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江城还裹在薄雾里，林辰跟着老周挤上开往城西的公交。车窗玻璃沾着水汽，外面的街景模糊不清，他怀里揣着老周给的淬体丹瓷瓶，指尖还残留着昨夜吞噬邪修灵力后的温热——炼气一层巅峰的灵力在丹田内流转，比之前浑厚了近一倍，但他很清楚，这点实力在修真界连入门都算不上。
“城西的灵材市场，是江城散修的聚集地，也是你接触修真界资源的第一站。”老周靠在公交座椅上，声音压得很低，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帆布包的拉链，“那里鱼龙混杂，有正道散修，也有邪修伪装的商贩，还有本地修真家族的人盯着——记住，少说话，多观察，别暴露你混沌吞噬体的身份，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
林辰点头，把老周的话记在心里。他想起昨夜仓库里的血腥味，还有刀疤陈临死前贪婪的眼神，攥紧了口袋里那根淬过灵的螺纹钢——这是他目前唯一的武器，虽然简陋，却陪他熬过了第一次生死战。
公交晃悠了四十分钟，终于在城西一个破败的公交站停下。下车后，眼前的景象和市区截然不同：低矮的红砖房挤在一起，墙上画着看不懂的符文，路边的摊位摆着些泛着微光的石头和枯槁的草，穿着短褂、腰间挂着布袋子的人来回走动，眼神警惕地扫过陌生人。
“这就是灵材市场的外围，真正的交易在里面的‘聚灵巷’。”老周领着林辰穿过一条窄巷，巷口守着两个穿黑色劲装的汉子，他们腰间的布袋子上绣着“赵”字，看到老周时，眼神里闪过一丝忌惮，没敢拦着。
林辰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摊位。有的摊主摆着生锈的铁器，铁器表面泛着淡淡的灵韵，和他之前在废弃仓库里练手的零件类似；有的摊位铺着油纸，上面放着几株叶片发黄的草，老周悄悄告诉他，那是最低阶的“引气草”，能帮普通人觉醒灵根，在修真界里值三枚下品灵石。
“灵石是修真界的通用货币，分下品、中品、上品，一枚中品灵石能换一百枚下品灵石。”老周边走边讲解，“你昨天吞噬的那三个邪修，身上应该有灵石，但他们是底层邪修，估计没多少——以后想换灵材，要么靠猎杀邪修夺宝，要么靠自己找灵材出售。”
林辰跟着老周走进聚灵巷，巷子里的灵韵浓度明显比外面高。两侧的摊位更规整，有的甚至摆着玻璃柜，柜子里放着泛着蓝光的矿石和晶莹剔透的丹药。路过一个卖灵铁的摊位时，林辰停下脚步——摊位上摆着一块巴掌大的黑色铁块，铁块表面的灵韵比他之前吞噬的锰钢浓三倍，而且灵韵里带着一丝清凉的气息。
“这是‘玄铁’，能用来打造低阶灵器，摊主开价五枚下品灵石。”老周扫了一眼铁块，“对你现在没用，你还没学会炼器术，买回去也只能当普通灵材吞噬，太浪费。”
林辰点点头，刚想离开，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巷尾一个不起眼的摊位。摊位是用一块破旧的木板搭的，摊主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正趴在木板上打盹，木板上只摆着几株枯萎的草，还有一个沾满泥土的陶罐——但在林辰的灵韵感知里，其中一株草的根部，正隐隐透出淡绿色的灵韵，那灵韵比引气草浓十倍，而且带着一种能安抚灵力的气息。
“周叔，你看那株草。”林辰拉了拉老周的袖子，声音压得很低。
老周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皱了皱眉，仔细感知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是‘凝气草’！中阶灵草，能帮炼气期修士稳固境界，甚至能助推突破——这老头居然没认出来，把它当普通杂草摆着。”
林辰心里一喜。他现在卡在炼气一层巅峰，要是有凝气草辅助，说不定能直接突破到炼气二层。他快步走到摊位前，轻轻敲了敲木板：“老伯，您这草怎么卖？”
老头被吵醒，揉了揉眼睛，看了林辰一眼，又看了看木板上的草，随口说道：“都是山上挖的野草，你要是想要，给一枚下品灵石，随便拿。”
