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凌希甩掉脑中乱七八糟的词语，站起身，习惯性去拿手机，却摸了一个空。
当时带裴栖砚走得急，都忘了拿上手机。
聂凌希思考几秒，走到沙发边，一脚踢在沙发上。
裴栖砚被惊醒，茫然地坐起身睁开眼，看到她面无表情，愣了愣：“怎么了？”
“睡得挺香，想好怎么对付你妈了吗？”聂凌希双手插兜，身后仅剩的光亮也慢慢被夜色取代。
裴栖砚听到这，打了个哈欠，靠在沙发上，不以为意道：“能怎么对付？她是我妈，我命都是她给的，我还能怎么对付？让我对她下死手吗？”
聂凌希：“那你总要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吧？总要有个理由。”
裴栖砚一时没说话，眉眼低垂，唇角抿成直线：“要不，就这样吧，大不了我多给你点钱，你一直保护我呗。”
“你觉得我很闲吗？”聂凌希翻了个白眼，看着他这样，眼眸微眯：“你在害怕？”
裴栖砚眉眼反驳，只把头压得更低。
他怎么能不怕呢？不管出于什么理由，裴家没把他当人是事实，当面虚情假意是真，背地里下死手也是家常便饭，其实在理智不清晰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思考过。
裴荣钦两人对他明里暗里动手，裴老太太会不知道吗？没有阻止是什么意思呢？
现在去找这个答案，万一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或者说他都不知道该要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聂凌希眉心微蹙，心中思考良久，叹了一口气道：“算了，你不想当我没说，但我要说清楚，包年很贵。”
裴栖砚一听，眼睛瞬间亮了，点点头：“再贵能有多贵？你直接说多少。”
聂凌希轻描淡写道：“一天一个亿。”
“你疯了？”裴栖砚听到数字，有点无法淡定，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一个亿，怎么敢开口的？
“切，给不起直说。”聂凌希说罢越过他往外走，一群机器小人迅速从门口出现跟在她身后，看起来可可爱爱。
裴栖砚忙不迭追上去，扬声辩驳：“你这个数字，谁敢给？除非你愿意分期。”
“你怎么知道没人给过我？”聂凌希头也不回地往楼下走，语调端的轻松：“不要自己没实力，就觉得别人也没有。”
“你！”裴栖砚站在楼梯口，气息粗重：“行，不过我要考虑一下，等这次结束，如果你真的能保护好我，我直接包终身。”
聂凌希脚步一顿，转头像是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继续往下走：“收拾一下，回裴家，你妈现在不知道在怎么找你呢。”
——
晚上七点半，裴家老宅里，裴老太太正坐大堂，看着几个伤痕累累的人，面色阴沉：“这就是你们让人消失的理由？你们是觉得老婆子我很好糊弄吗？”
拐杖落地，地板发出震颤，几人瑟瑟发抖地不敢说话。
男人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开口解释：“裴老太太，这是意外。”
“你意外挺多，只要失败都是意外！”裴老太太扬起拐杖砸在他腿上：“要你们有什么用？”
男人吃痛一声跪在地上。
远远地，聂凌希听到这声音，朝裴栖砚低语：“你妈身体看起来挺好的。”
裴栖砚面色不悦，低眸没说话。
管家小跑着走在前面，比他们先一步通知裴老太太。
地上的人迅速离开，裴老太太忙不迭走到门口迎接，眼底的担忧不像装出来的。
“我的儿啊，你可算回来了，我以为你出事了，正准备让人报警，你这伤……”裴老太太盯着他额头的伤，眼底泛起泪光。
裴栖砚此刻本能地躲避她的触碰，抿唇轻笑：“没事，已经好了，你不是住院吗？怎么出来了？”
“管家说你一天不在家，地上还那么多血，我哪还能在医院里住着，而且我也没什么事了。”裴老太太说着，转头看向聂凌希，眼神不易察觉地上下打量：“凌丫头，你跟栖砚一直在一起吗？”
聂凌希无视她的打量，淡定地点头：“是，裴奶奶你不知道，昨天那些人对三少下了多重的手，要不是我会点拳脚，恐怕我们都要遭殃。”
裴老太太攥紧拐杖，心里想那是会一点拳脚吗？几个人全是经过特殊训练的，特警来了都要费点功夫，她一个人全撂倒，还导致重伤。
‘这丫头也是惯会说谎的，之前是小看她了，以为是个兔子，呵。’
聂凌希也不慌，嘴角噙着淡淡的弧度。
裴栖砚在一旁看得心里烦躁，挠了挠头：“反正没事了，我有点困，回房睡觉了。”
说完径自越过她们走进屋子。
裴老太太看在眼里，内心不免生出疑惑：‘怎么感觉他怪怪的？’
那天在医院他不是在这样的。
聂凌希抬手在裴老太太眼前晃了晃：“裴奶奶，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裴老太太回过神，笑了笑：“你们也玩累了，回房间休息下，晚点要是饿了让佣人给你们做。”
“好的，裴奶奶。”聂凌希说完似想到什么，又拦住裴老太太，温声道：“裴奶奶，这段时间你吃乔老的药看起来恢复得不错，前几天乔老跟我说，你药方里有味药缺了，
所以只有你目前手里这点，下次要等开年过后才能给你了。”
裴老太太一愣，感觉哪里怪怪的，干笑两声：“凌丫头，你这是在怪奶奶吗？不想让乔家帮我了？”
“裴奶奶何出此言？”聂凌希状似无辜地垂下眼眸：“我只是如实转达，裴奶奶怎么会觉得是我不让乔老给你药呢？我知道后，也在想办法给你找药的。”
裴老太太还想问，可看着她这样，自己问下去反而有种无理取闹，咄咄逼人的架势：“是奶奶刚才不清醒胡言乱语了。”
聂凌希抬起头，伸手抓住裴老太太的手，话语间没有丝毫责怪：“裴奶奶，你身体不好，还是要多注意休息，一些不该想的事情别想，不然乔老说了，你寿命会缩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