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四点半，阿澈就醒了，比昨天还早。他摸过手机，先点开网店后台，凌晨到现在，混合款的订单又多了八十多单，那个问五千盒的客户，还发了条留言：“尽快回复，我们急着定伴手礼。”
他赶紧坐起来，穿衣服的时候，老婆也醒了，迷迷糊糊问：“怎么起这么早？”阿澈一边系扣子一边说：“有个大客户要订五千盒，得早点去厂里跟大家商量。”老婆哦了一声，爬起来给他找袜子：“今天还是冷，把厚袜子穿上，别冻着脚。”
阿澈穿好鞋，摸了摸口袋，昨天老婆给的鸡蛋还在，不过已经凉了，他揣着就往外走，心里琢磨着五千盒到底能不能接。路上没什么人，风一吹，脸冻得发麻，他把衣领往上拉了拉，加快了脚步。
五点十分，阿澈到了厂里，大门没锁，推开门一看，老周已经在了，正往盆里倒面粉。“周叔，你怎么也这么早？”阿澈走过去问。老周回头笑了笑：“昨天琢磨着混合款卖得好，早点来多揉点面团，省得白天赶。”
两人正说着，小李骑着电动车来了，车筐里装着早饭，还有一摞新的快递单。“阿澈哥，我买了包子和豆浆，大家等下吃。”小李把早饭放在桌子上，从包里拿出手机：“那个订五千盒的客户，早上又问了一遍，我没敢回。”
阿澈点点头，让小李把订单本拿过来：“先看看咱们现在的产能，昨天烤了五百多盒，新烤炉一次四十盒，四十分钟一炉，旧烤炉一次二十盒，也是四十分钟。要是接了五千盒，按客户说的下下周五送，还有九天时间，每天得烤五百多盒，加上平时的订单，怕是有点赶。”
老周凑过来看订单本，算了算说：“每天烤五百多盒混合款，再加上平时的单口味，两个烤炉得不停转。咱们几个人肯定不够，得临时雇人。”阿澈皱着眉：“雇人倒是行，可临时找来的人，会不会烤不好？万一味道不一样，客户不满意就麻烦了。”
正说着，大赵和陈阳也到了，两人手里拎着水桶，准备打扫车间。“阿澈哥，周叔，早啊。”大赵放下水桶，看见阿澈皱着眉，就问：“是不是出啥事儿了？”阿澈把五千盒的事儿说了，大赵眼睛一亮：“五千盒？那得赚不少吧？为啥不接？”
陈阳在旁边说：“就是怕赶不出来，咱们现在每天最多烤六百盒，加上五千盒，每天得一千多盒，两个烤炉根本不够。”小李也说：“我问过客户，他们要的是混合款，每种坚果碎都得按比例加，少一点都不行，要是雇人，还得教他们怎么配，怕耽误时间。”
几个人正商量着，小吴和李建军也来了。小吴一进门就喊：“阿澈哥，我昨天回家想了，要是开分店，咱们得先找地方，我家附近有个旧厂房，挺大的，就是有点破，不知道能不能用。”李建军也说：“我表哥是干装修的，要是找着地方，他能帮忙装，还能便宜点。”
阿澈一听，心里动了动，本来想等订单稳定了再找地方，现在有了五千大单，说不定得提前。他让小吴把厂房的地址记下来：“等下忙完，你带我去看看那个厂房，要是合适，咱们就把选址提上日程。”
小吴赶紧点头，从口袋里掏出笔，在手上写了地址。老周这时候说：“要是能找到新地方，再买两个新烤炉，五千盒就好说了，就算赶不上，也能跟客户商量延期几天。”阿澈觉得有道理，拍了拍手：“先别想那么多，先烤今天的货，等下吃完早饭，咱们投票决定接不接这个单子。”
六点整，大家围在桌子旁吃早饭，包子是肉的，豆浆还热乎。大赵吃了三个包子，抹了抹嘴说：“我觉得能接，不就是累点嘛，咱们加加班，肯定能赶出来。”陈阳摇摇头：“我怕质量跟不上，要是烤坏了几盒，客户不要，咱们就亏了。”
小李喝了口豆浆说：“我跟客户聊过，他们是给全市门店供货，要是这次做好了，以后说不定还有合作，这可是长期生意。”小吴也说：“我能学快点，多揉点面团，再雇两个人帮着打包，应该能行。”
