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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的风裹着沙砾,打在骆驼的驼铃上,发出“叮当”的脆响,像谁在耳边数着步子。韦小宝拽了拽被风吹歪的斗笠,帽檐下的樱花佩在日光里泛着暖光,映得他眉心的朱砂痣像颗小小的火种。他拍了拍骆驼的脖子,骆驼打了个响鼻,喷出的热气在冷风中凝成白雾:“这风比莲安城的雨还狠,刮得脸都快掉层皮了,再走下去,怕是连眉毛都要被砂粒磨没了。”

“还有三日就到向阳谷了。”韦长军的玉箫斜插在腰间,指尖拂过骆驼鞍上的地图,图中用朱砂圈着片谷地,旁边注着行小字:“莲生向阳,朝露为饮”。他望着远处起伏的沙丘,风卷着沙粒掠过他的锦袍,留下细碎的黄痕,“家父说,向阳莲只在正午开花,花瓣能映出人心最牵挂的人。他还说,当年我祖母病危,祖父就是借莲光让她见了故去的爹娘最后一面,那朵莲开得比金箔还亮。”

冰露的心灯在驼铃旁打转,光焰被风吹得微微倾斜,像株倔强的野草:“我闻着谷地方向有檀香,混着点雪莲的清苦,该是离莲台不远了。”她突然按住心口,心灯的光倏地暗了暗,像被什么东西捂住,“只是这香气里,缠着点别的味道,像血月教的符咒灰,去年在莲安城阁楼闻到过,带着股焦糊味,闻着让人心里发紧。”

潘三姐勒了勒缰绳,玄甲上的沙粒簌簌落下,露出甲胄内侧的莲花纹,纹路里还残留着向阳谷的风沙痕迹:“祖父的手记里说,向阳谷有座莲台,台基下埋着血月教初代教主的佩剑。”她从怀中摸出张泛黄的纸,上面画着把剑,剑柄是朵未开的莲花,花瓣的纹路都清晰可见,“他说那剑能劈开所有幻象,就是不知道...在底下埋了这么多年,还能不能用。”

西门砚突然指着远处的沙丘,桃木珠在掌心转得飞快,串珠的红绳勒得他手腕发红:“那里有东西在动!像个人影!”他拽住韦小宝的衣袖,指节泛白,声音发颤,“比菜窖里的黑影还大,会不会是血月教的人?他们是不是早就等着我们了?”

向阳谷的入口藏在片胡杨林后,树干上刻满太阳纹,与九阳真经的封面如出一辙,连纹路的粗细都分毫不差,像是照着经书刻的。潘三姐的玄甲在沙地里拖出道浅痕,她望着最粗的那棵胡杨,树皮上的纹路突然动了动,化作张人脸,眼睛的位置刚好是两个树洞,风从树洞里穿过,发出“呜呜”的声响,像在哭泣:“是血月教的‘幻沙阵’,我祖父说过,需以三家血脉为引才能破。他当年就是因为缺了西门家的血脉,被困了三天三夜,差点渴死在这胡杨林里。”

韦小宝将樱花佩按在树干上,玉佩与太阳纹相触的瞬间,发出“嗡”的轻响,佩绳上的流苏无风自动。西门砚的桃木珠与潘巧云的碎布同时贴上纹路,三物相触的瞬间,胡杨林突然旋转起来,沙粒在空中凝成莲花状,花瓣层层展开,露出条通往谷中的小径,路面铺着鹅卵石,石缝里钻出几株细弱的青草,顶着小小的黄花,在风沙里摇摇晃晃,像在跟人打招呼。

“这阵是用西域的‘旋沙术’布的。”韦长军的玉箫突然轻颤,箫声在谷中回荡,惊起几只沙雀,扑棱棱的翅膀声盖过了风声,“布阵的人懂九阳真经,你听这沙粒转动的频率,与真经第七重的换气法完全一致,连停顿的节奏都一样。”他突然按住韦小宝的肩,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过来,带着几分凝重,“小心,这阵会让人看见最害怕的东西,我爹当年在这看见过货栈的大火,醒来后三天都不敢碰火折子。”

话音刚落,胡杨林的影子突然拉长,化作无数黑袍人,举着血月旗扑来,旗面上的血月在日光下泛着诡异的红。潘巧云惊呼一声,手中的碎布飘落在地,影子里的潘二姐突然向她招手,嘴角淌着血,脸色惨白如纸:“巧云,是你害了我...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救我...”

