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信号!是信号!侯将军得手了!”
唐军阵前,望楼上负责了望的士兵激动地大喊!
“点火!放箭!”秦琼眼中精光爆射,猛地挥手下令!
早已准备就绪的唐军弓箭手,将点燃的火箭如同流星雨般射向剑门关楼!
与此同时,“火枪队,瞄准关楼,放!”负责指挥火枪队的老兵声嘶力竭地吼道!
十名火枪兵紧张地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一阵算不上整齐、甚至有些稀拉,但在这个时代绝对堪称诡异和骇人的爆鸣声,猛然在唐军阵前炸响!
刺鼻的白烟弥漫开来!
虽然只有寥寥几十声枪响,虽然可能只有不到一半的铅弹真正打到了关楼附近,甚至可能都没击中几个敌人。
但这前所未闻的、如同晴天霹雳般的声响,以及那喷吐的火光和白烟,却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本就因背后遇袭而陷入极度恐慌的蜀军守兵,听到这“妖法”般的声响,看到那莫名的火光,最后一点抵抗意志彻底崩溃了!
“天雷!唐军会妖法!快跑啊!”
“守不住了!快逃命啊!”
哭爹喊娘声中,关墙上的守军彻底放弃了抵抗,争先恐后地向后逃窜。
梁军的溃兵打开城门,四散而逃。
“全军突击!拿下剑门关!”
秦琼见此情形,怒吼一声,一马当先,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洞开的城门!
“杀啊!”
蓄势已久的唐军主力,如同决堤的洪流,汹涌地冲入了天下闻名的剑门天险!
战斗,几乎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追歼战。
刚刚率部进入剑门关、还没来得及熟悉布防、甚至没来得及休息的董景珍,面对这内外夹击、瞬间崩溃的烂摊子,纵然他有万夫不当之勇,也回天乏术了。
他试图组织亲兵进行抵抗,却被溃逃的人流冲得七零八落。
看着眼前这兵败如山倒的惨状,看着那些惊慌失措、任人宰割的士兵,董景珍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和绝望。
“萧铣……你误我啊!!!”他仰天发出一声凄厉而不甘的怒吼,挥剑砍翻了两个冲到他面前的唐军士兵,随即被更多涌上的唐军团团围住……
他知道,自己的末日,到了。
或许,这也是一种解脱。
剑门关,这座见证了无数历史风云的天下雄关,在唐军精妙的策划、内部的瓦解、绝对的士气优势以及一点点超越时代的声光特效作用下,宣告易主。
通往成都的最后一道屏障,被彻底打开了。
当长孙无忌、秦琼在亲兵护卫下,踏入硝烟弥漫、尸横遍地的剑门关时。
侯君集满脸血污、却兴奋异常地跑来汇报:“长孙先生!秦将军!剑门关已克!守军大部溃散或投降!哦,还有,那个什么梁国的大司马董景珍,力战不降,已被某将阵斩!首级在此!”
说着,他得意地提起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长孙无忌看着董景珍那怒目圆睁、充满不甘的首级,微微叹息一声,也不知是叹息一代将星的陨落,还是叹息萧铣的自毁长城。
“将其首级好生收敛,待日后安葬。”长孙无忌吩咐道。
随即他将目光投向南方——那里,成都平原已经一览无余。
“传令下去,休整一日,清点战利,安抚降卒。同时,八百里加急,向长安秦王殿下报捷!”
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剑门已下,蜀中门户洞开!传檄各州县,顺者生,逆者亡!大军不日南下,兵发成都!”
“是!”众将轰然应诺,声震云霄。
阳光刺破晨雾,照亮了剑门关上千疮百孔的梁字大旗,它缓缓滑落,取而代之的,是李唐的旗帜,在风中猎猎飘扬。
仅仅过了三日,唐军便顺利占领了成都!
………………
【三月初,长安,未央宫】
初春的长安,寒意尚未完全褪去,但未央宫内却因一场盛大的庆功宴而显得暖意融融,甚至有些燥热。
丝竹管弦之声悠扬悦耳,舞姬身姿曼妙,水袖长舞。
文武百官觥筹交错,脸上洋溢着兴奋与喜悦的笑容。
御座之上,李渊红光满面,举着金杯,笑声洪亮,穿透了整个大殿:
“好!好!世民我儿,果然没有辜负朕的期望!巴蜀天府之国,竟能如此迅速克定,实乃天佑我大唐!此乃不世之功!朕心甚慰!来,诸卿,满饮此杯,为秦王,为我大唐的功臣们贺!”
“恭贺陛下!恭贺秦王殿下!大唐万胜!”
殿内群臣齐声应和,声震屋瓦,无数道或真诚、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投向了武将班列最前方那个身影。
李世民身着亲王蟒袍,身姿挺拔,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谦逊笑容,举杯回应着父皇和百官的祝贺。
他微微躬身,声音清朗:“儿臣岂敢居功?全赖父皇天威浩荡,将士用命用命,更有巴东义士冉安昌深明大义,弃暗投明,内外夹击,方能侥幸成功。非儿臣之能,实乃天命在我大唐!”
他这番话得体大方,既捧了李渊,又褒奖了将士,还点了关键人物冉安昌,显得毫不居功自傲。
李渊听得更是开怀,捋须大笑:“我儿不仅善战,更知进退,懂得体恤将士,收服人心,好!很好!朕说过,有功必赏!秦王李世民,加授益州道行台尚书令,总揽巴蜀军政一切事宜!长孙无忌、秦琼、侯君集等,皆官升三级,赏金帛奴仆各若干!另,敕封巴东豪强冉安昌为归义侯,食邑千户,仍领巴东诸军事,其麾下有功将士,着秦王一并论功行赏!”
“儿臣(臣等)谢父皇(陛下)天恩!”
李世民及被点到名字的将领齐齐出列谢恩,脸上洋溢着荣耀与激动。
尤其是侯君集,因奇袭剑门、阵斩董景珍之功,赏赐尤重,更是志得意满,只觉得前途一片光明。
然而,在这满堂喜庆之中,一个冰冷的声音却不合时宜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