老周最后说：“我觉得可以接，但是得跟客户说清楚，要是中间出点小问题，得给咱们宽限时间。另外，从今天开始，每天多烤两百盒混合款存着，先打底。”阿澈听着大家的话，心里有了主意：“行，那就接这个单子，小李，你现在就跟客户回复，说我们能做，让他把具体要求发过来，尤其是送货时间，尽量争取多两天。”
小李赶紧拿起手机，给客户发消息，没一会儿，客户就回复了：“要求就是混合款，每种坚果碎比例一样，下下周五必须送到，要是晚了，我们就找别人了。”阿澈一看，有点犯愁，只有九天时间，确实紧。
老周说：“别愁，咱们今天就开始多烤，两个烤炉不停，我和小吴揉面团，大赵和陈阳负责烤和打包，小李管网店和客户对接，李建军专门核对订单和存货，肯定能行。”大家都点头，吃完早饭，赶紧分工干活。
老周和小吴往盆里倒面粉，加鸡蛋、糖，然后按一比一的比例加三种坚果碎，揉面团的速度比昨天快了不少。大赵和陈阳把烤炉预热到180度，等着面团揉好。阿澈则盯着手机，跟客户确认细节，问清楚要不要分装，有没有特殊包装要求。
客户回复说不用分装，就用之前的彩色盒子，但是要在外包装上贴个标签，写着“xx公司伴手礼”。阿澈让小李赶紧去市场买标签纸，顺便多买点盒子，五千盒得用五千个盒子，加上平时的订单，得买六千个。
小李点点头，骑着电动车就去了市场。这边老周和小吴已经揉好了第一批混合款的面团，一共五十盒，大赵赶紧放进新烤炉，陈阳则把单口味的面团放进旧烤炉，两个烤炉一起转，车间里很快就飘起了香味。
七点多，快递员来了，还是昨天那个大车，看见阿澈就说：“今天货肯定更多吧？我特意早来的。”阿澈笑着说：“今天得麻烦你多跑一趟，下午还有一批货。”快递员点点头，帮着大赵和陈阳搬货。
刚搬完，小李就回来了，手里拎着一大包标签纸和盒子。“阿澈哥，标签纸买回来了，能打印，我等下就把客户要的字打上去。”小李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开始拆盒子，彩色的盒子堆了一地，看着就喜庆。
八点整，第一批混合款的脆片好了，阿澈打开烤炉，香味比昨天更浓，他拿了一个尝了尝，还是昨天的味道，脆生生的，三种坚果香混在一起。“周叔，味道没变，就按这个来。”阿澈喊了一声，老周在那边应着，手里的面团揉得更起劲儿了。
这时候，张老板发消息来：“阿澈，昨天送的五百盒榛子味卖完了，再给我送三百盒，今天下午就得要。”阿澈回复：“行，中午就能烤完，下午两点给你送过去。”放下手机，他跟老周说：“张老板要三百盒榛子味，先烤他的，别耽误了。”
老周赶紧换了面团，开始揉榛子味的，小吴则继续揉混合款的，两人分工，倒也不耽误。大赵和陈阳把刚烤好的混合款打包，每盒都装得满满的，然后贴上快递单，堆在门口。
九点多，李建军拿着订单本过来了：“阿澈哥，今天早上的订单，混合款一百二十单，开心果三十单，巴旦木二十单，加上张老板的三百盒，还有五千盒的大单，今天得烤一千多盒。”阿澈点点头：“大家加把劲，中午我订好点的外卖，给大家补补。”
几个人一听，都笑了，手上的活也快了。小吴揉面团的时候，跟老周说：“周叔，你教我怎么调面团的软硬度呗，我学会了，就能帮你多揉点。”老周说：“行，你看，面粉和水的比例是三比一，揉的时候感觉不粘手，又能成团，就是正好的。”小吴跟着学，揉了几个，还真有点样子。
十点半，张老板要的三百盒榛子味烤好了，大赵和陈阳赶紧打包，装了三大箱。阿澈给送货师傅打电话：“师傅，中午十二点能来拉货不？张老板要三百盒，下午两点得送到。”师傅说：“行，我十二点准时到。”