林辰刚想掏钱，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嚣张的声音：“慢着！这草我要了！”
林辰回头，看到三个穿青色外套的青年走了过来。为首的青年留着寸头，脸上带着一道浅疤，腰间的布袋子上也绣着“赵”字，和巷口守着的汉子是同一个家族的人。
“赵虎？”老周低声对林辰说，“赵家的旁系子弟，炼气二层初期修为，在聚灵巷里经常欺负散修，抢别人的灵材。”
赵虎走到摊位前，一脚踩在木板边缘，看着林辰：“小子，哪来的？懂不懂规矩？这聚灵巷里的东西，只要我们赵家看上了，轮不到外人来抢。”
林辰皱了皱眉：“这草是我先问的，老伯也同意卖给我了，怎么就成抢了？”
“哟，还敢顶嘴？”赵虎冷笑一声，伸手就去推林辰的肩膀，“我告诉你，在这聚灵巷，赵家的话就是规矩！你要么把草留下，滚出这里，要么我让你横着出去！”
林辰早有准备，侧身躲开赵虎的手，同时抓住身边的一根木杆——这根木杆是摊主用来搭棚子的，表面沾着淡淡的灵韵，他瞬间将吞噬灵韵注入木杆，让木杆变得坚硬如铁。
“怎么？还想动手？”赵虎没想到林辰敢躲，脸色沉了下来，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短刀表面泛着黑色灵韵，“我看你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说着，赵虎挥刀刺向林辰的胸口，刀风带着淡淡的腥气——这把刀显然沾过修士的血，是邪修常用的“血灵刀”。
林辰不敢大意，双手握紧木杆，用尽全力挡在胸前。“铛！”木杆与短刀碰撞，一股巨力顺着木杆传来，林辰的手臂微微发麻，但他淬过体的肉身比普通修士强不少，硬是没后退半步。
“嗯？”赵虎惊讶地看着林辰，他没想到一个看起来像学生的小子，居然能挡住他的全力一击，“你也是修士？修为多少？”
林辰没回答，趁着赵虎愣神的瞬间，猛地挥起木杆，对着赵虎的手腕砸去。赵虎连忙收刀格挡，却没注意到林辰的另一只手已经凝聚了吞噬灵韵——林辰一把抓住赵虎的手腕，吞噬灵韵瞬间爆发，开始吸收他手腕上的灵力！
“啊！我的灵力！”赵虎惨叫一声，只觉得手腕上传来一股吸力，体内的灵力正快速流失，他连忙用力甩开林辰的手，后退两步，警惕地看着林辰，“你……你会吞噬灵力的邪术？”
周围的摊主和修士听到动静，都围了过来，议论纷纷。有人认出赵虎，小声提醒林辰：“小子，别跟赵家的人作对，他们在江城有背景，你惹不起！”
“邪术？”林辰冷笑一声，“你们赵家抢别人的灵材，用沾血的邪刀，还好意思说我用邪术？”
赵虎被说得脸色涨红，恼羞成怒：“给我上！把这小子废了，让他知道赵家的厉害！”
他身后的两个跟班立刻冲了上来，一个拿着铁棍，一个拿着铁链，都用灵力裹住武器，对着林辰砸来。林辰左右躲闪，同时将吞噬灵韵注入木杆，木杆表面泛起淡灰色的光，每一次碰撞都能震得跟班手臂发麻。
但两个跟班都是炼气一层后期修为，联手之下，林辰渐渐有些吃力。他的灵力只够支撑三次全力攻击，刚才挡赵虎的刀和吸收灵力已经用了一次，再耗下去，肯定会被压制。
“小子，撑不住了吧？”赵虎看着林辰的动作变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现在跪下来求饶，把草给我，我还能让你少受点罪。”
林辰咬着牙，没说话。他的灵韵感知快速扫过周围，突然注意到摊位上那个沾满泥土的陶罐——陶罐表面的灵韵很淡，但里面似乎藏着什么东西。他灵机一动，趁着一个跟班挥铁棍过来的瞬间，猛地侧身躲开，同时一脚踢向陶罐！
“哐当！”陶罐摔在地上，碎裂开来，里面掉出几颗黑色的珠子，珠子表面泛着浓郁的灵韵，是下品灵石！
“居然有灵石！”周围的人惊呼起来。老头也愣住了，显然他自己都不知道陶罐里藏着灵石。
赵虎的目光瞬间被灵石吸引，他贪婪地盯着地上的灵石，忘了继续攻击林辰。林辰抓住这个机会，猛地冲向赵虎，木杆带着吞噬灵韵，对着他的胸口砸去！
“砰！”木杆结结实实地砸在赵虎的胸口，吞噬灵韵顺着木杆钻进他的体内，疯狂吸收他的灵力。赵虎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体内的灵力瞬间乱了套——炼气二层的灵力虽然浑厚，但在混沌吞噬体面前，根本抵挡不住。