“是幻象!”潘金莲的红绸突然缠上潘巧云的手腕,金光亮得刺眼,绸面绷得笔直,像根即将断裂的弦,“二姐的帕子从不绣这种花样,她最恨血月教的标记!”红绸扫过影子,黑袍人瞬间化作沙粒,被风卷走,“这是阵眼在试探我们的软肋,越是害怕,幻象就越真!”

韦长军运转九阳真气,掌心腾起金焰,像捧着团跳动的小火苗。他足尖点向树干,身形如箭般跃起,玉箫劈向最高处的枝桠,箫风掠过,枝头的枯叶簌簌落下:“那里藏着血月教的符咒,烧了它阵就破了!我祖父的手记里画着,符咒贴在第三根枝桠的背面!”

谷中竟藏着片碧水,水面浮着层层叠叠的莲叶,叶心的露珠在阳光下滚来滚去,像撒了池碎银,晃得人睁不开眼。最中央的莲台上,朵半开的向阳莲泛着金光,花瓣层层裹着,像颗未拆的锦盒,莲台边缘的青铜链上,挂着串铃铛,风一吹就发出“叮铃”的声,清脆得像冰珠相撞。

“这就是向阳莲?”潘巧云蹲在池边,指尖刚要触到水面,突然缩回手,指尖的水珠滴落在地,“二姐在跟我招手!她让我过去!”她望着水中的倒影,潘二姐的背影正往莲台走去,红绸在水中飘得像团火焰。

冰露的心灯贴近莲台,光焰顺着花茎往下钻,在水面投出蜿蜒的光带,像条发光的蛇:“下面有地宫,藏着东西,心跳声听得清清楚楚,咚——咚——的,像有人在里面喘气,还带着点咳嗽,跟韦老爷的声音有点像。”她指着莲台底座的青铜锁,锁孔是个太阳形状,边缘还刻着细小的莲花纹,“需九阳真气才能打开,锁芯里的机关与韦家老宅的乌木匣是同款,我认得这种齿轮声。”

韦长军运转心法,掌心腾起金焰,刚要触碰铜锁,水面突然炸开,水花溅得人满脸冰凉,像被泼了盆冰水。个穿黑袍的老者从水底跃出,黑袍上的血月标记在日光下泛着黑,像块凝固的血,沾在衣料上硬邦邦的:“韦家的小崽子,果然带着真经来了!”他手中的骨杖点向莲台,莲叶瞬间枯萎,变成焦黑的碎片,飘落在水面上,“这向阳莲,是用初代骸骨的怨气养的,你们这些小辈也配碰?当年你祖父就是靠它才打赢我师父,今天我就要毁了它,让韦家断了念想!”

“是你!”韦长军的玉箫突然指向老者的脸,箫身的光映出他眼角的疤痕,疤痕的形状像条小蛇,“账册上画的就是你!烧我家货栈的带头护卫说,有个疤眼老者指挥他们放的火,连火油泼在哪几处梁上都算好了,精准得像算过时辰!”

老者的骨杖射出黑雾,所过之处,鹅卵石都化作齑粉,空气中弥漫着股焦味,像烧透的纸钱。韦长军瞳孔骤缩,袖中的玉箫“嗡”地震颤——这黑雾与货栈废墟下的怨气如出一辙,当年账册里记载的“黑雾噬骨”,竟真有其事。他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对付邪术,需以诡异破诡异。”

身形陡然下沉,韦长军的锦袍在风中翻卷如墨蝶,足尖点向沙面的瞬间,突然分裂出七个残影——这是乾坤大挪移的“七星步”,比“分影诀”更诡谲,残影的动作各不相同,有的挥箫刺向老者心口,有的弯腰去捡地上的羊皮卷,连呼吸的频率都分毫不差,让人难辨真身。

“雕虫小技!”老者的骨杖在沙地上一顿,黑雾突然凝成锁链,如毒蛇般缠向残影。韦长军真身隐在第七个残影后,眼角的余光瞥见黑雾掠过之处,沙地竟渗出暗红的血珠,心头猛地一沉:这邪术在吸食大地的精气,再拖下去,整个向阳谷都会变成死地。

他突然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玉箫上,箫身瞬间泛起血色金光:“九阳真经·焚天诀!”金焰顺着箫身游走,化作数道火蛇,所过之处,黑雾“滋滋”消融,露出里面扭曲的人脸——竟是当年货栈遇难者的魂魄,个个面目痛苦,像在承受烈火焚烧。

“你竟能引魂火!”老者的黑袍突然鼓起,像灌满了风,袖中飞出无数黑色羽毛,落地化作尖刺,闪着幽蓝的光,“老夫这‘血羽术’,是用百个孩童的心头血练的,尝尝滋味!”

