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越垂在身侧的手几不可察的攥了攥,语气颇为平静又带着不容置喙的梳理道:“同志,抱歉,我不喜欢你。”
在远处看热闹的余墨没忍住我去了一声:“他这也太不给人面子了吧,哪有这样拒绝人的。”
沈文漾耸了耸肩:“我就跟你说过,他这人难搞,你做好心理准备了不?”
余墨轻咳了一声,点点头,她觉得张怀越对自己是不一样的。
转眼一看,那女同志脸上羞怯的僵住了,眼眶微微泛着红,咬着唇,还不死心的想追问。
张怀越没有给她机会,目光越过她的肩头,突然定在了不远处的路口,在余墨身上扫了一眼。
然后低头又道:“失陪。”
说完大步的往余墨这边走来。
看着他那步伐,余墨的心突地的砰砰跳了几下,只是还没来得及高兴,那人一个转弯,直接进了家属院。
骤然加快的心跳戛然而止,余墨愣在原地,脸上的期待瞬间垮下来,连带着刚刚那点“他对自己不一样”的心思,都变得有些可笑。
望着家属院的大门,语气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他刚刚明明看见我了,两个月没见,现在连个招呼都懒得打?”
沈文漾仔细瞅了下她:“你确定能拿下他?”
余墨语塞。
沈文漾又打击了她一下:“你表白的时候,最好找个没人又隐秘的地方,别像这位女同志似的,在人来人往的大院门口。”
“...”
有这么贬低人的吗?她又不是说非他不可,人家不喜欢,她还不乐意要呢。
再往家属院走的时候,刚刚那位女同志已经不见了踪影。
余墨这才好奇:“刚刚那位女同志很陌生啊?新来的吗?”
“应该是文工团的。”
“文工团来了啊,今天晚上有演出?”
“嗯。晚上咱们一块去看演出吧。”
“行。”
两人回到余家后,忙活着做饭。
另一边,张怀越刚进家属院,就被通讯员叫住,说杨政委在办公室等他。
一进办公室,张怀越就看见杨政委坐在椅子上,一脸“愁眉苦脸”地看着他,开口第一句就是:“前几天你爸妈把电话打到我这儿来了。”
张怀越平静的嗯了一声,没接话。
他不接话这让杨政委怎么往下说,很是无奈的摸了下头发,又道:“怀越啊,你个人问题再不解决,你爸妈都要来亲自打我脸了,要不我找人给你安排相看相看?”
张怀越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松动,挑了挑眉:“他们都拿这种话威胁您了?”
杨政委一脸气急:“他们找你领导没用,只能找我,在这边,一个大院的就我一长辈,他们不找我找谁。
我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之前不怎么过问,但现在,你看看,我总得给你爸妈一个交代吧?”
张怀越直接回绝道:“政委,我最近训练忙,没空。”
杨政委皱着眉,他就知道会这样,不过心中还是有个人选的:“文工团的没喜欢的,别的姑娘呢?听说咱们军区小学来了个漂亮的女老师,好多小伙子都看上了,可惜...还未成年呢。”
张怀越眼睛立马亮了起来,迫不及待道:“杨叔,没关系,我能等。”
杨叔都叫上了,见他这般反应,杨政委也是一愣,瞬间窥探到了什么,故意道:“我还没说是谁呢,你急什么?”
“我知道是谁。”
“哦,你知道谁就好,见一见总要给你爸妈一个交代是吧,万一相中了呢,终身大事这不就解决了。
也省的你爸妈在千里之外的还要为你操心。明天,我让你婶子安排下,今天晚上先跟林家打声招呼。”
“姓林?”
张怀越皱眉。
“是啊。”
“小学不就一个...没结婚的老师?”
“谁说的?你走这两个月发生了很多事儿呢,你说的之前的余老师啊,你婶子还说把余老师介绍给王屿呢,这样正好,你们两个...”
话还没说完,张怀越就跑了个没影。
留下杨政委呵呵笑了:好小子,原来藏的挺深啊。
...
沈文漾吃过饭走后,余墨跑农场里洗了个澡出来,准备处理带回来的海货。
结果刚一开门就看到了院子里站着那人,双手抱胸的站在香蕉树旁,这样一比,感觉她家香蕉树都矮了一节,这人长这么高干什么?
余墨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也不打算理他,转身要回屋里。
却被张怀越大步上前,环在她身后用手挡着了门。
“大白天的你私闯我家想干什么?”
张怀越看着炸了毛的她,也不生气,失笑了一声:“两个月不见,丫头不仅长个了,脾气也见长。”
余墨哼了一声,不理他,直接进了屋里。
张怀越以为是刚刚在家属院那一幕被余墨误会了,忙解释:“我刚刚跟那个女同志不熟悉,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
“哦。”
余墨故意淡淡的回了句,低头随意拿了一个抹布,擦拭着旁边的桌子。
张怀越见她这态度,又联想到刚刚杨政委的话,心里不那么自信了。
纠结了好一会儿才走到余墨面前开口道:“上次临走前,你说的那句话还作数吗?”
余墨抬头对着他问道:“什么话?”
这次轮到张怀越窘迫了,这种暧昧的话,他向来不擅长:“就是...你说让我做你对象的事儿。”
这两个月,他除了接了个任务,大多时间就是训练,但只要一空下来,就会满脑子的想着她。
他不明白向来对情爱不上心的他,为什么偏偏对一个小姑娘那么难忘怀。为此他还去看了心理医生。
医生说他啥事儿都没有,就是遇到了喜欢的姑娘,让他大胆追。
还说年龄差距不是问题。
喜欢吗,当然喜欢,看见她就不受控制的想要关注她,靠近她,对她好。
从那以后,他就没再束缚自己的心,所以这段时间,他脑子里全是余墨的身影。
所以他回来第一时间去找了她,可惜走了空。
余墨没回答他,反而略带着些委屈问道:“你刚刚看到我,为什么不理我?”
“是因为这事儿才生气的?”
余墨不吭声,她肯定不会承认的。
多丢人,嘴上说有他没他都行,其实这两个月,她还是很在意他的动向的,可惜这人也没个电话,没封信,连身边的人也都没给她一个确切的消息。
这两个月没有一个人提起他,好像没这个人似的。
想的多了,心就不自觉的靠近了几分。
她打内心里是喜欢张怀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