幕,感到十分意外。厂里老师傅们一向把技术当作命根子,不是亲传**绝不会轻易指点。像林奇这样毫无保留地教导所有人的,还真是头一回见到。
“都是些基本技能,没什么好藏着的。”林奇笑着回答,“大家技术提高了,既改善生活,又能为国家多做贡献,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林奇心里这么想,嘴上也是这么说的。
“我不行。”林奇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投来敬佩的目光,没人想到他的觉悟竟然这么高。
这时,大家终于明白林奇为什么愿意传授钳工技术了,原来是出于这样的想法。
就连杨厂长也露出钦佩的神色。林奇不仅技术过硬、脑子灵活,更重要的是有担当,思想境界也高出许多人。
放眼全国,有几个工人能像林奇这样觉悟高?
“林奇同志,你的思想觉悟让我自愧不如。全厂工人都应该向你学习!你今天说的这些话,必须通过广播宣传出去,还要登报发表!”
“让所有人都来学习林奇同志的精神!”杨厂长的话让工人们纷纷鼓掌。
大家都觉得厂长说得对,像林奇这样的好事就应该被表扬。
林奇却暗自叫苦:不就是教了点技术、说了几句好听的话,至于要登报宣传吗?
“要不还是算了,我做的都是分内事,没必要登报。”
这完全违背了他一贯低调的性格。看来,有真本事的人想低调都难!
一想到登报后可能引来众人围观,林奇就觉得头皮发麻。
“这怎么行?必须全面报道!要让所有人都看到,让大家学习你的先进思想。”
“技术就应该毫无保留地传授,不能藏着掖着。咱们厂里有几个师傅愿意无偿教别人技术?”
“这事必须见报,你就别推辞了。”杨厂长态度坚决。
这不仅能让林奇出名,对他这个轧钢厂厂长来说,也是一种荣耀。
林奇无奈地笑了笑,看来杨厂长是打定主意要登报了。
这样也好,登报后多少能让人记住,往后几年反而更安全,这其中的门道大家心里都清楚。
既然问心无愧,林奇也就不再推辞,算是默认了这件事。
杨厂长见他这态度,心里也有了底。
“厂长怎么突然来一车间了?”林奇随口问道。工人们也都竖起耳朵——这位向来没事儿不出现,除非是大事。
“大家都忙去吧。”杨厂长摆摆手,把林奇拉到角落,压低声音说:“差点忘了告诉你,李副厂长最近攀上了个大人物,来头不小。”
“您是说……”林奇心里一紧。
“没错,就是后来整我的那个人。”杨厂长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还记得娄小娥家那件事吗?那位领导就是借着这个由头……”
林奇顿时明白了。原来剧中杨厂长失势后,不就被发配去扫大街了吗?如今李副厂长提前抱上了这条大腿,确实得小心应对。
倒不是怕他对自己做什么,就怕这家伙仗着有人撑腰,把手伸到不该去的地方。
林奇皱着眉头应了一声。
“杨厂长您放心,我心里有数,绝不会让李副厂长抓到把柄!”
“行,该说的都说了,这事别往外传,我先走了。”杨厂长点头离开,他对林奇的机灵很放心。
看着杨厂长远去的背影,林奇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
回到办公室,他反锁房门,提笔开始写举报材料,揭露李副厂长受贿、利用职权骚扰女工的劣迹。
笔尖停顿了一下,林奇最终没有把刘岚写进去。要是真写了,少不了要游街批斗,甚至可能丢命。他的目标是扳倒李副厂长,没必要牵连刘岚。
说到底,刘岚也是被迫才跟着李副厂长的。况且以前打饭时,刘岚总是给他碗里多放点,分量比别人多不少——谁让他长得好看呢。
林奇自认不算好人,但也不是冷血无情的恶人。受人恩惠,总得记着这份情。
虽然隐去了刘岚的部分,光凭受贿这一点就够李副厂长喝一壶了。电视剧里都演得很清楚,现实只会更严重。现实比电视上残酷得多,电视还会留些余地,现实却是真的能要人命的。
林奇心里明白:如果照实写,剧本根本过不了审,艺术加工是必须的。
再说李副厂长骚扰女工的事,全厂谁不知道?只是没人敢说罢了。那时候工人识字率低,写不了信,想告状还得自己去。
林奇知道,贸然举报容易成为众矢之的,就算找人代笔也可能被出卖——万一对方反过来告密怎么办?正因如此,厂里没人敢轻易举报,而林奇偏偏要冒险一试。
他连夜将李副厂长的劣迹写成文字,揣着匿名举报信直奔杨厂长办公室。趁四下无人,林奇迅速将信件夹进待审材料中。整个过程悄无声息,他暗自冷笑:李副厂长,这次你插翅难逃!
