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挽歌的识海里,三层管道旁的“灵韵点”突然开始减弱、消散。
“不好!是诱饵!”
他立刻反应过来,对着张灵渊急促传音,“管道里的是假的!他的真身肯定在顶层!快跟我去展厅!”
张灵渊也瞬间明白过来,指尖的雷法立刻散去,转身就朝着镇海楼的入口跑去。
“突击小队!立刻去顶层展厅!保护玉龙弦音壶!”
他对着通讯器大喊,脚步快得几乎带出残影。
风挽歌抱着伏羲琴,从文昌阁屋顶一跃而下。
落地时,他的脚尖在青石板上轻轻一点,借力向前滑行,很快就追上了张灵渊。
两人一前一后,快速冲进镇海楼,沿着楼梯向上狂奔。
木质楼梯被他们的脚步踩得“吱呀”作响,却没人在意,所有人的心思都放在了顶层展厅的玉壶上。
“他激活信标,就是为了拖延时间,肯定已经到了顶层!”
风挽歌一边跑,一边快速分析,“展厅里有音障,他想碰玉壶,必然会触发音波警报,所以他现在应该还在展厅的阴影里,没敢靠近展柜!”
“等我们到了,我先用雷法封住他的退路,师兄你用琴音破除他的伪装!”
张灵渊点头回应,指尖已经开始凝聚雷劲,淡紫色的电流在他掌心闪烁。
两人冲到顶层展厅门口时,突击小队也刚好赶到。
队长刚想推门,就被张灵渊拦住:“别开门!里面可能有异常,我和风先生先进去,你们守住门口,不要让任何人进出!”
张灵渊轻轻推开一条门缝,灵觉快速扫过展厅,展柜里的玉壶还在震动,蓝色的光膜依旧笼罩着壶身。
展厅的角落里,一道模糊的黑影正站在木雕旁,似乎在观察展柜的方向。
“在那里!”张灵渊低喝一声,推开门,指尖的雷劲对着黑影的方向劈去!
淡紫色的闪电如同毒蛇般窜出,直逼黑影的后背。
可就在闪电即将击中黑影的瞬间,那道黑影突然如同烟雾般散开,化为点点淡蓝色的流光,消失在空气中,又是一个幻象!
风挽歌的琴音立刻响起,《破妄曲》的旋律如同利刃般划破空气,扫过展厅的每一个角落。
音波所及之处,所有可能隐藏幻象的阴影都被照亮,却没有发现任何真实的灵韵痕迹。
“不对!他不在角落里!”
风挽歌的脸色变得凝重,灵觉再次扩散开来,这一次,他没有聚焦在展柜,而是看向了展厅的其他地方,窗户、通风口、甚至是天花板的灯座。
就在这时,他的眼角余光瞥见了展厅西侧的一扇窗棂。
那是一扇镂空雕花窗棂,用紫檀木制成,上面雕刻着缠枝莲纹,与展厅的其他装饰风格一致,平时用来通风换气,因为位置隐蔽,很少有人注意。
此刻,那扇窗棂的其中一根木条,正微微晃动着,上面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灵韵,正是谢流影的气息!
风挽歌立刻转头看向窗棂,却只看到一道黑影正从窗棂的缝隙中钻出去。
那道黑影的动作轻盈得如同一片羽毛,脚尖在窗沿上轻轻一点,身体就如同夜枭般滑翔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朝着西湖的方向飞去。
“想走!”
张灵渊立刻追到窗边,指尖的雷劲再次劈出,可闪电落在黑影刚才停留的位置时,对方已经飞出了雷法的攻击范围,只击中了空气,发出“轰”的一声巨响。
风挽歌也赶到窗边,灵觉顺着黑影的方向追去。
他看到那道黑影在西湖的上空快速移动,周身的【镜花水月】灵韵再次展开,与夜色和湖面的水汽完美融合。
很快就变成了一个模糊的小点,最后彻底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连一丝灵韵残留都没有留下。
“追不上了。”
风挽歌停下脚步,指尖的琴音渐渐散去,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
谢流影的脱身技巧太过诡异,尤其是在夜色和水汽的掩护下。
【镜花水月】的伪装几乎天衣无缝,哪怕他的灵觉再敏锐,也无法在广阔的西湖上空锁定那缕消失的灵韵。
张灵渊攥紧拳头,指尖的雷劲渐渐消散,脸色有些难看。
他们明明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明明已经好几次快要抓住谢流影,却还是被他用各种手段逃脱,这种“差一点”的感觉,比失败更让人憋屈。
展厅内,突击小队的队员们已经散开,开始检查展厅的每一个角落。
队长走到展柜旁,看着还在震动的玉龙弦音壶,有些疑惑地问:“风先生,张道长,这玉壶……还在震动,要不要关掉它的灵韵?”
