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立夏尝新烟火暖
立夏这天,庭院里的桂树已枝繁叶茂,蝉鸣声从早到晚不绝于耳。林晚星在厨房忙碌,竹篮里装着新收的豌豆、蚕豆和樱桃,都是街坊们送来的立夏尝新食材。她发间的南瓜藤蔓银簪沾了点水汽,随着剥豆的动作轻轻晃动,映着窗棂投下的光斑。
“孩子们在摘樱桃呢,说是要学你做樱桃酱。”靖王爷走进来,左臂端着个竹筛,里面晒着刚切好的南瓜干,“今年的南瓜格外甜,张婶说加些蜂蜜晒成干,冬天给孩子们当零嘴正好。”他的动作自然流畅,连翻动南瓜干时的力道都拿捏得恰到好处,早已看不出左臂曾受过伤。
林晚星笑着往锅里撒豌豆:“让他们少摘些青樱桃,酸得倒牙。”她指着灶台边的小板凳,雨瓜正踩着凳子帮阿香烧火,小脸被熏得通红,念暖则蹲在旁边剥蚕豆,豆壳堆得比她还高,“你看雨瓜那认真的样子,倒像个小当家的,就是火添得太旺,锅里的粥都快溢出来了。”
街坊们陆续送来立夏的吃食,李大爷提着刚钓的活鱼,说是“立夏吃鱼,年年有余”;货郎担着新摘的甜瓜,切开时甜汁顺着刀缝流淌。张婶坐在炕头包粽子,糯米混着豆沙的甜香从粽叶间溢出:“今年的新糯米格外黏,包出来的粽子定能黏住福气。”
正午的饭桌摆满了尝新菜:翡翠般的豌豆炒虾仁、金黄的南瓜焖饭、鲜红的樱桃点缀在青瓷盘里,还有靖王爷做的南瓜饼,上面特意印了个小小的“夏”字。雨瓜捧着饭碗大口扒饭,嘴里含混地喊:“南瓜饭比学堂的好吃一百倍!”惹得众人都笑起来。
饭后,孩子们围着竹筛抢南瓜干,念暖举着块最大的跑过来,踮脚喂到靖王爷嘴边:“爹吃,比糖果还甜!”阳光透过桂树叶落在她脸上,睫毛上沾着的南瓜碎屑像撒了层金粉。
二、夏至纳凉话家常
夏至这天白昼最长,傍晚的暑气还未散去,街坊们已搬着竹凳到王府庭院纳凉。张婶摇着蒲扇讲古,手里剥着新收的莲子,翠绿的莲心堆在碟子里,说是“夏至吃莲心,清热又静心”。
林晚星端出刚做好的冰镇绿豆汤,青瓷碗里浮着雪白的莲子,上面还撒了把桂花碎:“快喝点解暑,加了薄荷水,比冰窖里镇的还爽口。”她给阿香递过一碗,看着她怀里刚会走路的小儿子,孩子正抓着块南瓜饼干往嘴里塞,“这孩子随他哥哥,也是个馋嘴的,刚长牙就知道抢吃的。”
靖王爷坐在轮椅上教孩子们编竹篮,左臂灵活地穿梭着竹条,很快就编出个小小的南瓜形状。雨瓜学得认真,竹条在他手里却总不听话,编出的篮子歪歪扭扭;念暖则专注地给竹条缠彩线,说是要“给南瓜篮子穿花衣”。
“当年在江南看竹编师傅干活,你还说‘这精细活我学不会’。”林晚星笑着打趣,“如今编的南瓜篮比买的还好看,连赵灵儿都来信要你给她编个呢。”
靖王爷放下竹条擦汗:“还不是被你和孩子们逼出来的。”他指着天边的晚霞,云层被染成金红色,像打翻了的胭脂盒,“你看那晚霞,像不像你做南瓜饼时刷的蜂蜜?”
孩子们欢呼着追萤火虫,灯笼的光晕在桂树下晃动,映着他们奔跑的身影。林晚星靠在靖王爷肩头,听着蝉鸣与笑语,鼻尖萦绕着绿豆汤的清香与桂花的甜香。她忽然发现,靖王爷鬓角的银丝又添了些,却在暮色里泛着温润的光,像岁月沉淀的珍珠。
三、小暑耕耘盼丰年
小暑时节,田里的稻子已抽穗,绿油油的禾苗在风中起伏,像一片涌动的绿海。林晚星和靖王爷带着孩子们去田间帮忙,雨瓜提着小竹篮拾稻穗,念暖举着水壶给农人送水,两个孩子的身影在田埂上晃动,像两只忙碌的小蜻蜓。
“今年的稻子长得好,秋收时定是个丰年。”靖王爷站在田埂上,看着农人弯腰劳作的身影,手里还拿着改良的农具图纸,“这新做的镰刀比往年轻便,割稻子时能省不少力,已让铁匠铺多打了些送来。”他的左臂搭在竹制农具上,阳光晒得皮肤黝黑,却透着健康的光泽。
林晚星递过草帽:“快戴上挡挡太阳,你这身子可经不住暴晒。”她指着不远处的凉棚,“张婶和阿香在那边做了南瓜粥,等下歇着时去喝一碗,加了新收的莲子,清热解暑。”凉棚下飘来阵阵甜香,混着泥土的气息,在闷热的空气里格外清爽。
农人间歇时聚在凉棚下歇脚,捧着粗瓷碗喝南瓜粥。李大爷抹着汗笑道:“还是王爷王妃心细,知道我们干活累,特意送来热粥。想当年这田埂荒着没人种,是王爷请来农技师教我们新法子,才有了如今的好收成。”
雨瓜跑过来炫耀自己拾的稻穗,小篮子里已装了半筐,穗粒饱满沉甸甸的。靖王爷蹲下身翻看稻穗,指尖拂过饱满的谷粒:“这些稻子能磨出好面粉,等秋收后让张婶做南瓜馒头,给你们当学堂的点心。”念暖则献宝似的递上野花,把五颜六色的花瓣插在靖王爷的草帽上,引得众人笑个不停。
回程时夕阳西下,把田埂染成金红色。孩子们累得趴在车上睡着,嘴角还沾着南瓜粥的痕迹。林晚星帮靖王爷摘下草帽上的花瓣,轻声道:“你看这田野,多像幅流动的画,我们都是画里的人。”
靖王爷握住她的手,掌心的薄茧蹭得她指尖发痒:“是啊,最好的画从来不是笔墨绘就的,是这烟火人间的耕耘,是孩子们的笑声,是身边的陪伴。”晚风穿过稻田,带来稻穗的清香,远处传来蝉鸣与蛙声,将小暑的暮色酿得格外绵长。
马车驶离田埂时,林晚星回头望去,见农人们还在田间忙碌,凉棚的炊烟在暮色里袅袅升起,像系着岁月的丝线,将寻常的日子串成最温暖的模样。她知道,这便是最好的岁月——有耕耘的踏实,有收获的期盼,有蝉鸣里的安稳,将每个寻常夏日都酿成甜香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