这一切都起因于李副厂长竟敢打何雨水和于海棠的主意。虽然未得逞,但既然动了歪脑筋,林奇便不会坐视不管。他原本打算等刘海入狱后设局抓现行,如今却不得不提前行动——随着他与杨厂长及背后大领导关系越来越近,李副厂长迟早会遭殃。
(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林奇决定提前动手。
他相信只要上级派人搜查李副厂长的住所,就能轻易找到证据。
至于这件事会不会被压下去?
除非有人胆大包天,否则没人敢这么做——就连李副厂长背后的靠山也做不到。
那个年代对这种行为绝不宽容,惩罚力度仅次于朱元璋时期。
即便幕后之人有十个脑袋,也不敢包庇此事。
为以防万一,林奇将十封举报信分别藏在不同部门的档案里。
……
此刻,李副厂长正满脸得意地走进广播室。
他的目标自然是于海棠——广播站里唯有她和何雨水值得这位副厂长亲自来一趟。
见到李副厂长,两人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那张油腻的脸配上猥琐的表情,让她们感到恶心。尤其是自从长期接触林奇和他身边的女人后,她们的审美标准早已提升。
无论是李姑娘还是娄小娥都是**,林奇更是俊朗非凡。相比之下,这副厂长的模样实在令人作呕。
幸好李副厂长没察觉这些心思,否则恐怕会气得晕过去。
“于海棠同志,请跟我来一趟。”李副厂长对她们厌恶的目光视而不见,依旧笑着说道。
于海棠心中一紧:难道这老色鬼还不死心?
如果真是这样,就别怪她使出绝招了。
她起身准备跟过去,看看这人到底想干什么。
何雨水却紧张地拉住她的手,轻轻摇头。
她担心于海棠跟李副厂长走后会被欺负。
这李副厂长不是个好人。
“雨水别担心,我过去看看他有什么花样。他那一套威胁人的手段我早就看穿了。”
“就算他想强行对我做什么,这段时间练的功夫也不是白练的。”
“一定要让他吃点苦头。对了,你快去找林奇哥,让他带保卫科的人过来。”
“李副厂长胆大包天,今天盯上我,明天说不定就盯上你。”
“不能放过他,必须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
于海棠低声在何雨水耳边说道。
何雨水听完后眼睛一亮。对,她们练了这么久,还怕什么?等林奇哥带人过来,一定要让李副厂长难堪。
李副厂长突然心里一紧,莫名感到不安。
他自嘲地摇摇头——如果是在何雨水面前有这种感觉还说得通,毕竟她是林奇的妹妹。
等等,于海棠可是林奇的女朋友!
管他呢,反正已经和林奇成了死对头,连他女朋友都敢动,岂不更痛快?
只要能打击对手,什么手段都可以用!
李副厂长想了一下,既然已经撕破脸,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而且还得想办法让何雨水把那100块钱还回来。现在自己有了靠山,注定要和林奇斗到底。
先收拾于海棠,再对付何雨水,最后让林奇去扫地、喂猪。
越丢脸越好,让所有人都知道得罪他的后果!
“走吧,李副厂长。”
于海棠松开何雨水的手,对她点点头,然后往前走去。
李副厂长眼前一亮,赶紧追上去,这回一定要占个便宜。
再吓唬吓唬她,说不定今晚就能把她弄到手。
何雨水看到于海棠跟着李副厂长离开,急忙去找林奇。
……
此时林奇正在车间里指导工人干活,顺便做些技术示范。
“林奇哥,快跟我来,出事了!”
何雨水冲进一号车间,急促地喊着林奇。
时间紧迫,如果去晚了让李副厂长占了便宜,怎么对得起林奇哥!
工人们都围了过来。
林奇看到何雨水慌张的样子,安慰道:“别着急,慢慢说。”
“林奇哥,李副厂长盯上了于海棠姐。我特意来找你,再不去他就要欺负于海棠姐了!”
何雨水急得直跺脚。他们早就商量好了,在厂里就说于海棠是林奇的女朋友,何雨水是妹妹,这样才不会惹人非议。
林奇听完脸色一沉,这个李副厂长果然打于海棠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