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午后，王卓刚传送完物资，在工业发展部的办公室审阅完一批设备清单，正准备休息一会儿。窗外蝉鸣阵阵，与室内风扇的转动声交织在一起。
这时，下属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恭敬地报告：大人，衙门外有琉球山南、山北、中山三国的使臣，还有朝鲜的朝天使求见，说是要拜见您。
王卓放下茶杯，有些疑惑：藩属国朝贡的事，不是该归礼部管吗？怎么找到工业发展部来了？
下属连忙解释：大人，你忘了？您还兼任着礼部主客清吏司郎中的职位。只是您平时忙着工业发展的大事，这边的事务我们不敢随便打扰您。
王卓这才想起来。这个官职还是他刚来大明时，朱元璋为了他办事方便特意安排的。这些日子忙着工业建设，都快忘记这个身份了。
原来是这样，王卓整理了一下衣服，那就请他们按先后顺序进来吧。
首先进来的是琉球三国的使臣。三人穿着具有海岛特色的服装，脸上带着几分紧张和不安。一进大堂，就齐刷刷地行了大礼，态度十分恭敬。
小国使臣拜见天朝王大人！为首的中山国使臣声音微微发抖，祝大人身体安康！
王卓点点头：各位使臣远道而来，不用这么客气。
三位使臣这才小心地站起身，但还是微微弯着腰。中山国使臣诚恳地说：王大人，我们这些小国地处海外，一向敬仰中华文化，安分守己，对天朝从无二心。这些年更是年年都来朝贡，从未间断。
说到这里，他悄悄看了看王卓的脸色，见对方没有不高兴，才继续说：最近听说天朝大军跨海东征，一举平定了倭国，军威之盛，让四海震动。我们这些小国上下，都对天朝的神威佩服不已...
王卓听着这些明显带着试探的奉承话，心里已经明白。看来琉球人是被朱樉征伐倭国的雷霆手段吓到了。
果然，那使臣话锋一转，语气更加恳切：我们深知天朝仁德，但毕竟国力弱小，常常担心不能自保。今天特地来请求大人...
他顿了顿，似乎下定了决心，请求大人准许琉球三国内附天朝，永远做大明的藩属！
说着，他双手奉上一份礼单：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略表敬意，还请大人在陛下面前为我们美言几句。
王卓接过礼单看了一眼，心里微微一动。上面写着：白银十万两，黄金一万两，还有极品珊瑚、玳瑁、珍珠等珍宝。这份实在不轻。
他想了想，温和地安抚道：各位使臣的诚意，我已经明白了。陛下仁德，天下皆知。琉球三国一向恭顺，朝廷是知道的。内附这件事关系重大，我一定会如实向陛下禀报。你们先放心，天朝对待恭顺的藩属，自有怀柔之道。
听到王卓的保证，三位使臣明显松了口气，连声道谢后恭敬地退下了。
接下来进来的是朝鲜的朝天使。和刚才惶恐不安的琉球使臣完全不同，这位朝鲜使臣举止从容，眉宇间带着几分自信。在走廊上和琉球使臣擦肩而过时，他的眼中甚至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
显然，在明朝藩属国内部，也存在一条清晰的“鄙视链”。
小国使臣拜见侯爷。朝鲜使臣行礼的姿势标准规范，既不显得讨好，也不失恭敬。
使臣请起。王卓打量着对方，心里想着这朝鲜使臣要来干嘛？不会也要内附吧！
朝鲜使臣直起身，恭敬地说：禀侯爷，我们朝鲜自开国以来，一直尊奉大明为父为君，恪守臣子之礼，忠心可昭日月。这个国号也是皇帝陛下亲自赏赐的，天朝待朝鲜情分深厚。
王卓听得心里暗笑。这番话表面上是在表忠心，实际上是在强调自己第一藩属的特殊地位。
果然，朝鲜使臣接着说：朝鲜小国虽然僻陋，但听说天朝近来物产丰富，近来又新出产了很多像电灯、空调、自行车、沙发这样的新奇物品，心里十分向往。特地请求天朝允许贸易，让我们也能沐浴王化，享受这些便利。
说着，他也奉上一份礼单，上面列着高丽参、貂皮、海狗肾等朝鲜特产。姿态虽然恭敬，但话里话外却透着亲儿子找父亲要好处的理所当然。
王卓故意问道：既然想买这些新鲜东西，为什么不去东宫求见皇太孙殿下？现在商贸的事，大多由太孙负责。
朝鲜使臣显然对大明朝廷内部情况很了解，恭敬地回答：太孙殿下日理万机，小臣不敢随便打扰。而且，小臣听说，这些新奇物品都和侯爷您关系很深，所以才冒昧前来，恳请大人成全。
王卓点点头，解释说：使臣有心了。不过，电灯、电视、空调这些东西，都需要电力驱动。你们国家没有发电厂，就算有了这些物品，也用不了啊。
朝鲜使臣立刻顺着话说：既然这样，恳请天朝帮助我们，援建发电设备！朝鲜上下，一定永远记得天朝的恩德！这话说得特别自然，仿佛天朝帮助他们天经地义。
王卓心里一阵不舒服，想起后世某个国家的做派，不由得暗叹：这不要脸的劲头，还真是一脉相承！
但他转念一想，这不正是把朝鲜半岛纳入大明经济体系的好机会吗？他压下心头的不快，脸上露出为难又替对方考虑的表情：
援建发电设备，不是不可以。但是大型工业设备，走陆路运输要翻山越岭，非常不方便，损耗也大。
王卓话锋一转，你们国家的釜山港，是个天然良港。如果能修整、扩建港口，让大型货轮能够停靠，那天朝的机器、物品，都可以通过海路源源不断地运到朝鲜，岂不是方便很多？
不等朝鲜使臣回应，他继续提出核心方案：而且，天朝也可以帮助你们，勘探开发国内的矿产资源。到时候，你们就可以直接用矿产，来换取天朝的工业品和电力设备，各取所需，两全其美，怎么样？
矿产？朝鲜使臣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反问，请问侯爷，朝鲜...有矿产吗？
王卓一听，差点没压住火气。后世朝鲜的矿产资源相当丰富，这个朝鲜使臣居然什么都不知道？他刚要开口，那使臣见王卓脸色不对，立刻意识到说错话了，赶紧躬身说：
是小臣愚笨了！天朝明察万里，既然说朝鲜有矿，那肯定是有矿的！小国的一切，都是天朝赏赐的！我们愿意全力配合天朝开发！量小国之物力，结天朝之欢心！一切全听王大人安排！
看着朝鲜使臣迅速转变的态度和脱口而出的，王卓一时不知该生气还是该笑。他摆了摆手，示意对方可以退下了。
朝鲜使臣如释重负，再次行礼后，恭敬地退出了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