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璃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最终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缕执念,在林昭的心中回荡。
林昭闭上眼睛,感受着那缕执念中的挣扎与渴望,他终于明白:真正的自由,不是换一个主宰,而是让每个人都能选择自己的路,都能决定自己的命运。
“呵呵,想让我当救世主?没门!”
林昭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他转头看向第八槽裂隙,那里,厉无咎的残念正在缓缓凝聚。
“小子,你以为毁掉图腾就够了?天道不会死,它只会换个壳,继续吃人!”厉无咎的声音依旧冷峻,带着一丝嘲讽。
他抬起只剩下虚影的手,指向林昭体内尚未完全炼化的法则乱流:“这些力量……迟早会反噬你。除非你敢做一件更疯狂的事——把它们还回去,但不是按它的规则,而是按你的规矩!”
林昭一愣,他看着体内狂暴的法则乱流,感受着它们对自己的侵蚀和撕裂,突然明白了厉无咎的意思。
“你是说……我不该炼化万道,我该让万道自己选主人?”
林昭喃喃自语,仿佛抓住了什么关键的东西。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既然如此……那就玩一票更大的!”
林昭猛然撕开自己的胸膛,露出血淋淋的内脏。
他毫不犹豫地将那根漆黑的骨桩拔了出来,反手砸向大地!
“轰!”
一声惊天巨响,整个空间都剧烈震动起来。
断裂的冥戒残片,四散飞溅,像一颗颗流星般,划破天空。
每一枚残片,都携带一丝万道真源,都烙印着林昭的因果印记。
他以残损的双瞳,锁定九域的方位,催动最后的神念,将混乱的法则分割成亿万缕细流,顺着残片的轨迹,洒向四面八方。
边陲小镇,一个被嘲笑为废柴的少年,在睡梦中突然觉醒了灵根,感受到体内涌动的力量;荒漠古族,一座沉寂多年的祭坛,突然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古老的符文在沙砾中若隐若现;甚至连一头正在田间耕作的老牛,眼中都浮现出微弱的道纹,似乎回忆起了自己曾经的辉煌。
小雷在他识海深处轻轻啄了一下,仿佛在说:“你看,他们都醒了。”
林昭缓缓闭上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疯狂的笑容。
游戏,才刚刚开始。
他隐约感觉到,一股强大到无法想象的力量,正在宇宙深处缓缓苏醒……
那力量,充满了愤怒和毁灭的气息,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彻底吞噬。
但林昭并不害怕,反而感到无比的兴奋。
他舔了舔嘴角的鲜血,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想玩?那就陪你们玩个够!
林昭感受着体内所剩无几的力量,感受着冥戒残片中传来的微弱联系
他缓缓地抬起头,望向无尽的虚空,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等着吧,好戏……还在后头呢……”
那股愤怒,简直就像几亿个键盘侠同时开喷,震得星河都晃了三晃。
宇宙深处,一道模糊得像是打了马赛克的天罚神只虚影,又开始作妖了。
虽然还是虚的,但那怒气值,隔着八百里都能把人烤焦。
它没搭理林昭这个“罪魁祸首”,反而死死盯着那些正在觉醒的普通人,像个熊孩子,玩具被抢了,在那儿无能狂怒。
那无声的咆哮,震得空间都扭曲了,林昭听懂了,那是统治阶级要完犊子的恐惧。
林昭跪在地上,一身的血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冒,他抬头看着那些漫天飞舞的道痕,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血牙:“你们怕的不是我……是他们自己。”
就在这时,小雷那可怜巴巴的残魂突然抽搐了一下,像是触电了。
破界之眼最后的余光,映出一个模糊的画面:一个鼻涕娃捡起一块青铜碎片,那双眼睛里,燃起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火焰。
林昭的心跳漏了一拍,卧槽,玩儿大了!
新的第九人,这就安排上了?
他咳嗽了几声,吐出一口血沫子,喃喃自语:“有意思……真他娘的有意思……”
林昭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不是感觉,是确定。
这具身躯就像被榨干了最后一滴水的海绵,干瘪得可怕。
五感也在逐渐消失,他“看”到的一切,都像是隔着一层磨砂玻璃,模糊不清。
但他能“看”到更深层次的东西。
那些散落在九域三十六州的冥戒碎片,如同蒲公英的种子,随风飘散,落地生根。
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在泥泞中捡起一块锈迹斑斑的碎片,刹那间,浑浊的眼珠子亮了起来,灵识觉醒!
他不再是麻木的行尸走肉,他开始思考,开始渴望改变。
一个被家族视为废物的少年,手握一块不起眼的青铜片,怒吼着劈开了头顶的雷云,那道闪电,劈开的不仅是雷云,更是他命运的枷锁!
甚至,在一个破败的村庙里,一块指甲大小的碎片被供奉在神龛之上,村民们对着它顶礼膜拜,称之为“破晓之信”,他们不再祈求虚无缥缈的神灵,而是相信自己手中的这块碎片,相信自己也能掌握命运。
“这帮家伙,玩儿真的啊……”林昭咧了咧嘴,想笑,却发现自己连扯动嘴角的力气都没了。
小雷蜷缩在他干枯的手掌心里,原本光鲜亮丽的羽毛掉得七七八八,像一只被拔光了毛的鹌鹑,可怜巴巴。
只有那双眼睛,还倔强地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林昭用粗糙得如同砂纸般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它,低声说道:“你说我们是讨债的……可债还清了,火也点了……接下来该怎么烧,烧成什么样……就该他们自己说了算了。”
他觉得自己像个即将熄灭的火炬手,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接下来,就该看着新火燎原了。
这时,一道虚幻的身影,缓缓飘到了林昭面前。
是林渊。
这位初代九祖之首,曾经叱咤风云的绝世强者,此刻却像一个即将远行的老朋友,平静而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