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摆出这么一副冷冰冰的架势,吓唬谁呢。
老太太哼道:“你又是谁,这关你什么事。”
白夭夭冷声道:“我也是这里的大夫。”
“吓。”老太太望着她,不相信的道:“你也是大夫?”
白夭夭还未说话,身后有人匆忙挤进来,是一对男女,男的高大结实,三十出头年纪。
女的倒很年轻,瞧着才二十出头的年纪,雪白的皮肤瓜子脸,很漂亮,一走过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注意。
她一身崭新的草绿色棉布罩衣,领口露出雪白的的确良衬衣领子,牛皮腰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身,气质不俗。
进门就对冲那老太太和年轻女人叫了一声:“妈,嫂子,怎么样了?”
那男的也叫了一声,“妈!”
便侧头看向旁边媳妇,“芳枝,咱妈情况咋样?”
媳妇儿正委屈着,闻言抿唇,并未吭声,老太太一见儿子女儿都过来了,赶紧大倒苦水。
“儿子啊,妈可真要被你媳妇儿坑死了,带我来这么个小卫生所,连个能看病的人都没有,小莲,妈这腰可疼死了……”
老太太一面说,一面又哎哟哎哟起来,叫得好不可怜。
兄妹俩都皱眉,旁边叫芳枝的媳妇儿忍无可忍道:“是妈根本就不让人家大夫近身,连检查都不肯……”
老太太一听又叫了:“呸,你个没良心的扫把星,净胳膊肘朝外拐,明明是他们不会治,不来检查还好,一检查我这腰就更痛了,连止痛都不会。”
老太太骂骂咧咧完,又哎哟哎哟连声呼痛。
周医生忍无可忍,侧身让到一边,做了个请的手式。
“行吧老太太,您也甭骂了,我这儿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既然觉得我们治不好,您就赶紧上别处去吧,我谢谢您嘞。”
这话一出,舒雪莲立刻就生气了,她柳眉倒竖,水汪汪的杏眼圆睁。
“这位同志,你怎么说话的?”
周医生可不管她是不是美女,就如同当初他对白夭夭一样,照怼不误。
他一摊手:“什么怎么说话的,实话实说听不明白?觉得这话不中听,怎么不听听你老娘是怎么说话的。”
“你!”
舒雪莲气结,她是今天才开始休假,刚从部队回来,哥哥去车站接的她,刚到家就听说老妈闪了腰,被嫂嫂送到这边最近的卫生所来了。
没想到人一过来,就是这么个情况。
哪怕在部队,她这长相也算出挑的,很少被人这样拂过面子,正气得不行。
哥哥却不耐烦的挥挥手,“行了,别吵了,既然这里不行,咱先带妈去别处看吧。”
然后又瞪了一眼旁边的媳妇儿,没好气的骂了句:“连带人看个病都不行,要你有什么用。”
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年轻的小媳妇儿面子下不来,也恼了。
“舒铁柱,你有没有良心,合着我大老远的带着人来看病,还看错了?”
舒铁柱还没说话,舒雪莲也生气了。
“嫂子,有什么话回家说不行嘛,跟我哥在外头吵,也不怕别人看了笑话。”
说着,也不理她,径直去扶老娘,那媳妇儿气得,这下是真的掉了眼泪,但她要强,硬是擦掉了。
她是彻底被这家人给伤了心,便冷眼站一旁看着,也没上前。
就让这难得孝敬一回自家老娘的兄妹,好好侍候侍候这老太太吧,她还不侍候了。
可老太太才刚一动,便杀猪也似的,又叫了起来,“哎哟,不行!疼啊,哎哟天爷爷哎,可疼死我了。”
她叫得实在太惨,舒家兄妹俩都吓到了,一边一个扶着自家老娘,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束手无策。
舒雪莲好歹在部队呆过一段时间,倒还有点见识。
听自家老娘叫得实在惨,忍不住就说了句:“我说,你们就不能先给老人家止个痛吗?这人要是痛出什么毛病,你们所里也要担责任的吧。”
舒铁柱附和道:“没错,都耽误这么久了,连个能看病的人都没有,你们这破卫生所干脆也别开了。”
其他人闻言,都气得不轻,周医生更是气炸了肺,嘿,敢情这一家子,还是讹上了他们卫生所了。
“什么意思啊?兄弟,我看你们兄妹俩也是年轻人,又衣冠楚楚的,瞧着也是有点身份地位的人,怎么说话这么不要脸呢。”
舒雪莲气得脸都红了,舒铁柱立刻变了脸色,“你骂谁不要脸呢?有你这么当大夫的么。”
白夭夭刚才离开了下,这会儿又回来了,听到争吵,她走了进去,知道今天这事,无法善了了。
面对这样不讲理的一家子,她就算再想独善其身,也不想看到卫生所的声誉,受到任何影响。
“够了,都别吵了!”
白夭夭走了进去,她一露面,舒雪莲皱眉,看到样貌不输于自己的女人,她本能的就感觉到不舒服。
而舒铁柱则眼睛一亮,哪怕自己媳妇儿就在跟前,他看着白夭夭的眼神,依然充满了探究和打量。
这眼神看得白夭夭很是不舒服,面色更冷,手里刷的一声,亮出一把银针。
银针在灯光下,泛着冷冷的锋芒,众人不自禁的,就打了个冷颤。
连那老太太,看到白夭夭这架势,都吓得,呼痛声都弱了几分。
“刚才说过了,我也是大夫,我来给你看!”
白夭夭这冰冷的语气和态度,瞬间震住了全场,她说着,平静的看向那老太太的女儿。
“你说要止疼是吧,可以!”
一面说,一面朝她们靠近,那老太太吓得脸都白了,紧紧的拽住女儿的衣角。
“小、小莲啊,可不敢让她乱来啊。”
舒雪莲皱眉,可没等她说话,白夭夭就嗤笑一声,“放心吧,众目睽睽之下,谁也不敢乱来。”
旁边立刻有人帮她说话:“就是,这位白大夫,可是我们所里医术最好的。”
说这话的,居然是周大夫。
许医生都惊讶的看了他一眼,白夭夭倒没理会,他一开口,其他在场的几位病人也纷纷附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