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吧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我们村后头有座老山,村里人叫它“孤岗”。岗上不长树,尽是些半人高的茅草,风一吹,沙沙响,像有无数只手在草底下挠。

岗顶有座荒坟,不知埋的是谁,也不知是什么年月的。坟头塌了半边,露出黑黢黢的洞口,村里老人说,那洞深不见底,通着阴曹地府。

关于孤岗的邪乎事,村里流传不少。最出名的一件,便是“鬼叫”。

这“鬼叫”并非夜半哭声或凄厉嘶吼,而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声音。听到过的人都说,那声音像是从地底最深处钻出来的,闷沉、压抑,不似人声,也不像任何已知的畜生叫。它总是在将夜未夜、天光最暧昧的时候响起,一声接一声,不紧不慢,能钻透人的耳膜,直直钉进心窝子里去。

村里规矩,日头一偏西,就不准人再上孤岗。尤其是孩子,太阳落山前必须回家。

瘸腿老陈是村里的羊倌,他就不信这个邪。他常说:“啥鬼叫?风吹过坟洞子的响声罢了,瞧你们那点胆子。”

老陈的羊却似乎比人懂规矩。每当夕阳西下,羊群便不安起来,不肯在岗上多待,纷纷往山下跑。老陈骂骂咧咧,也只能一瘸一拐地跟着下来。

那年夏天,雨水少,岗上的草长得不好。为了让羊能吃上几口好草,老陈上去得比平日更勤,回来得也更晚。

起初没什么异样。直到有一天,天黑透了,老陈才赶着羊回来,脸色青白,那条瘸腿似乎更拖不动了。我那时正蹲在村口老槐树下听老人们闲聊,看见老陈过来,便喊了声:“陈爷,才回来啊?”

老陈像是没听见,直着眼往家走。他的羊也一反常态,不咩不叫,闷着头挤作一团,跑得飞快。

第二天,老陈没出来放羊。

第三天也没有。

第四天,村里人才觉得不对劲,推开门一看,老陈蜷在炕上,裹着厚厚的棉被,浑身哆嗦。那时正是三伏天,他却冷得牙齿咯咯响。

人们问他怎么了,他瞪着眼睛,嘴唇哆嗦了半天,才挤出几个字:“我……我听到了……”

他听到了“鬼叫”。

老陈说,那天傍晚,他正打算赶羊下山,忽然听到一声闷响,像是有人在地底深处重重捶了一下鼓。羊群顿时惊了,四散奔逃。他正忙着拢羊,那声音又响了。

这次更近,更清晰。

那不是风,不是野兽,甚至不是他能想象的任何东西发出的声音。它低沉、浑浊,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滞涩感,仿佛来自一个没有空气、没有光的地方。声音响起的瞬间,他感觉脚下的地皮都跟着一颤,心口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了,气都喘不上来。

他看见岗顶那荒坟的黑洞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蠕动,黑乎乎的,看不真切。那声音,就像是从那洞里钻出来的。

老陈连滚带爬地下了山,魂都丢了一半。

村里老人听后,脸色凝重,只说了一句:“坏了,它这是醒了。”

没人敢再上孤岗。关于“鬼叫”的传言越发诡异,有人说那是一种活物,就住在坟洞深处,靠吃地气为生,叫一声,就是要吸人的阳气;有人说那是埋得不甘心的人,在底下折腾,想出来;还有人说,那根本不是声音,而是一种“病”,听到了,魂就被勾走了,迟早要没命。

老陈果然一病不起,汤药不进,整日胡言乱语,说的尽是些没人懂的怪话。没过一个月,人就没了。出殡那天,抬棺的人都说棺材轻得吓人,好像里面只躺着一具空壳。

老陈的死,让整个村子都罩在恐惧里。天一擦黑,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连狗都夹着尾巴,不敢出声。

然而,事情并没完。

几天后,住在村西头的寡妇王婶,天刚蒙蒙亮时起来喂鸡,猛地听见一声闷响,从孤岗方向传来。她吓得盆都丢了,连滚爬回屋里。

又过两日,村东头的老光棍刘三,夜里热得睡不着,在院子里纳凉,也听到了。那声音拖着长长的尾音,钻进地里又冒出来,在他家院子绕了三圈才散。刘三当时就尿了裤子,病了好几天。

“鬼叫”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清晰,仿佛那东西正慢慢从地底深处往上爬。它不再局限于黄昏,有时深夜,有时甚至青天白日,也会陡然响起一声,吓得人魂飞魄散。

村里人心惶惶,商量着请个先生来看看。但方圆百里,稍有本事的风水先生一听是孤岗的事,给再多钱也不肯来。

最后,是村里的老支书拍了板。他年轻时当过兵,不信邪。“不就是个怪声?瞅你们吓的!我去看看,到底是啥玩意儿在装神弄鬼!”

