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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夏天我回到南方的老家林屋村小住。林屋村藏在群山褶皱里,几十户人家依山傍水,老屋青瓦,稻田如梯,七月里绿得晃眼,好一幅桃源画卷。但我回来第三天,就察觉村里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最怪的是米。

起初是村西头永良叔家的怪事。永良叔婆娘早逝,独自拉扯儿子小豆。小豆十六岁,在镇上读高中,暑假回来第二天就病倒了。不是大病,就是浑身发懒,吃不下饭,一天天消瘦,脸色蜡黄,镇卫生院查不出毛病。

“怕是丢了魂,或者撞了煞。”我八十岁的姑婆,村里最老的老人,瘪着嘴告诉我,“永良急得没法,前晚偷偷‘量米问阴’了。”

“量米问阴?”我没听过。

“老法子喽,现在没人敢弄,邪性。”姑婆摆摆手,不肯多说。

隔天晌午,我在永良叔家帮忙。小豆昏睡在里屋竹床上,气息微弱。永良叔蹲在门槛上抽烟,眼圈泛红。

“叔,小豆咋样?”

他摇头,猛吸一口烟:“医院说没病,就是虚。虚个屁!壮得跟小牛犊一样后生,几天就成这鬼样?”

灶房里,半锅白粥凉透了。永良叔忽然站起来,走到米缸前,是个旧的陶缸。他掀开木盖,盯着里面满满的米,眼神恐惧。

“米又少了……”他喃喃道。

“什么?”

他像被惊醒,慌忙盖好缸盖:“没……没啥。”

那天下午,我在溪边遇到儿时玩伴阿惠。她嫁到邻村,回来帮娘家割稻。我说起小豆的病和永良叔的古怪。

阿惠脸色微变,四下看看,压低声音:“良叔是不是在‘问米’?”

“好像是叫‘量米问阴’?”

“对!就是那个!”阿惠扯着我走到远离溪水的竹林边,“邪门得很!我听我太婆说过,这是以前人遇上横事、查不出缘由,用来问鬼神、找根源的老法子。但请神容易送神难,弄不好要出大事!”

“怎么弄?”

“具体我也不清楚,好像就是拿碗量米。深更半夜,在灶房弄。量一次,问一次。但量出来的米,每次数目都不一样!听说……听说那米是用来‘喂’东西的……等米量不出问题了,事就解决了。但过程中,屋里会一直少米,而且……”阿惠打了个寒颤,“总觉得暗处有东西在盯着你,等着吃那点‘问阴米’。”

她接着说:“太婆说,那米量的是阴间的事,所以叫问阴。量一次米,就是问一次阴间路。米少了,就是有东西拿走了‘问路钱’。但谁也不知道请来的是什么东西,最后又要付出什么代价。老一辈都说,这是拆东墙补西墙的法子,不吉利,早就没人用了。”

我背后起了一层白毛汗。想起永良叔盯着米缸的恐惧眼神。

当晚,村里停电了。山村里没路灯,天一黑,浓墨般的黑暗压下来,蛙鸣和虫叫都显得遥远。我打着手电去给永良叔送阿惠家给的草药。

他家的瓦房孤零零在山脚,灯光昏暗。永良叔坐在堂屋,对着盏煤油灯发愣。灶房黑着。

“叔,药放这了。”

他嗯了一声,没抬头。我却注意到,他脚边放着一只粗瓷碗,就是那种最普通的蓝边饭碗,里面空荡荡。旁边还放着一根旧式的木尺。

我心头一跳,隐约觉得那碗和尺,就是用来“量米问阴”的工具。

“小豆睡了?”我没话找话。

“睡了。”他声音干涩。

沉默。只有灯芯噼啪响。黑暗从门外、窗外漫进来,屋里空气粘稠,压得人喘不过气。我总觉得那黑黢黢的灶房里,有什么东西在无声地等待着。

突然,里屋传来小豆一声模糊的呻吟。

永良叔像被针扎了,猛地跳起冲进去。我跟到门口。小豆还在睡,只是眉头紧锁,额头上全是冷汗。

永良叔探了探儿子额头,给他擦汗,手在发抖。他盯着儿子惨白的脸,眼神绝望,又慢慢变得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

他转身出来,没看我,径直走向米缸。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极大决心,掀开盖子,舀了满满一碗米。米是普通的大米,晶莹饱满。

他端着那碗米,走到八仙桌前,放下。又拿起那根木尺,手抖得厉害。

煤油灯的光晕黄,只照亮桌子一圈,把他身影拉得细长扭曲,投在墙壁上,晃动如鬼魅。四周安静得可怕,连虫鸣都消失了。

他开始量米。

动作僵硬,透着难以形容的诡异。他用木尺小心地刮平碗口,确保米粒与碗沿齐平,不多一粒,不少一粒。极其认真,仿佛在完成一个神圣又邪恶的仪式。

量好,他盯着那碗米,嘴唇哆嗦,用极低极低、含混不清的声音念叨着什么。像在问话,又像在乞求。

我屏住呼吸,后背寒气直窜。屋里的温度仿佛瞬间降了几度。

他念叨完,就死死盯着那碗米,一动不动。

几分钟过去,什么也没发生。

他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更紧张。犹豫着,伸出手,似乎想再把米倒回缸里。

就在这时——毫无征兆地,那盏煤油灯的火焰猛地向下一压,几乎熄灭,屋里霎时一暗,随即又亮起,却变得绿油油的,映得人脸发青。

几乎同时,我清晰地听到“沙”的一声轻响。

极其轻微,像是什么细碎的东西摩擦了一下。

来自那只碗。

碗口那被刮得平平的米面,中央的位置,凭空陷下去一个小坑!仿佛有一颗看不见的头颅,曾埋进去呼吸了一下。

永良叔喉咙里发出“咯”的一声怪响,眼珠凸出,死死盯着那个小坑,脸上血色褪尽。

他颤抖着,再次拿起木尺,去刮平碗口的米。这一次,他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尺子。

刮平后,碗里的米,肉眼可见地少了一层!

