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微笑着靠在他的肩头,轻声说。
“臣妾知道陛下肩上的担子重,可也别累坏了身子。明日早朝过后,陛下若是得空,便来坤宁宫歇歇,臣妾给您做您爱吃的点心。”
皇帝点了点头,紧紧握住她的手。
“好。”
夜色渐深,坤宁宫的烛火依旧亮着。皇帝靠在软榻上,沈玉微坐在他身旁,为他轻轻按摩着太阳穴。
两人偶尔低声交谈几句,话题从朝堂之事谈到家常琐事,气氛温馨而宁静。
皇帝望着沈玉微温柔的侧脸,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信念。
他所做的一切,不仅仅是为了夺回属于自己的权柄,更是为了守护身边的人,为了让这天下的百姓过上好日子。
有沈玉微在身边,有漼广在前朝支撑,有周生辰在军中护佑,他定能拨开这朝堂的迷雾,让这大曜王朝迎来真正的安稳。
窗外的月光愈发皎洁,照在坤宁宫的琉璃瓦上,泛着淡淡的银光。
殿内的两人相视而笑,眼底的深情与坚定,在这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动人。
这一夜,皇帝宿在了坤宁宫,枕着沈玉微的温柔,他睡得格外安稳。
梦中,他仿佛看到了朝堂安定,百姓安居乐业,而沈玉微就站在他身边,笑着对他说。
“陛下,您做到了。”
天还未亮,坤宁宫的烛火已悄然亮起。
沈玉微轻手轻脚地起身,为身旁熟睡的皇帝掖了掖被角。
少年天子眉头微蹙,许是连日操劳,连睡梦中都带着几分紧绷。
她指尖轻轻拂过他眼下的青黑,眼底满是心疼,转身示意宫人端来温水,才轻声唤醒他。
“陛下,该起了,再晚些赶不上早朝了。”
皇帝缓缓睁开眼,看到她温柔的笑脸,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伸手将她拉到身边。
“再陪朕躺片刻。”
沈玉微无奈地笑了笑,却也顺从地靠在他肩头。
“陛下昨日歇得晚,今日还要处理朝政,若是误了时辰,朝臣们该议论了。”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试探。
“昨日陛下让漼太傅复职的事,臣妾已差人给父亲递了信,说您有意让漼家辅佐朝政,父亲回信说,定会全力配合陛下。”
皇帝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
“你倒机灵,知道朕的心思。”
他要的从来不止是漼家的支持,沈家手握京畿兵权与北疆防线,只有让沈太尉知晓朝堂动向,才能彻底稳住内外局势。
戚真真在军中的势力虽不可小觑,但沈家与漼家一内一外相互制衡,方能让他无后顾之忧。
沈玉微脸颊微红,轻轻推了他一把。
“陛下心思深沉,臣妾不过是顺着您的意罢了。”
她起身伺候皇帝更衣,指尖为他系玉带时,轻声补充道。
“父亲还说,北疆防线稳固,让陛下不必担心戚氏在军中的小动作,他会盯着的。”
皇帝握住她的手,眼神坚定。
“有岳父在,朕自然放心。”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尽在不言中。
不多时,皇帝身着明黄色龙袍走出坤宁宫,王伴伴早已候在宫门外,见他出来,连忙躬身行礼,只是眼底的慌乱还未完全褪去,昨夜被皇帝追问的恐惧仍萦绕心头。
“陛下,奴才已备好早膳,您先用些再去太和殿?”
王伴伴弓着身子,声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皇帝淡淡瞥了他一眼,并未提及昨日之事,只道。
“不必了,直接去太和殿。”
他清楚王伴伴胆小,留着他在身边,既能稳住戚真真,又能透过他探听太后的动向,此刻挑明,反而得不偿失。
王伴伴如蒙大赦,连忙引着皇帝往太和殿走去。
宫道上的积雪已被清扫干净,晨光透过云层洒下来,映得朱红宫墙格外鲜亮。
文武百官早已在太和殿外等候,看到皇帝的身影,纷纷躬身行礼。
漼广今日来得格外早。
他身着簇新的绯色朝服,腰间系着玉带,虽鬓边染霜,却身姿挺拔,步履稳健。
刚走到太和殿外的广场,便有几位相熟的老臣迎了上来,眼神里带着探询与敬畏。
“漼太傅,许久不见,您这身子骨依旧硬朗啊。”
吏部尚书张大人拱了拱手,目光在他的朝服上扫过。
“听闻昨日陛下召您入宫议事,想必是有要事相托?”
漼广淡淡颔首,语气平和。
“不过是君臣间的寻常叙旧,张大人不必多心。”
他心里清楚,这些人看似寒暄,实则是在打探他的立场。
昨日入宫之事,想必早已传遍了朝堂,今日早朝,便是见分晓的时候。
不多时,钟鼓声响起,太监尖细的唱喏声穿透晨光。
“陛下驾到——”
百官齐齐躬身行礼,目光随着少年天子的身影移动。
皇帝身着明黄色龙袍,头戴十二旒冕冠,步伐沉稳地走上龙椅。
他今日神色平静,眼底却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扫过殿内众人时,目光在几位老臣身上稍作停留,随即落回御案前。
“众卿平身。”
皇帝的声音清朗,却带着穿透力。
“今日早朝,有两件要事宣布。”
他顿了顿,示意身旁的太监宣读旨意。
太监展开明黄色的圣旨,尖细的声音在殿内回荡。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傅漼广,忠君爱国,老成持重,朕念其辅佐东宫有功,特加封为太子少师,参赞朝政,钦此。”
旨意宣读完毕,殿内一片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漼广身上,有惊讶,有敬畏,也有几分忌惮。
谁都明白,“太子少师”这个职位看似只是加衔,实则是皇帝赋予了漼广参与朝政的权力。
而漼家作为百年世家,门生故吏遍布朝野,漼广的复职,意味着漼家彻底站在了皇帝这边。
几位曾替戚真真说话的老臣脸色微变,互相交换了个眼神,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昨日他们还在朝堂上为戚真真辩解,如今皇帝突然提拔漼广,显然是在敲打他们,也是在向所有人宣告,他才是这朝堂的主人。
漼广走出队列,躬身接旨。
“臣漼广,谢陛下隆恩,定当尽心辅佐陛下,不负圣望。”
皇帝微微颔首,目光扫过殿内众人,语气带着几分威严。
“漼太傅是三朝元老,学识渊博,经验丰富,往后朝堂之上,众卿若有疑难,可多与漼太傅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