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刹那之间,一道凛冽寒光与君浅凤的身影同时出现,直取白宸咽喉!
叮——!
一声轻响,寒芒刺入白宸脖颈的瞬间,白宸的身影竟如镜花水月般消散无形。
残影未散,白宸的真身已悠然出现在温如玉二人身后。
“哟,这么热闹?”
君浅凤慵懒地倚着千年古松,银发流泻如星河垂落。
他指尖轻旋着一片幽蓝冰晶,冰蓝眸子似笑非笑地望向白宸所在之处,仿佛方才动手的人不是他一般。细碎的阳光穿过松针,在他周身洒下斑驳的光影,更衬得那双冰蓝色的瞳孔瞳晶莹非常。
白宸随意找了块青石落座,连眼皮都懒得抬,“你退步了。”
说话间,他屈指一弹,一滴晨露破空而去。
咔嚓——
露珠在距君浅凤眉心三寸处骤然凝冰,坠地时发出清脆声响。
江子彻与温如玉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绷紧了神经。
“反正对你来说,我藏得再深也是徒劳。”
君浅凤漫不经心地摊了摊手,银发在晨光中流转着细碎光芒。
他忽而转向温如玉二人,冰蓝色的眸子里泛起戏谑的笑意,“学着点儿,下次我动手的对象,可就是你们了。”
话音未落,他指尖的冰晶突然碎裂成无数星芒。
在飘散的冰屑中,他的声音慵懒而意味深长,“小宸自幼在末刃可就挂着不低的悬赏榜,不管在做什么都要警惕无处不在的杀手,连喝口水都要提防里面是不是淬了剧毒。直到他把三个金牌杀手的头颅挂在悬赏令上示众,那些明枪暗箭才少了些。”
温如玉与江子彻闻言俱是一怔。
江子彻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的血肉也浑然不觉。温如玉虽并未失态,但他眸中的情绪暴露了其不平静的内心。
两人不约而同望向斜倚青石的白宸,晨光中,那袭素白长衫随风轻扬,看似慵懒随意的姿态下,却透着令人心惊的从容。
他们忽然意识到,那单薄白衣下撑起的,是怎样一副千锤百炼的脊骨。
山风卷起几片落叶,在他们脚边打着旋儿。
君浅凤的话像一柄钝刀,缓缓剖开了一个他们似乎有些遗忘的真相。
他们如今的叫苦不迭,不过是他来时路的冰山一角。
白宸闻言,没好气地甩给君浅凤一个白眼,“托你办件事。”
“但说无妨。”君浅凤依旧笑吟吟的,手中冰晶折射出七彩流光。
白宸朝青休使了个眼色。
青休会意上前,墨绿长发在风中轻扬,那张清秀的面容上带着几分忌惮。
“带他去见冥逆。”白宸淡淡道。
“怎么,”君浅凤眉梢一挑,银发随风轻晃,“你这是要培养暗卫?”
他冰蓝色的眸子在青休身上扫过,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
“是啊。”白宸微微颔首,“这小子底子不错。让冥逆研究完百衍星图后,试试能否助他觉醒剑气。”
“呵,”君浅凤不屑地撇撇嘴,“那家伙连自己的道源都玩不明白。隐月的好东西都在他身上,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你想要,直接抢不就好了。”白宸懒散地倚着青石,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他们还能不给你?”
“那些东西与我不合。”君浅凤摇了摇头,银发在阳光下流转着细碎光芒。
白宸闻言轻笑,“你也是稀奇,十几年前便破了八重天,至今却连件本命灵武都没有。”
“缘分未到罢了。”君浅凤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冰蓝色眸子泛起傲然之色,“不过碾压同辈,倒也绰绰有余。”
他说着,略带几分打量的目光投向青休,“你就是青冥楼那个号称百年难遇的剑道奇才?”
“前辈说笑了。”青休抿了抿唇,清秀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复杂,恭敬行礼道,“在下青休。”
君浅凤微微颔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突然对白宸道,“这小子身负天穹剑体,剑修天赋远胜那些暗杀手段,真不知道青冥楼那几个废物怎么想的。”
青休身形微僵,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蜷缩了一下。
晨光中,他墨绿色的长发随风轻扬,掩去了眼底一闪而过的晦暗。
“让冥逆多费些心思不就是了。”白宸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若我的修行方式适合他们,又何须劳烦你们这两尊大能。”
他目光扫过仍在平复气息的温如玉二人,眉梢微挑,“这都半个月了,连这点负重都适应不了?”
两人闻言身形一僵,江子彻下意识摸了摸腰间暗藏的玄铁配重,温如玉则不动声色地挺直了脊背。
君浅凤轻笑出声,指尖凝结的冰晶折射出七彩光芒,“总不能让他们像你当年那般,一开始就拖着玄天陨铁挨鞭子吧?”
白宸撇了撇嘴,没有接话。
山风拂过,掀起他额前几缕碎发。
“话说回来,无双。”君浅凤想了想,突然开口。
“嗯。”计无双抬眸,墨绿色的瞳孔平静如水,只轻轻应了一声。
“我今日先带青休回隐月,这两个小家伙就劳烦你照看了。”君浅凤指了指温如玉二人。
计无双唇角微扬,姿态优雅地行了一礼,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在下如今只听令于少殿主。”
“不是,你……”君浅凤先是一怔,随即恍然,“你确实应该只听令于他。”
他转头瞪了白宸一眼,“这两个可都是你的人。”
白宸轻笑,随意地对计无双挥了挥手,道,“你随心便是。”
“好。”计无双含笑应下,眼中闪过一丝暖意。
“你真自由了?”君浅凤忍不住追问,冰蓝色的眸子微微眯起。
“自然。”计无双轻声道。
“他身边危机四伏,不如跟着我?”君浅凤突然凑上前,笑吟吟地道,“我保证没人能动你分毫。”
“君公子看起来并不需要帮手。”白宸慵懒的声音适时传来,朝计无双招了招手,“我们走吧。”
计无双掩唇轻笑,也不言语,从容地从君浅凤身侧绕过,衣袂翻飞间,留下一缕淡淡的檀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