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绝阵煞气盈野,如同十头盘踞在青龙关前的凶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西岐大营免战牌高悬三日,并非怯战,而是在陆压道人抵达后,紧锣密鼓地商议破阵之策。
第四日,朝阳初升,西岐营门洞开,姜子牙乘坐四不相,左右杨戬、哪吒、金吒、木吒等三代弟子护卫,更有陆压道人、文殊广法天尊、普贤真人、慈航道人等阐教金仙或化身随行,气势浩荡,直逼十绝阵前。
商军这边,闻仲、林凡、十天君以及众将也早已严阵以待。
姜子牙于阵前勒住四不相,朗声道:“秦天君!尔等逆天而行,摆此恶阵,阻挠天兵,就不怕身死道消,上了那封神榜吗?”
天绝阵内,秦天君完的声音如同闷雷般传出:“姜子牙!休逞口舌之利!天绝阵在此,有胆便来破阵!若无胆,速速退去,饶你不死!”
“既然如此,贫道便来领教天绝阵之威!”姜子牙身旁,文殊广法天尊淡然开口,他并未亲自下场,而是对身旁一名弟子示意。那弟子领命,驾起遁光便冲向天绝阵。
然而,刚入阵门,只见阵内云雾翻腾,雷声乍响,一道无形无质、却直击神魂的灭绝神雷落下,那弟子连惨叫都未及发出,便已魂飞魄散,真灵径直往封神台去了。
首战失利,西岐阵营气氛一凝。
“好厉害的天绝阵!”姜子牙脸色微变。
陆压道人微微一笑:“此阵倚仗先天清气,雷法灭魂,寻常修士入内,自是送死。需得以法宝护住神魂,再寻其阵眼破之。”他看向文殊广法天尊,“道友,看来需你门下得意弟子,持重宝前往了。”
文殊广法天尊颔首,目光看向金吒:“金吒,你持我遁龙桩,入阵一行,务必小心。”
“弟子遵命!”金吒领命,祭起遁龙桩,一道金光护住周身,毅然踏入天绝阵。
阵内顿时风雷大作,灭绝神雷不断轰击在遁龙桩金光之上,发出震耳欲聋的爆鸣。金吒谨守心神,凭借遁龙桩之力硬抗神雷,同时运转慧眼,搜寻阵眼所在。
林凡在商军阵前,冷静地观察着。他能感觉到,天绝阵的煞气虽盛,但其能量流转在攻击时会产生细微的波动。凭借系统扫描和自身对能量的敏锐感知,他隐约能捕捉到阵眼的大致方位,但他并未出声。
这是阐截二教正式的阵前斗法,是杀劫的显化,他若贸然插手,恐引火烧身,违背了“顺势而为”的告诫。他在等待,等待一个既能干预,又不至于过早暴露全部底牌的机会。
经过一番惊险的搜寻与对抗,金吒终于凭借遁龙桩护体,找到了天绝阵的阵眼——一面悬浮在雷云之中的古朴阵旗!他催动法力,以遁龙桩狠狠撞向阵旗!
轰隆!
阵旗剧烈摇晃,天绝阵内雷光一滞!秦天君完闷哼一声,显然阵法反噬让他不好受。他怒吼一声,全力催动阵法,更多更密集的灭绝神雷轰向金吒!
金吒压力陡增,遁龙桩金光摇曳不定。
就在此时,阵外的文殊广法天尊忽然抬手,一道清冽仙光打入阵中,并非直接攻击阵旗,而是巧妙地引偏了部分雷霆之力,为金吒创造了刹那的机会!
金吒抓住机会,再次催动遁龙桩,狠狠撞在阵旗之上!
咔嚓!
阵旗应声而断!天绝阵内云雾瞬间消散,雷声止歇,煞气大减!
“噗——!”秦天君完如遭重击,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脸色惨白,气息急剧萎靡。天绝阵,破了!
“秦道友!”闻仲与其他几位天君惊呼,连忙上前扶住秦天君。
“文殊!你身为长辈,竟出手干预阵前斗法!还要不要面皮!”地烈阵阵主赵江怒不可遏,指着文殊广法天尊骂道。
文殊广法天尊面色不变,淡淡道:“此乃杀劫,非是寻常比斗,各凭手段罢了。赵天君若是不服,可入我阵中一试?”
“你!”赵江气得浑身发抖,却也知道单打独斗绝非文殊对手。
林凡在一旁冷眼旁观,心中暗叹。这就是杀劫,没有公平可言,只有生死与胜负。文殊出手,虽不合“规矩”,但在杀劫之下,却无人能指责什么。这也让他更加清醒,绝不能对敌人抱有丝毫幻想。
“赵道友不必动怒。”闻仲压下心中悲愤,沉声道,“天绝阵虽破,尚有九阵!定要叫阐教付出代价!”
“不错!”赵江压下怒火,赤红的双眼死死盯住西岐阵营,“谁敢来破我地烈阵?!”
