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川盯着手机屏幕，那条消息还亮着。东区电网异常波动，监控节点正在激活。他把手机塞回兜里，手指碰到了还在发烫的青铜指环。
墙角的裂缝已经闭合，但空气里残留的阴气还没散干净。他靠在断墙上，呼吸有点沉。刚才那一战耗得太多，掌心的焦痕火辣辣地疼，像是被烙铁贴过。
林婉站在原地没动，左手搭在罗盘边缘。她脸色有些白，红绳缠绕的手腕微微发抖。陈虎拄着斧头，肩上的血又渗出来了，顺着作战服往下滴，在地砖上积了一小滩。
“不能歇。”江临川开口，“他们不会只来一个。”
话音刚落，东南方向的空间忽然轻微震了一下。不是裂缝打开，而是像水面上荡开一圈涟漪。一道半透明的人影浮现出来，姿势和刚才逃走的唐装男人一模一样，只是更淡，像是投影。
“又来了？”陈虎啐了一口，抬手抹掉嘴角的血沫，“这玩意儿还能远程打卡？”
人影没说话，右手一抬，三根几乎看不见的细丝从指尖射出，直奔江临川眉心。速度极快，连林婉的罗盘都没反应过来。
江临川脑袋猛地一痛，眼前闪过一串乱码似的光点。他本能地抬手去挡，可那东西根本不在物理层面。它钻进了意识里，像是一段自动运行的程序，开始读取他的记忆数据。
“有东西在往我脑子里塞。”他咬牙，额头冒汗，“像是……病毒。”
林婉立刻掐住手腕红绳，一滴血落在罗盘凹槽。铜针轻轻转了一圈，却没有指向敌人，反而停在了江临川身上。
“他在被精神入侵。”她声音紧绷，“那不是实体攻击。”
陈虎一步跨到前面，斧头横在胸前。他瞪着那道投影：“老子不管你搞什么名堂，敢碰他脑子，我就砸了你这破信号塔！”
江临川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程序员的习惯让他第一时间把这种感觉分类——这不是幻术，也不是催眠，更像是后台进程被非法接入。他试着在意识里构建一道屏障，模仿防火墙的逻辑，用灵力模拟杀毒协议。
指环突然烫得吓人。
一股银蓝色的能量从丹田冲上来，顺着经脉一路涌向右手。他睁开眼时，掌心已经凝聚出一把光刃。没有实体，却能切开空气发出轻微的撕裂声。
“找到了。”他低声道，“你的传输通道。”
光刃一挥，正中那三根细丝连接的位置。空气中爆出一声闷响，像是电路短路。投影剧烈晃动，唐装男人的脸扭曲了一下，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
“你……怎么可能反制阴丝蛊？”声音从虚空中传来，带着一丝惊疑。
江临川没答，第二刀直接劈向空间涟漪的中心。光刃斩过，那片区域像是被烧焦的纸，边缘卷曲发黑。投影彻底崩解，消失前留下一句断续的话：
“张家……不会放过你们……”
大厅安静下来。
江临川腿一软，差点跪倒。他撑住墙，喘着气看自己的手。光刃消失了，但指环还在发烫，掌心的焦痕更深了，边缘泛着暗紫色。
“你怎么样？”林婉走过来，伸手扶他肩膀。
“没事。”他说，“就是有点虚。”
陈虎甩了甩斧头上的血，“刚才那招是什么？新买的外挂？”
“不知道。”江临川摇头，“可能是流量包用完后留下的残流，跟系统信号撞上了。”
林婉皱眉：“你刚才用的是纯灵力，但颜色不对。银蓝……不像你以前的火系。”
“管它像不像。”陈虎咧嘴，“能砍人就行。下次来个实打实的，我让他尝尝斧头的味道。”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震动。
三道黑影从地底钻出，浑身裹着灰绿色的雾气，动作僵硬但速度快。它们的目标很明确——江临川。
“阴傀！”林婉迅速拉开距离，罗盘横在身前。
第一只阴傀扑到江临川面前，他抬手就是一刀。光刃斩进对方胸口，黑雾瞬间蒸发大半。可余劲太弱，没能彻底击碎核心，阴傀踉跄后退，又扑了上来。
“不行，撑不住第二下。”江临川喘着说。
“交给我！”林婉甩出罗盘，铜针旋转间锁定了第三只阴傀的移动轨迹。她咬破指尖，在空中画出一道符印，低声念：“清心咒，破！”
符印炸开，金光扫过阴傀头部。那东西动作一顿，体内传出咔嚓一声，像是操控它的线断了。
陈虎那边已经冲了上去。他左肩伤口崩裂，血顺着胳膊流到斧柄上，但他不管不顾，抡起消防斧就是一记横扫。赤光闪过，第一只阴傀的头颅飞出去老远，身体轰然倒地。
第二只想跑，江临川强提一口气，再次凝出光刃。这次他跳起来，从斜上方劈下。银蓝色的光芒划出弧线，直接把阴傀从中切成两半。
黑雾散尽，地上只剩几块焦黑的符纸碎片。
三人站着没动，都在喘。
陈虎把斧头插在地上，一只手撑着膝盖。“这就完了？”
“不。”林婉弯腰捡起一块符纸，“这些阴傀用的是张氏家族的老式控魂符，但加了新阵法。他们在升级手段。”
江临川低头看着指环。系统界面弹了出来：
【任务进度更新：击退探子】
【积分到账：120】
【温馨提示：检测到新型阴术残留，建议提交样本（泡面兑换券 x1）】
他扯了下嘴角：“还挺贴心。”
“这人只是前哨。”林婉把符纸碎片收进证物袋，“真正的麻烦还在后面。”
“我知道。”江临川抬头，“但他们犯了个错。”
“什么？”
“他们以为我们是临时工。”他慢慢站直，“可临时工，也能修大bug。”
陈虎笑了声：“那你现在算不算正式转正了？”
“谁知道呢。”江临川活动了下手腕，“反正这单没法退。”
林婉看了他一眼：“你还记得上回你说的那句话吗？”
“哪句？”
“修地府不如送外卖。”
他愣了下，也笑出来：“现在看来，送外卖也没这么累。”
外面风更大了，吹得大厅里的碎石滚来滚去。远处城市的灯光忽明忽暗，像是信号不良的显示器。
江临川走到裂缝闭合的地方，蹲下摸了摸地面。那里还留着一点灼烧的痕迹，温度比周围高。
“他们在监视。”他说，“不只是看，还在记录。”
“那就让他们看。”陈虎拍了拍他的肩，“看看咱们怎么把他们的网，一刀一刀割烂。”
林婉走过来，把罗盘递给他：“试试用这个扫描残留能量。也许能找到信号源方向。”
江临川接过罗盘，刚要说话，指环突然剧烈震动。一股陌生的灵流从体内冲出，直奔罗盘而去。
罗盘铜针疯狂旋转，最后停在一个固定角度。
“东偏南十五度。”林婉念出刻度，“城郊方向。”
“有反应了。”江临川盯着指针，“不是巧合。”
“那就别等了。”陈虎提起斧头，“先找到节点，再给他们来个断网处理。”
江临川站起身，把罗盘还给林婉。他抬起右手，指环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微光。
“走之前，得先把这地方清一遍。”他说，“他们既然能投射，说明还有后门开着。”
林婉点头：“我来定位。”
陈虎握紧斧柄：“我负责拆门。”
江临川深吸一口气，掌心再次浮现出银蓝色的光刃。
刀锋朝下，轻轻插入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