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风带着初夏的暖意，吹得路边的梧桐叶沙沙作响。
帝君涛送林晚星到她家小区门口，路灯的暖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连影子都透着黏腻的甜。
“真不用我跟你一起去？”
林晚星仰头看他，眼底藏着挥之不去的担忧，手指轻轻攥着他的袖口，“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我虽然帮不上太多忙，但至少能给你打个掩护。”
帝君涛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把一缕被风吹乱的碎发别到她耳后，指尖蹭过她的耳垂，带着点温热的痒：“放心，我就是去看看情况，感知下阴邪气息，又不跟人硬拼。”
“你乖乖在家待着，等我回来给你报平安，要是我很久还没发消息，你再打电话骂我，行不行？”
他故意说得轻松，还做了个鬼脸，逗得林晚星忍不住笑了。
她从帆布包里掏出个小布袋，塞进他手里：“这里面有薄荷糖和小饼干，饿了就吃，别硬撑着。还有，感知的时候别太耗灵力，要是觉得累了就先回来，明天再查也不迟。”
“知道啦，我们林姐比前辈们还啰嗦呢。”
帝君涛捏了捏布袋，里面的薄荷糖硌着手心，暖得发烫。
他俯身抱了抱她，在她耳边轻声说：“走了，早点睡觉。”
看着林晚星走进小区，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单元楼门口，帝君涛才转身离开。街上的行人渐渐变少，只剩下偶尔驶过的汽车，车灯在路面上拉出长长的光带。
他揣着兜里的小布袋，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儿，忍不住小声吐槽：“这么瞎转悠也不是办法，还是得找个高的地方，才能看得清楚。”
他想起上周路过的宝新大厦，那是清城最近刚修好的最高楼，顶楼还没完全开放，连监控都没装全。
念头落下，他脚步一转，朝着宝新大厦的方向快步走去。
宝新大厦矗立在城市中心，玻璃幕墙反射着最后一点晚霞，像一座流光溢彩的高塔。
帝君涛绕到大厦后侧的小巷，左看右看确认没人，又抬头扫了眼墙面，果然没看到监控摄像头。
他深吸一口气，将《九煌诀》的灵力悄悄汇聚在脚底，脚尖轻轻一点地面，身体就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沿着墙面快速向上攀升。
风从耳边掠过，吹得他的校服外套猎猎作响，仅仅只在呼吸之间，他就落在了顶楼的天台上。
“呼~”
帝君涛扶着天台的护栏，低头往下看。整个清城的夜景尽收眼底：远处的江面上泛着粼粼的波光，马路上的车流像一条流动的光河。
小区里的窗户透出点点暖光，连他和林晚星常去的小吃摊，都还亮着昏黄的灯。
他忍不住笑了，心里的焦躁淡了些：“果然还是这里的风景好看，比在地上瞎转悠强多了。”
晚风卷着城市的烟火气吹过来，帝君涛走到天台中央，盘腿坐下。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将《九煌诀》的灵力彻底释放开来，金色的微光从他周身溢出，像一层薄薄的光晕，随着他的呼吸缓缓扩散。
这一次，他没有收敛力量，而是让灵力像细密的网，一点点笼罩整个清城。
灵力掠过热闹的夜市，能感知到摊主们忙碌的心跳，掠过安静的小巷，能听到流浪猫轻轻的呼噜声。
掠过学校，能感受到教学楼里残留的书卷气……
一开始，什么异常都没有，只有平凡的人间烟火气。
帝君涛没有放弃，指尖的金光越来越亮，瞳孔里也映着淡淡的金色，耐心地捕捉着每一丝细微的气息。
时间一点点过去，从夜幕降临到繁星满天，再到凌晨四点的露水打湿他的校服裤脚，帝君涛的眼皮开始发沉，灵力消耗让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就在他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一股微弱的、带着阴邪气息的波动，突然从城市西郊传来。
那是几个凡人的气息，他们的心跳缓慢而僵硬，像是被某种力量操控着，正朝着同一个方向走。
帝君涛猛地睁开眼，金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锐光：“找到了！”
他集中灵力，朝着那个方向探去，那些凡人正朝着一座废弃的殡仪馆走去
可就在他的灵力快要触碰到殡仪馆的瞬间，一股冰冷的、带着怨毒的黑气突然从虚空中窜出，狠狠撞在他的灵力网上！
“滋滋~”
空气里传来细微的碰撞声，金色的灵力与黑色的阴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在天台上空僵持着。
帝君涛咧嘴一笑，眼底燃起战斗的兴味：“终于忍不住出手了？藏了这么久，也该露露面了吧？”
虚空中没有传来回应，但那股黑气却越来越浓，显然是想压制他的灵力。
帝君涛指尖一凝，更多的金色灵力涌出来，与黑气对抗，双方的力量不相上下，天台上的风突然变得狂暴，吹得护栏都发出轻微的摇晃声。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女声突然钻进他的脑海，没有任何预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停止追查，否则下次，目标就是那个林晚星。你保护不了她，永远。”
“嗡。”
帝君涛的灵力猛地一顿，金色的光晕瞬间黯淡了几分。
他僵在原地，脑海里一片空白，像是被人用重锤砸了一下。林晚星？他们竟然知道林晚星？还想用她来威胁自己？
他的手瞬间攥紧，指节发白，手心的薄荷糖被捏得粉碎。
之前的自信和兴奋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慌乱和沉重。
他一直以为，自己能平衡好“守护城市”和“守护林晚星”，可现在才发现，林晚星早就成了他的软肋。
一边是清城里被阴邪操控的凡人，是随时可能爆发的危机；一边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孩，是他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想让她受一点委屈的人。
如果他继续追查，林晚星就会有危险；可如果他放弃，那些凡人怎么办？清城怎么办？
风还在耳边吹着，带着凌晨的寒意。帝君涛坐在天台上，看着远处渐渐亮起的晨光，感到了迷茫。
他抬手摸了摸兜里的小布袋，里面的饼干还带着林晚星手心的温度，可他现在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守护这份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