地烈阵煞气最重,阵内隐隐可见地火翻涌,雷鸣阵阵,比之天绝阵更添几分暴烈。
西岐这边,普贤真人看向木吒:“木吒,你持吴钩剑,去会一会这地烈阵。”
木吒领命,手持吴钩双剑,化作一道流光冲入地烈阵。
地烈阵内,顿时地火滔天,无数火舌如同毒龙般从地底窜出,缠绕向木吒!更有道道阴雷自火中生出,专伤肉身道基!木吒舞动吴钩剑,剑光如幕,将袭来的地火阴雷纷纷斩灭,但阵内地火仿佛无穷无尽,阴雷更是防不胜防,他很快便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林凡目光微凝。地烈阵的威力比天绝阵更甚,木吒恐怕支撑不了多久。而且,他凭借混沌战体对能量的感知,发现地烈阵的地火之力与地脉相连,生生不息,单靠蛮力硬闯,极难攻破。其阵眼隐藏在地火最深处,被层层煞气保护。
按照原剧情,地烈阵应是惧留孙以降魔杵定住地脉,再由……等等!林凡忽然想起,原剧情中破地烈阵的似乎是韩毒龙?但此刻韩毒龙并未出现,难道是因自己这变数产生了细微偏差?
就在这时,普贤真人见木吒形势危急,眉头一皱,似乎准备出手相助。
林凡心念电转。若让普贤真人再次出手干预,地烈阵恐怕也难逃被破命运,赵天君下场堪忧。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十天君一个个步原剧情后尘!
就在普贤真人即将抬手的瞬间,林凡动了!他并非直接出手攻击,而是悄然运转体内玄元洞天,分出一缕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混沌之气,混杂在战场混乱的能量波动中,如同一条无形的游鱼,悄无声息地钻入了地烈阵边缘的地脉之中!
他并非要破坏地烈阵,而是要做一个小小的“调整”!他以混沌之气那同化万物的特性,暂时“污染”了地烈阵与地脉连接处的一小片区域,使得地火之力的流转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小的迟滞和紊乱!
这变化极其细微,就连主持大阵的赵天君都未能立刻察觉。但就是这一丝微小的紊乱,让阵内木吒承受的压力骤然减轻了一瞬!他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吴钩剑爆发出璀璨光芒,猛地斩灭周围一片地火,身形急速后撤,险之又险地退出了地烈阵范围,虽然狼狈,却保住了性命。
普贤真人刚抬起的手缓缓放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刚才他似乎感觉到地烈阵的气息有瞬间的不稳?
赵天君也是一愣,没明白为何木吒能突然脱身,只当是对方运气好或者用了什么秘法。
“哼!算你走运!”赵江冷哼一声,却也没再追击。
木吒败退,地烈阵依旧屹立。
西岐阵营,姜子牙等人面色凝重。连破两阵受阻,让他们意识到十天君并非易与之辈。
陆压道人抚须道:“子牙公不必心急。十绝阵各有玄妙,需得对症下药。地烈阵勾连地脉,火雷相生,需先定地脉,再灭火势。惧留孙道友的捆仙绳与定法颇为合适,可惜道友此刻另有要事……”
姜子牙闻言,沉吟道:“既如此,今日暂且收兵,再从长计议。”
西岐再次鸣金收兵。
商军这边,虽然天绝阵被破,秦天君重伤,但地烈阵逼退木吒,也算扳回一城,士气并未低落。
闻仲安排人送秦天君回营疗伤,随后对林凡及其他天君道:“今日多亏林师弟与诸位道友!阐教势大,我等还需更加谨慎。”
林凡谦逊几句,心中却无多少喜悦。他知道,自己刚才那点小动作,只能延缓,无法改变大局。惧留孙迟早会来,地烈阵被破恐怕仍是时间问题。
他回到自己营帐,回想方才暗中干预的过程。以混沌之气细微影响阵法运转,确实可行,但消耗心神极大,且不能频繁使用,否则极易被高手察觉。
“必须找到更有效,更隐蔽的干预方式……”林凡沉思,“或者,提升实力,在关键之战中,拥有足以扭转局面的力量!”
他再次沉浸于修炼,玄元洞天缓缓旋转,吸收着战场上弥漫的煞气与劫气,虽然危险,但在这杀劫之中,这也是快速提升的途径之一。
而当夜幕降临,西岐大营中,姜子牙正与陆压、文殊等人商议之时,一道土黄色的遁光悄然落入营中,现出一位面容愁苦、手持捆仙绳的道人,正是惧留孙!
地烈阵的克星,已然抵达。
与此同时,林凡怀中那枚得自不周山、融合后的先天灵宝碎片,忽然传来一阵极其微弱的、带着渴望的悸动,其指向,赫然是十绝阵中,那尚未被挑战的寒冰阵方向!
林凡心中一动,寒冰阵……莫非那阵中,有什么东西吸引了这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