他量了一下尺子,脸色惨白如纸。

他又开始第二次问。声音更抖,更含糊。

然后,再次盯住米碗。

煤油灯的火苗又一次不正常地跳动,拉长,扭曲。

“窸窣……”

又是一声微不可察的细响。

米面中央,再次出现一个小坑。比上次更深些。周围的米粒似乎微微发暗、发皱,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舔过、嗫咬过,吸走了精气。

永良叔几乎崩溃,再次刮平米。米又少了一层。

他量着尺子,看着那刻度,仿佛看到了世上最恐怖的东西。汗珠从他额头滚落,砸在桌面上。

他还要进行第三次。

我浑身冰凉,牙齿打颤。我终于明白了“量米问阴”是什么。它就是一场在阳间与阴间缝隙进行的、无声的、恐怖的交易。你用米——人间的烟火气、活命的根本——去问路,去祈求。而每一次量米,每一次询问,都有个你看不见、摸不着、感知不到具体形状的“东西”,在和你互动。

永良叔进行了第三次。米面再次无声陷落。

他刮平后,碗里的米只剩一半了。他看着那刻度,突然瘫软在地,发出呜咽声,像是得到了某种“答案”,又像是陷入了更深的绝望。

他连滚带爬冲向里屋。

我僵在原地,目光无法从那只碗上移开。碗里的米似乎比刚才更灰暗了。

突然,我眼角余光瞥见灶房门口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不是具体的形,而是一种“存在感”,一种难以言喻的“注视”,贪婪、冰冷、耐心。它还在!它没走!它还在等着下一次的“问米”!

我魂飞魄散,几乎是逃出了永良叔家。

跑回姑婆家,我脸色肯定很难看。姑婆没睡,在摸黑纳鞋底。

“见了?”她哑声问。

我点头,牙齿还在磕碰。

“造孽啊……”姑婆叹气,“那东西……请来了,就送不走了。不把它要的‘答案’彻底弄清,不把它要的‘报酬’付清,它不会走的。会一直跟着,耗着人。”

“那……那最后会怎样?”

“谁知道呢?老话说,‘米尽人亡’,或者‘事熄孽消’。没个准的。全看那东西‘讲不讲理’。”姑婆的声音飘忽,“永良他这是没法子了……小豆那病,邪门啊。”

第二天,听说小豆的病居然好转了,能喝下粥了。永良叔却像老了十岁,逢人就躲闪目光。

村里人表面不说,背后都在窃窃私语,眼神恐惧又兴奋。一种无形的紧张和猜疑弥漫开来。家家户户关门窗早了许多,晚上没人串门。似乎都怕那种“东西”被沾上,或者怕自家米缸也出现怪事。

我注意到,村里几个最老的老人,包括姑婆,眼神深处有种深深的忧虑,仿佛知道要发生什么。

永良叔家还在继续。之后几天,我夜里不敢再去,但白天经过时,能感到那房子被一种说不出的阴郁笼罩,连门口的狗都绕道走。听隔壁邻居女人偷偷议论,说永良叔天天半夜起来量米,他家米缸快见底了,但他好像问出了什么,越来越焦躁恐惧。

一周后的早晨,天刚蒙蒙亮,村里被一声凄厉尖叫划破。

永良叔疯了似的从家里跑出来,手里举着那个量米的碗,碗里有点米。

他跑到村中祠堂前的空地上,语无伦次地大喊:“找到了!问出来了!是后山!是歪脖子松树底下!它要那个!它要那个啊!”

村民们围上去。永良叔眼神狂乱,指着后山方向:“小豆……小豆半个月前,在歪脖子松那边……拉了一泡屎!他……他屎里带了没消化的玉米粒,盖住了……盖住了一窝刚孵出来的山蚂蟥!烫死了好几条!造了孽了!山神怪罪了!它要赔!它要赔啊!”

所有人汗毛倒竖。山蚂蟥阴邪,老话最忌伤害它们卵或幼体,认为会招来山魈邪祟报复。

“它要什么赔?”村长壮胆问。

永良叔举起那只碗,声音非人般尖利:“米!它要米!要新米!要浸过小豆汗气的米!它天天晚上来吃量米问阴的那点米,不够!它要一大袋!要埋回树底下!不然……不然今晚就彻底带走小豆!”

他嚎啕大哭:“昨晚量米……米……米全黑了!碎成了粉!最后一次量,尺子……尺子量下去,碗……碗自己裂了!它发怒了!”

人群死寂,落针可闻。阳光照下,却无人感到温暖。

最终,村里几个老人做主,从永良家拿了些新米,用草纸包了,让永良叔贴上小豆的汗衫捂了半天。傍晚,由永良叔和村长亲自捧到后山歪脖子松底下,磕了头,埋了下去。

仪式完成时,一阵山风吹过,松涛呜咽,所有人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当晚,小豆彻底退烧,第二天就能下床走路。

永良叔却大病一场。病好后,人沉默寡言,再也不敢看家里的米缸。他家灶房,后来再没人敢在晚上单独进去。

我离开林屋村那天,阳光灿烂,稻浪金黄,溪水潺潺,孩子们嬉闹,一切仿佛重回美好。

但我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那份深植于乡土记忆最幽暗深处的、关于敬畏、关于未知、关于人与无形世界之间脆弱界限的古老恐惧,从未真正消失。它只是潜伏着,等待着下一个绝望的人,再一次用那只碗,去丈量阴间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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