“不！我的灵力！”赵虎惊恐地大喊，想推开林辰，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无力。他的修为正在快速跌落，从炼气二层初期降到炼气一层后期，再降到炼气一层中期……
周围的人都看呆了，没人想到一个看起来不起眼的小子，居然能压制赵家的子弟，还能吸收别人的灵力。
“够了！”老周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威严，“再吸下去，他就废了。”
林辰听出老周的意思，松开手，后退两步。赵虎像一摊烂泥一样倒在地上，体内的灵力只剩下炼气一层初期的水平，脸色惨白如纸，看着林辰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滚。”林辰看着赵虎，声音冰冷，“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欺负人。”
赵虎连滚带爬地站起来，不敢再看林辰一眼，带着两个跟班狼狈地跑了。周围的人看林辰的眼神也变了，从一开始的同情，变成了敬畏。
老头走到林辰面前，感激地说：“多谢小友帮我解围，这株草和这些灵石，都给你吧。”
林辰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枚下品灵石递给老头：“草我买，灵石是您的，我不能要。”他知道老头生活不容易，不能占他的便宜。
老头愣了愣，接过灵石，又把凝气草塞给林辰：“小友是个好人，这草你拿着，说不定能帮你突破境界。”
林辰接过凝气草，草叶上的淡绿色灵韵顺着指尖传来，让他丹田内的灵力都变得活跃起来。他对着老头道谢，然后跟着老周挤出人群，找了个偏僻的茶馆坐下。
“不错，没给我丢脸。”老周看着林辰，眼神里带着赞许，“知道用周围的环境找机会，还懂得留手，比那些只会硬拼的愣头青强多了。”
林辰笑了笑，拿出凝气草：“周叔，这凝气草真的能帮我突破到炼气二层吗？”
“当然。”老周点点头，“你现在是炼气一层巅峰，灵力已经饱和，只差一个契机。这株凝气草的灵韵足够浑厚，你用吞噬灵韵吸收它，应该能顺利突破。”
林辰不再犹豫，盘膝坐在茶馆的角落里，将凝气草放在手心，运转混沌吞噬体的功法。淡灰色的吞噬灵韵缓缓包裹住凝气草，草叶上的淡绿色灵韵开始顺着灵韵流，钻进林辰的体内。
一股清凉的感觉顺着指尖蔓延到丹田，丹田内的源珠瞬间加快了旋转速度，原本浓稠的灵力像是被点燃的汽油，开始疯狂沸腾。林辰能清晰地感觉到，灵力在冲击着一层无形的屏障——那是炼气一层到炼气二层的境界壁障。
“轰！”
随着一声轻微的轰鸣，屏障被瞬间冲破！丹田内的灵力暴涨，源珠也变大了一圈，表面泛着淡淡的青光。林辰睁开眼睛，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五感也变得更加敏锐——他能听到茶馆外百米处的脚步声，能闻到空气中细微的灵韵气息，甚至能看到茶杯里水分子的流动。
“炼气二层初期！”林辰兴奋地说，他终于突破了，离真正的修真者又近了一步。
老周看着林辰，满意地点点头：“突破了就好，以后在聚灵巷，没人再敢轻易欺负你了。”他顿了顿，又说，“不过你要记住，这只是开始。赵家不会善罢甘休，他们肯定会找机会报复你，你得尽快提升实力，准备应对他们的反扑。”
林辰点点头，握紧了手中的凝气草梗。他知道，修真界的路不好走，危险随时都在，但他不会退缩——从觉醒源珠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拼命变强，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
茶馆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林辰的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他看着窗外的聚灵巷，眼神里充满了坚定——这里是他修真路的起点，以后他还要去更多的地方，见更多的人，成为真正的强者，不再像蝼蚁一样任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