挂了电话，阿澈去看小李打印标签，标签纸上已经印好了“xx公司伴手礼”，红色的字，看着挺醒目。“印得挺好，等下打包五千盒的时候，每盒都贴上。”阿澈说。小李点点头，又往打印机里加了点纸：“我多印点，万一不够。”
十一点多，大家都有点累了，阿澈让大家歇十分钟，吃点零食。大赵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瓜子，分给大家：“昨天吃火锅剩下的，大家尝尝。”陈阳一边嗑瓜子一边说：“阿澈哥，小吴说的那个旧厂房，我去过，离市场不远，走路十分钟就到，就是墙有点破，得刷一遍。”
阿澈问：“多大面积？能放几个烤炉？”小吴赶紧说：“得有两百多平，放四个烤炉没问题，还有地方堆货。”老周说：“两百多平够了，咱们现在这个厂才一百平，换了地方，就能多雇人，多烤货。”
正说着，小李的手机响了，是那个订五千盒的客户打来的。小李接了电话，嗯嗯啊啊听了半天，挂了之后跟阿澈说：“客户说，要是我们能按时交货，以后每个月都订两千盒，给他们门店供货。”
阿澈一听，眼睛亮了，每个月两千盒，这可是长期生意。他赶紧说：“那必须接，就算加班加点，也得赶出来。”大赵拍了下手：“好嘞，阿澈哥，我晚上不回家了，在厂里守着烤炉。”陈阳也说：“我也留下，帮着打包。”
阿澈笑着说：“不用都留下，咱们轮班，保证烤炉不停就行。”歇完十分钟，大家又开始干活，老周揉面团，小吴打下手，大赵和陈阳负责烤和打包，小李则继续处理网店订单，顺便打印标签。
十二点，送货师傅来了，拉走了张老板的三百盒榛子味。阿澈订的外卖也到了，是盒饭，两荤一素，还有汤。大家围在一起吃，没人说话，都饿坏了，一会儿就吃完了。
吃完午饭，阿澈跟小吴说：“你带我去看看那个旧厂房，顺便问问租金多少。”小吴点点头，两人骑着电动车就去了。厂房在郊区，离市场确实近，门口有个大院子，能停车。走进厂房，里面空荡荡的，墙是灰的，地面是水泥地，角落里堆着点旧机器。
小吴指着里面说：“阿澈哥，你看，这边能放四个烤炉，那边能当仓库，还有个小房间，能当办公室。”阿澈走了一圈，觉得挺合适，正好房东也在，过来问：“你们要租吗？一个月三千，押一付三。”
阿澈跟房东砍了砍价，最后说定两千八，先交三个月的。他跟房东说：“我们明天再签合同，今天先回去商量一下。”房东点点头，留了个电话。
从厂房出来，阿澈心里挺高兴，这个地方确实合适，要是租下来，就能买新烤炉，接更多订单。他跟小吴说：“回去跟大家说，就说厂房基本定了，等五千盒的单子做完，就开始装修。”小吴笑着说：“好嘞，大家肯定高兴。”
两点多，两人回到厂里，一进门就看见大赵在喊：“阿澈哥，你们可回来了，混合款的面团不够了，老周一个人揉不过来。”阿澈赶紧去帮忙，洗手的时候，老周说：“刚才小李接了个电话，说有个超市要跟咱们合作，让咱们供货，每天送一百盒混合款。”
阿澈擦着手说：“好事啊，等忙完这阵，我去跟超市谈。”他走到面盆前，拿起面团开始揉，跟老周一起，没一会儿就揉了三十盒。大赵赶紧放进烤炉，烤炉里的温度正好，很快就开始冒香味。
三点多，混合款的订单又多了五十多单，小李一边打快递单一边说：“阿澈哥，混合款现在是爆款了，比单口味卖得好太多。”阿澈说：“以后就多烤混合款，单口味按订单烤，省得浪费。”
正说着，李建军跑过来说：“阿澈哥，存货不多了，混合款只剩五十盒了，得赶紧烤。”阿澈让老周和小吴加快速度，自己也上手揉面团，三个人一起，面团揉得飞快。
四点多，太阳开始往西斜，车间里还是忙得热火朝天。大赵和陈阳的额头上全是汗，衣服都湿透了，可手里的活没停。小李的眼睛有点红，一直盯着手机和打印机，生怕漏了订单。