他组织了几个胆大的后生,带着土枪、柴刀、手电,决定趁正午阳气最旺的时候,上孤岗看个究竟,最好能把那坟洞给堵上。

我那时年轻气盛,也跟着去了。

那是个大晴天,日头毒得很,晒得茅草叶子都卷了边。可一踏上孤岗的地界,一股莫名的阴冷就裹了上来,阳光像是隔了一层毛玻璃,黯淡无力。

岗上静得出奇,连常见的虫鸣鸟叫都没有。只有我们的脚步踩在干草上,发出沙沙的脆响,听得人心慌。

越往上走,那股寒意越重。终于,我们到了岗顶。

那座荒坟孤零零地立在那里,黑黢黢的洞口对着我们,像一张等待吞噬的嘴。洞口边缘的泥土很潮湿,颜色深暗,与周围被太阳烤得发白的土地格格不入。

我们围着坟堆,屏息静气,等了半晌,什么动静也没有。

一个后生松了口气,笑道:“看吧,我就说是自己吓自己!哪有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声音就卡在了喉咙里。

所有人也都听到了。

从那个深不见底的坟洞里,毫无征兆地,传来一声闷响。

“咚……”

那声音无法用语言准确形容。它不像敲鼓,不像撞钟,更不像任何动物的吼叫。它极其沉闷,仿佛隔着厚厚的泥土和水,又带着一种极其粗糙的摩擦感,像是用生了厚锈的铁器在刮擦岩石。声音不大,却震得人胸口发闷,耳膜嗡嗡作响,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咙。

它响了一声,就停了。

我们全都僵在原地,脸色煞白,握着家伙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刚……刚才是什么声音?”一个后生颤声问,腿肚子直抖。

老支书脸色铁青,握紧了手里的老土枪,强自镇定道:“别慌!可能是啥动物在洞里,或者地下水声!”

他嘴上这么说,眼睛却死死盯着那黑洞,不敢有丝毫放松。

就在这时。

“咚……”

第二声来了。

比刚才更响,更清晰。那声音里蕴含的意味更加明显,那是一种纯粹的、毫无生命气息的、停滞了千百年的死寂与空洞,突然被搅动后发出的蠕动声。它不尖锐,却比任何尖叫都令人毛骨悚然。

“妈呀!”一个后生惨叫一声,丢掉柴刀,扭头就往山下跑。

这一下像是炸了营,所有人都崩溃了,发一声喊,没命地狂奔下山。我吓得魂飞魄散,也跟着跑,好几次差点摔进草窠里。

老支书是最后一个下来的。他到底经历过风浪,没有跟我们一样失魂落魄,但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也只剩下一片骇然。

他下来后,只说了一句话:“那洞……那洞是活的……”

自此,再无人敢上孤岗。

“鬼叫”依旧时不时响起,村民们也渐渐从极度恐惧,变得有些麻木和习惯。只是太阳落山后,依旧无人敢出门。大家心照不宣地避开那个方向,甚至很少提起。生活还在继续,只是蒙上了一层无法驱散的阴影。

直到那年冬天,村里来了一个外地人。

是个姓张的地质员,说是来勘察地形的。村里人好心提醒他孤岗的邪乎,他却听得两眼放光,非但不怕,反而更加兴奋。

“奇特的地质现象?共振?空腔效应?我得去看看!”他带着仪器,不顾劝阻,兴冲冲地上了孤岗。

他在上面待了整整一个下午。下来时,一脸困惑和难以置信。

村里人围上去问。张地质员喃喃道:“奇怪……太奇怪了……仪器检测到地下有巨大的空腔结构,岩层很特殊,但……但那种声音……不像是常规的地质活动能产生的……”

他调整了好几次仪器,在不同位置监听、记录。

“那声音……它的频率和振动方式……非常……异常。”他试图用科学术语解释,但最终只是摇了摇头,“它不像是在传播,更像是在……生长。直接在人体的骨骼和内脏里产生共鸣……这不符合物理定律……”

