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语墙的消息像蒲公英的种子,乘着网络的风飞向更多地方。冰岛的渔民在船头挂起三色灯:绿灯亮三次,告诉港口“满载而归”;红灯长亮,是“需要拖船接应”。有次风暴突至,老渔民尼尔森靠着对岸灯塔的黄绿交替闪烁——那是“绕开暗礁”的信号,平安驶回了港湾。他在给林宇的邮件里附了张照片:船头的灯还亮着,像颗跳动的心脏。
亚马逊雨林的研究站也加入了光语体系。研究员们用手电筒的光束画出图案:圆圈代表“发现新物种”,三角形表示“遭遇暴雨”。当地部落的向导很快学会了这套语言,有次研究员迷路,正是向导看到树冠间闪过的“S”形光束——那是“我在移动”的信号,顺着光找到了他们。“光比呼喊传得远,比对讲机省电,”向导笑着用刚学会的中文说,“雨林里,光会说话。”
总部的互动装置前,常有老人驻足。一位头发花白的奶奶按亮“企鹅”键,蓝色灯光缓慢闪烁。她告诉林宇,孙子在南极科考站工作,每周三晚上,科考站的灯会这样闪,家里的灯也会回应。“不用打电话,看灯亮就知道他平安,”奶奶眼里的光,比墙上的灯更暖,“这比说‘我很好’更让人安心。”
江诗雅设计了一套“家庭光语”贴纸,贴在普通灯泡上就能改变闪烁模式。有个单亲爸爸买了全套,给女儿的房间装了“故事灯”:长亮表示“今晚讲童话”,短闪两下是“做算术游戏”。女儿在作文里写:“我家的灯有魔法,不用说话就知道爸爸今晚陪我做什么。”
马哈迪的可可园里,光语有了新用途。收获季时,他让工人在仓库顶装了盏大功率光伏灯,持续闪烁表示“需要运输车”,常亮则是“仓库已满”。邻村的运输队再也不用跑空趟,队长说:“以前靠吼,现在看灯,省了不少油钱和力气。”
林宇收到一张来自智利的明信片,上面印着雪山下的小木屋,屋檐下挂着串彩灯。寄信的是那个曾在光语墙前玩耍的小女孩,她写道:“我按了‘玫瑰’键,卡伦阿姨的玫瑰园真的回信了!灯闪了三下,妈妈说那是‘收到了,谢谢你’。原来光真的能跑很远很远。”
这天傍晚,林宇站在总部大楼前,看着楼体外侧的LEd屏亮起。屏幕上,来自世界各地的光语信号在流动:南极的蓝光、冰岛的绿灯、雨林的手电光束、可可园的黄灯……它们像一条条光的溪流,汇聚成河。
江诗雅走到他身边,递来一杯热可可。“你看,”她指着屏幕,“我们一开始只是想解决技术问题,现在却搭了座光的桥。”
林宇望着那些流动的光,忽然想起最初在非洲看到的那片光伏板,它们吸收阳光,转化成电,如今又变成光,传递着比电力更珍贵的东西。“因为光里藏着心意,”他说,“不管是南极的企鹅灯,还是村口的红灯笼,都在说‘我想着你’。”
夜色渐深,屏幕上的光语还在不断更新。林宇知道,这张由光编织的网,会继续延伸,穿过沙漠、越过海洋、爬上雪山,把一个个角落连起来。而那些沉默的光,其实一直在大声说着同一句话:我们都在这颗星球上,彼此牵挂,从未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