韦长军的七星残影同时溃散,真身如鬼魅般绕到老者身后,玉箫直刺他后心。指尖触及黑袍的刹那,突然摸到块坚硬的东西,形状像半块莲花玉,冰凉的玉质透过衣料传来。他脑中闪过个念头:这老者与潘家定有关联,否则怎会藏着潘家的莲花玉?

“铛”的一声,玉箫被老者回身用骨杖挡住,震得韦长军虎口发麻,手臂都在隐隐作痛。老者的脸在风沙中扭曲,皱纹里的剑痕隐隐作痛,那是当年韦祖父留下的印记,此刻在阳光下泛着白:“你祖父就是用这招伤了我!今天我要让你尝尝被魂魄啃噬的滋味!”他猛地扯下黑袍,露出胸口的血月胎记,胎记上竟也刻着太阳纹,与九阳真经的印记重叠,像朵被血浸染的莲花。

韦长军瞳孔骤缩,突然明白——这老者竟是韦家的远亲!当年因练邪术被逐出家门,才投靠了血月教。难怪他对韦家武功如此熟悉,连乾坤大挪移的换气破绽都了如指掌,原来他曾是韦家的护院教头。

“你这叛徒!”韦长军的金焰突然暴涨,将骨杖逼得连连后退,火星溅在老者的黑袍上,烧出个个小洞,“祖父留你一命,是念在血脉亲情,你竟用邪术残害族人!”他运转第九重九阳真气,周身腾起的金光映得沙丘都泛着暖黄,像正午的太阳,“今天我便替天行道,清理门户!”

老者的骨杖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的青铜剑,剑柄刻着韦家的莲花纹,纹路已被岁月磨得有些模糊。他望着剑上的纹路,突然发出凄厉的笑,眼角淌下血泪,混着脸上的皱纹蜿蜒而下:“我练邪术,是为了治好我儿的怪病!可韦家见死不救,还烧了我的药庐...”他的剑突然转向自己的心口,“这孽缘,该了了...当年就该了了...”

韦长军的玉箫突然横在他颈前,金焰将剑逼开半寸,箫身的温度烫得老者脖颈发疼:“我爹的药箱里,有治怪病的方子。”他望着老者胸口重叠的印记,声音软了几分,像春风拂过冰封的河面,“祖父临终前说,‘血浓于水,怨可化莲’,你若肯教出禁招心法,我便带你回韦家,让巧云姑娘给你看看,她的医术是二姐亲传的,专治疑难杂症。”

老者的剑“当啷”落地,沙粒在他脚边聚成小小的莲花,风吹不散,像个倔强的印记。

向阳莲的花瓣突然合拢,将众人护在中央,花瓣内侧的纹路亮起,像无数小灯,暖黄的光映得每个人脸上都泛着柔和的光晕。韦小宝在莲心处摸到块玉,玉中传来赵灵素的声音,温柔如春风,带着点笑意,像在耳边低语:“向阳莲映真心,执念越深,花越烈。三家血脉相融时,方见往生路。小宝,别像你爹那样犟,有时候低头不是输,是为了更好地走下去,你看这莲,不也得向着太阳才能开得旺吗?”

韦长军将九阳真气注入玉中,西门砚的桃木珠与潘巧云的碎布同时贴在玉上。三道光交织的瞬间,莲台裂开,露出地宫入口,里面的石壁上刻满莲花纹,与清河县、莲安城的标记连成一线,像条跨越时空的血脉,将所有故事串在了一起,脉络清晰可见。

老者的惨叫声在地宫中回荡,最终被莲心吸收,化作点点金光,融入向阳莲的花瓣,花瓣的颜色更亮了,像镀了层金。向阳莲再次绽放,花瓣上映出所有人最牵挂的身影——韦老爷在灯下批注真经,笔尖悬在纸上,似乎在犹豫该写什么,眉头微蹙;潘二姐在菜窖里藏玉珏,嘴角带着狡黠的笑,像在藏什么宝贝,手指还在嘴边比着“嘘”的手势;西门庆与赵灵素在月下相视而笑,衣袂被风吹得贴在一起,像幅流动的画,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柔得像层纱。

风沙渐停,夕阳为向阳谷镀上金边,将所有影子拉得很长,像串拉长的故事。韦小宝望着地宫深处的阶梯,知道那里藏着最终的答案,而他掌心的樱花佩,正与九阳真经、向阳莲同时发烫,像三颗紧紧依偎的心跳,在西域的暮色里,敲出了相同的节奏,沉稳而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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