连见过世面的地质员都无法解释,村里人更加确信,那绝非人间之物。

张地质员带着他记录到的、那所谓“异常”的声音数据,迷茫地离开了村子。之后,再没音信。

“鬼叫”依旧是我们村无解的一部分。

很多年过去了,我离开了村子,到城里生活。见过高楼大厦,听过车水马龙的喧嚣,但午夜梦回,耳边却总是响起那沉闷、滞涩、无法名状的声音。它比我听过的任何都市噪音都更具穿透力,更能唤醒深植于骨髓深处的恐惧。

去年,因老家亲戚办事,我回去了了一趟。

村子变了很多,新盖了不少楼房,年轻人大多出去了,留下的多是老人。黄昏时分,村口也不再像过去那样聚满人闲聊,显得有几分冷清。

唯独孤岗,依旧孤零零地矗在那里,草木枯荣,那座荒坟的黑洞,依旧深不见底。

我问起“鬼叫”的事。老人们摇摇头,说这些年响得少了,但偶尔还能听到。

“它还在那儿,”一个老人吧嗒着旱烟,浑浊的眼睛望着孤岗的方向,“没走,也没过来。就跟睡着了似的,偶尔翻个身,哼唧一声。”

临走前的那天傍晚,我鬼使神差地,独自走到了孤岗的山脚下。

夕阳的余晖给荒草镀上了一层残破的金边,山岗肃穆,甚至有些庄严。我站在那时隔多年再次感受到的阴冷气息中,仰望着那黑黢黢的洞口。

四周万籁俱寂。

忽然。

“咚……”

声音响起了。

比记忆中的更低沉,更缓慢,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疲惫和古老。它穿透空气,穿透时光,直接在我胸腔里震荡开来。

那一刻,我没有像小时候那样吓得魂不附体,也没有像地质员那样试图去分析理解。我忽然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明悟。

那声音,或许从来就不是什么冤魂的哀嚎,也不是可怕怪物的嘶叫。

它可能只是那座山岗本身的一次呼吸。是厚重泥土下,岩石冰冷的梦呓。是这片土地深藏不露的、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生命节奏。它古老、沉默、与我们熟知的生机勃勃格格不入。它就在那里,一直就在那里,存在于田埂的麦浪、村舍的炊烟这些表象之下,是这片土地更深沉、更无法言说的底噪。

我们恐惧,只因我们偶然窥见了世界帷幕掀起的一角,瞥见了其后完全超越我们理解的存在。它不关心我们的死活,不在乎我们的恐惧,只是存在着,运行着它自身的法则。

那一声“鬼叫”,不是开始,也并非结束。它只是一个提醒,提醒着我们:这人间烟火所能照亮的,不过方寸之地。而在目光不及的黑暗处,在脚步不敢抵达的孤岗上,亘古的沉默依旧在蔓延,无法名状之物依旧在自身的时间尺度里沉睡或苏醒。