老周揉面团的时候，手有点抖，阿澈看见，让他歇会儿：“周叔，你坐会儿，我来揉。”老周摇摇头：“没事，我还能行，趁现在有劲儿，多揉点。”小吴也说：“阿澈哥，我来帮周叔，你去看看订单。”
阿澈点点头，走到小李旁边，看了看订单本，今天一共接了两百多单散单，加上张老板的三百盒，还有五千盒的大单，一共五千五百多盒。他跟小李说：“把五千盒的标签先贴好，打包的时候直接用。”小李应着，开始往盒子上贴标签。
五点多，快递员又来了，拉走了两百多单散单的货。“阿澈，明天我还得早来，你这货越来越多了。”快递员笑着说。阿澈说：“辛苦你了，等过阵开了分店，给你发点咱们的脆片尝尝。”快递员高兴地说：“那太好了，我早就想尝尝了。”
送完快递员，阿澈让大家歇会儿，喝口水。大赵坐在地上，掏出手机给家里打电话：“妈，我今天不回家吃饭了，厂里忙，你们先吃。”陈阳也给老婆发消息，说晚点回去。
老周喝着水说：“阿澈，那个厂房要是定了，咱们得赶紧买烤炉，我问过了，新烤炉一台两千五，买四台就是一万，加上装修，得不少钱。”阿澈说：“我手里有积蓄，不够的话，跟亲戚借点，肯定能凑够。”
小吴说：“阿澈哥，我也能出点钱，虽然不多，但能帮点忙。”大赵也说：“我也出，咱们一起把分店开起来。”阿澈笑着说：“不用，你们好好干活就行，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六点多，天快黑了，今天的货终于烤得差不多了，混合款烤了八百盒，单口味烤了两百盒，加上之前的存货，够发今天的散单和张老板的货了。老周累得坐在椅子上，不想动，小吴也揉着胳膊，说手有点酸。
阿澈说：“今天大家都累坏了，我请大家吃面条，暖和。”几个人一听，都站起来，收拾了一下，锁好门，一起往面馆走。路上，小李说：“阿澈哥，那个超市明天还要来电话，问咱们能不能供货。”阿澈说：“能供，明天跟他们说，每天送一百盒，先试试。”
到了面馆，点了几碗牛肉面，加了鸡蛋和豆皮。大家边吃边聊，都在说厂房的事。大赵说：“等装修好了，咱们在门口挂个牌子，写‘阿澈坚果脆分店’，肯定热闹。”陈阳说：“我要在车间里贴张表，记着每天烤多少货，省得乱。”
小吴说：“我要学烤炉维修，以后烤炉坏了，不用找别人，我自己就能修。”老周笑着说：“好啊，以后我就教你，咱们一起把烤炉看好。”阿澈听着，心里暖暖的，觉得再累也值了。
吃完面条，已经七点多了，大家各自回家。阿澈走在路上，掏出手机给老婆打电话：“我今天晚点回去，跟房东再确认一下厂房的事。”老婆说：“行，路上小心点，我给你留门。”
阿澈挂了电话，给房东打了个电话，说好了明天上午签合同，交租金。挂了电话，他又给小李发消息：“明天早上五点半到厂里，跟那个超市谈供货的事，再跟五千盒的客户确认一下送货时间。”小李回复：“好，我明天早点到。”
阿澈慢慢往家走，风还是有点冷，但他心里热乎。他想着厂房，想着新烤炉，想着大家一起干活的样子，还有那个五千盒的大单，觉得日子越来越有奔头。走到家门口，他推开门，老婆正坐在沙发上等他，桌上放着一碗热汤。
“谈好了？”老婆问。阿澈点点头，喝了口汤：“明天签合同，等五千盒的单子做完，就开始装修。”老婆笑着说：“好，我明天跟你一起去签合同，顺便看看厂房。”阿澈说：“行，让你也看看咱们未来的分店。”
洗漱完，阿澈躺在床上，拿出手机看网店后台，混合款的订单又多了三十多单。他跟小李发了条消息：“明天多烤点混合款，别不够卖。”小李回复：“放心吧，阿澈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