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川摔在碎骨堆上，右手还贴着地面那圈血纹。掌心的透明火焰被拉成一条细线，连着他和头顶已经闭合的洞口。他没动，先感受了一下肋骨处的闷痛，像是被人用铁棍敲过两下。
头顶的裂缝透下一点光，照在半开的铁门上。门上的锈锁还在晃，断钥匙插在里面，像谁故意留下的提示。呼吸声又来了，低沉、平稳，但没有起伏，不像活人。
他收回手，火焰缩回掌心。刚才那一摔让体内灵力乱窜，现在经脉里像塞了团湿棉花，提不上劲。他靠墙坐直，把系统界面调出来看了一眼。
【信号强度：弱】
【建议：切换本地频段】
他扯了下嘴角。“这时候你还知道讲专业术语？”
话是这么说，但他没关界面。反而盯着那行字看了几秒。信号弱，不代表没信号。就像以前公司wiFi差，换个路由器频道也能连上。
他闭眼，开始调整呼吸节奏。一吸，二停，三呼。不是为了静心，而是为了让体内的灵流跟周围阴气波动对上拍子。这地方的阴气太稠，硬冲会像4G手机进电梯一样直接失联。
几分钟后，他感觉到一丝异样。灵力不再往外泄，反而开始往丹田回流。像是找到了新的接入点。
他睁开眼，右手掌心重新燃起火苗。颜色还是透明的，但比刚才稳定多了。
可就在这时，耳边突然响起声音。
“你又要死一次了。”是系统的语音，但语气不对，冷得像冰。
他没理。继续调息。
“林婉马上就会放弃你。”声音又来，“她已经在往上爬了。”
他咬住后槽牙。这不是系统平时说话的方式。这是干扰。
“中断异常线程。”他低声说，像在敲命令行代码，“终止进程，重启主线任务。”
声音消失了。
但他知道还没完。地上那些碎骨开始移动，一块接一块拼在一起，不到十秒，站起一个完整的人形骨架。空眼窝对着他，手指关节咔咔作响。
江临川抬手，掌心火往前推。火焰打在骨架胸口，只烧掉一片骨头，剩下的部分立刻补上。
“再生型？”他皱眉，“还挺智能。”
他没再浪费火力。刚才在通道里已经试过，这种鬼影不怕温度，怕的是灵力净化。而他的火，只有在同步状态下才有效。
他想起古墓那次。林婉站在他身后，一缕清流顺着脊椎送进来，瞬间稳住了他快要崩溃的神识。那种感觉，像是双通道供电，比单源稳定得多。
现在没人帮他输灵力。但他可以自己模拟。
他左手按地，右手收火入体。不再往外放，而是引导火焰沿着经脉逆行，从手臂一路压回心脏位置。这个过程极其难受，像是把火烧进了血管。
但他坚持着。一边回忆林婉当时输入灵力的路径，一边用意念模拟那种共振频率。
三分钟后，体表浮出一层幽蓝火光。薄，但均匀，像一层膜裹住了全身。
骨架扑上来的时候，刚碰到他肩膀，整条手臂就炸成了灰。
江临川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腕。护盾还在，虽然消耗大，但能撑一会儿。
他看向铁门。呼吸声还在，而且比刚才更近了，仿佛门后的东西正一步步朝他走来。
他没急着开门。先用指尖在门缝划了一下。一股阴风立刻钻出来，吹得他手腕发麻。
“里面不止一个。”他自言自语，“而且……等级不低。”
他退后两步，把火焰全部收进右掌。这次不打算扩散攻击，而是压缩到极致，变成一根针尖大小的光点。
“点对点穿透。”他说，“总得试试。”
他猛地出手，指尖火射向锁芯。一声轻响，锁内部传来断裂声。但门没开，黑雾从锁眼里喷出来，迅速凝聚成七八个小型鬼影，全冲着他扑来。
江临川侧身闪避，同时将护盾能量集中到背部。鬼影撞上来，当场碎裂，但碎片落地后又开始重组。
“无限复活？”他喘了口气，“你们是开了会员自动续费？”
他不敢久留。这些鬼影虽然个体弱，但数量多，耗也能把他耗死。
他背靠石壁，抬头看顶部裂缝。刚才掉落的地方已经被封死，但缝隙还在，透光。
他有了主意。
右脚蹬墙，借力跃起，手掌贴上裂缝底部，把体内所有融合火焰一口气推出去。一道垂直火柱冲天而起，直击封印层。
上面传来震动。
几秒后，一枚银质镊子从缝隙砸下来，精准插入铁门锁眼，卡住了门缝。
江临川愣了一下。
“林婉？”他喊了一声。
没回应。但镊子还在那儿，稳稳卡着锁。
他知道这是信号。她在上面，没走，也没放弃。
他用力推门。锈迹斑斑的铁门发出刺耳声响，终于被推开一条足够人通过的缝。
门内黑暗更深，呼吸声忽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低频震动，像是某种机械启动前的预热。
江临川站在门口，护盾微弱闪烁。他知道里面还有东西，而且比外面那些强得多。
但他已经没得选。
他迈步进去，右手一直维持着压缩火焰。刚踏进门槛，背后那扇门“砰”地一声自动合拢，震落一层灰尘。
他没回头。
前方十米处，地面中央有个圆形凹槽，里面摆着一块黑色石板，表面刻满了断裂的符文。石板边缘插着三根断香，香灰积得很厚，像是几十年没人动过。
他走近几步，发现石板上有五个凹位，其中一个嵌着半块玉佩形状的缺口。
他摸了摸脖子上的桃木牌，没拿出来。
空气越来越冷。他的护盾开始不稳定，边缘出现裂纹。
突然，石板亮了一下。
一道声音直接在他脑子里响起：
“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