风挽歌摇摇头,走到展柜旁,仔细观察着玉壶。
壶身的蓝色光膜已经开始减弱,震动也变得越来越轻微,显然【灵韵信标】的能量正在消耗。
“不用管它,信标的能量快耗尽了,很快就会恢复正常。”他顿了顿,补充道,“检查一下窗棂和通风口,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队员们立刻开始检查。很快,一个队员在窗棂旁发现了一张系在细线上的卡片:“风先生!这里有张卡片!”
风挽歌接过卡片,卡片是素雅的宣纸材质,上面用松烟墨写着一行行潇洒的字迹,还带着淡淡的墨香,正是谢流影的笔迹。
风挽歌展开卡片,借着展厅的灯光,仔细阅读着上面的内容:
“风先生,张道长:
二位道法通玄,琴雷合奏,默契无间,几近完美。
困我于管道之局,以电磁扰灵韵,以音波锁踪迹,尤显机智,令人叹服。
然游戏之道,贵在留白,弦绷太紧则易折。今日得闻琴瑟和鸣、雷霆正气,已是意外之喜,不负此行。
玉壶虽好,终是死物,不及知音一曲,心意相通。
珍重,后会有期。
——影 顿首”
卡片上的字迹潇洒流畅,没有丝毫仓促之感,显然是谢流影在离开前,从容写下的。
风挽歌握着卡片,指尖能感受到宣纸的细腻质感,还有墨汁未干时留下的轻微湿润。
他甚至能想象出谢流影在窗棂旁,一边看着他们赶来,一边提笔写字的从容模样。
“这家伙……到最后还在挑衅我们。”
张灵渊凑过来看到卡片上的内容,语气里满是愤懑,“什么‘知音一曲’,明明就是在嘲笑我们没抓住他!”
风挽歌却摇了摇头,目光落在“琴瑟和鸣、雷霆正气”这八个字上,眼神变得复杂。
他想起刚才在管道外的配合:他用音波锁定痕迹,张灵渊用磁场压缩空间;他发现信标陷阱,张灵渊立刻调整策略,这种无需言语的默契,确实配得上“琴瑟和鸣”。
而谢流影虽然是对手,却精准地捕捉到了他们配合中的闪光点,甚至用“知音”来形容,这让他心里五味杂陈。
“他不是在嘲笑我们。”
风挽歌轻声说,“他是在认可我们,也是在提醒我们。你看‘弦绷太紧则易折’,他其实是在说,我们刚才的布防虽然严密,却太过追求‘完美’,反而给了他可乘之机。”
“如果我们没有因为信标而迟疑,或许就能抓住他了。”
张灵渊愣了愣,仔细回想刚才的过程,确实如此。
他们太想抓住谢流影,太想守住玉壶,反而在关键时刻因为顾虑太多而迟疑,给了谢流影脱身的机会。
“可他毕竟是敌人,偷走了九霄环佩的灵韵,还屡次挑衅我们,难道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能算。”
风挽歌将卡片折好,放进怀里,目光看向窗外的西湖。
夜色中的湖面泛着月光,平静得像一面镜子,“他说‘后会有期’,那就意味着,他还会再来。下一次,我们不会再给他机会了。”
这时,馆长和李警官也赶到了顶层展厅。
馆长看到展柜里完好无损的玉龙弦音壶,松了一口气,快步走到展柜旁,仔细检查着:“还好还好,玉壶没丢!”
“风先生,张先生,这次真是太感谢你们了,要是再丢了这件文物,我真的没法向市民交代了。”
李警官也走过来,对着风挽歌和张灵渊点点头:“这次辛苦你们了。虽然没抓住谢流影,但守住了文物,也没造成人员伤亡,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我们会继续追查谢流影的下落,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风挽歌点点头,:“谢流影很狡猾,擅长用各种手段制造混乱,这次能守住玉壶,也是多亏了大家的配合。”
“后续还需要麻烦警方加强对博物馆的安保,尤其是文物的展出区域,避免他再次偷袭。”
馆长立刻点头:“没问题!我明天就联系安保公司,加装更多的监控和防护设备,再增加夜间巡逻的人数,一定不让谢流影有可乘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