它就在那里。

不为什么。

藏书吧推荐阅读:先婚后爱,冰山傅总对她上瘾反派弟子全舔狗?摆烂师尊浪浪浪貌美继室摆烂后,禁欲权臣他慌了穿书七十年代:开局多一个老公时来允转重生之我在直播间卜卦续命被卖后,她只想苟在一亩三分地上穿越从一拳开始闺蜜双穿!我们真的只是朋友!重生后,偏执世子对我死缠烂打jojo:DIO兄妹的不妙冒险逃荒:有粮有钱心不慌四合院:万倍经验暴击,众禽慌了御厨重生:苏禾的现代美食传奇末世重生,开局打造顶级安全屋菜鸟杀手日常苟命顺手破案郁爷老婆总想回娘家炮灰一身反骨,为了续命嘎嘎舔快穿带娃:开局精神控制躺赢末世我靠捉鬼发家致富跟男主的病弱小叔互换身体后迟来的深情,我不要了!史莱姆的我捕捉小舞不过分吧穿越农家种田遇上王爷灵异悬疑小说集张起灵!回头!亮平破碎信念同伟钟小艾越界冲击海岛求生:我靠捡垃圾成神满门殉国你悔婚,我娶嫂嫂你哭什么?快穿精灵梦叶罗丽穿越到乱世,种田种成了女帝快穿之旅,创世神追妻无下限掀饭桌!小疯批夺回气运后不忍了花瓶主母的自我修养海贼:宇智波的航行偷听心声后,垫脚石家族杀疯了斗罗之月轩交流生何其自性,能生万法低调修仙摆不起,老六竟是我自己逗比仙警与冷硬罪犯游请神临花语剑心重生后,成了清冷首辅前夫白月光我家顾总是个炫妻狂魔穿越成伯爵小姐我和死对头在语音厅硬碰硬【原神】我在时空中寻找爱的血肉如诗人生庶女当家日常穿越之逆袭侯门千金
藏书吧搜藏榜:野玫瑰欲又撩,太子爷失控诱捕我爹哪去了菟丝绕红缨玄学直播捉鬼忙,看看今晚谁塌房两只虫崽在垃圾星的日常生活乖乖的,不许逃妻瘾沉沦没错,我的卡牌是辛弃疾怎么了我一个小刑警,你让我当鬼差帝少动情,顾大小姐三年抱俩离婚后她空降热搜末世:探寻龙头脉无限:开局成为海虎之弟南宫轩与上官洛儿倾城之恋爷,您夫人又管不住了月华倾心遮天之阴阳道以前上班的不成功日记人在斗罗,开局觉醒时间零美女天才中医与黏人总裁综穿:捣乱从甄嬛传开始恋综爆火后,哥哥他坐不住了海贼里的龙珠模拟器平安修行记蚀骨情深,顾总他上头了四合院:精神病面前禽兽算个球斗罗:佛道双魂,我玩转诸天横空出世的娇帝君火葬场女工日记骑行异事重生端木,我不吃牛肉我,赤犬大将,开局轰杀逃兵王废物公子神豪富婆,这点小钱洒洒水啦姐弟恋:好想和你一起长大女孩子会喜欢逗比的吧?不是吗?唉!又是一天把亲爹气的直跺脚!时不时吐血的我在柯南身边怎么活锦鲤四岁半捡的妹妹超旺家七零军婚:重生后被兵哥哥盯上了如意茶馆叶罗丽之重生归来,我依旧爱你当我在火影成为空律洪荒:我袁洪一心求稳,人间清醒带着抽卡系统穿综漫完了!订婚前夜禁欲战神闯我闺房女配给大反派生孩子后,男主疯了最后的任务,许我为妻我重生成为了曙光圣者崩坏:成为梅比乌斯的妹妹
藏书吧最新小说:最爱今生!且待来世!极品寡妇恋上傻小子讨饭沟的童养媳规则怪谈:无所谓,系统会出手疯批暴君,夺娇进宫夜夜缠迷雾追踪:灵异系统带我破局三岁奶娃七十二变,带飞六零全家蓬莱镜名义,从吃梁璐软饭开始港综:洪兴四九仔,杀戮就无敌一人:晒太阳就变强,吓哭老天师带着农业数据库,我在草原当大佬和嫡姐换亲后,渣男王爷找上门了别人打丧尸,我开便利店农门寡妇:冷面将军非要当我娃爹告诉朕,你究竟跟几个男人生过崽特种兵穿越:重生战王宠上天五味小厨娘:首辅驯服手札七零奶团下山,带飞全家成团宠四合院外:家人卷得欢我躺赚斗罗特种兵轩辕剑武魂震苍穹七零辣婆:房车闯神州古夏国之独特的修道者聊天群:智识令使想要开拓万界祖国麻麻快开门,我带穿越者回来我就负责吃奶,怎么就成团宠了高达:从宇宙世纪开始的三重奏盗笔:长生萤空巢:借你而生绿茶女穿成炮灰后,她才不惯着!暴君读心后,我成了幕后指挥青柠味代码火影:电气造机甲砂隐开局平忍界火影,开局雷龙果实,但是孤儿洪荒:开局抱上老子大腿快穿:恋爱选我我贼甜绝对支配:疯犬的驯服终章HP之我以仙法逆魔法富有正义感的小道士综武:开局曝光江湖排行榜人在万象,开局被拉普兰德收养鬼灭:开局童磨收养,自创冰呼缺蓝剑士,但是在明日方舟拳王他又凶又黏人轮回错误代码全界都想攻略我这个小白张玄远穿越之王妃医毒双绝别做他的影子废土领主的精神自救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