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对味了，可聂凌希还是感觉差点什么，眼见他衣服越扯越开，按着眉心，摆了摆手：“自己去换。”
“好。”
随着裴栖砚答应的声音落下，身上衬衫随之被他扯开。
聂凌希按压的动作一顿，余光随他动作看到腰腹处若隐若现的伤疤，有新有旧，其中一刀很深，似乎捅穿了。
裴栖砚没有察觉到她的眼神，转身先去了浴室。
聂凌希收回视线，打了个哈欠半趴在桌子上，困意占据她的神经。
这时，一旁手机响了，聂凌希反手拿起来放在耳边，声音有些闷：“谁？”
“姜逢说你来京市了，你现在人在哪？我有事要跟你说。”
对面箫玉泽呼吸急促，似是才运动完，声音沉闷带着急躁。
聂凌希不明所以，单手支着下颚：“在裴家，什么事情？”
手机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再次响起箫玉泽声音时，她语气明显冷了一个度。
“我之前跟你说过，箫家跟裴家不对付，我那时也只知道是因为老一辈争抢合作而撕破了脸，那你猜，是争什么合作？”
曾经的箫、裴两家在京市的地位不分高低，是好友、是生死之交的存在，突然的散伙、翻脸，很多人都是盲猜，外界并不知道事实真相。
有人说是合作出现分歧，也有人说是因为钱没分均匀，更甚者还说是因为一个人，什么乱七八糟的版本都有。
以至于当初聂凌希听箫玉泽说起，都没什么兴趣听。
聂凌希听在又说起，语气比以往的要沉重些许，稍稍愣了下反问：“什么合作？”
“04实验。”
聂凌希听到这话，感觉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一时想不起来了。
“这个合作的全名叫【G04激化克隆实验】，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的老祖是这个计划的创始人，裴家算入股，但后面因为实验内容产生分歧，所以裴家设计把这个计划中关于箫家的内容全部抹杀。
箫家一落千丈也是从入局那天开始，所以，裴家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小偷！”
说到最后，箫玉泽几乎是吼出来。
聂凌希大脑一片空白，呆呆地反问道：“你说，什么实验？”
箫玉泽此刻没有去细想其他，重复道：“G04激化克隆实验。”
聂凌希难以置信地又问了遍：“创始人，是箫家？”
“是，如今裴家的地位，本该属于箫家，师妹，我知道你不会固定帮谁，但这次能不能看在我们一起长大的份上，别去插裴家这趟浑水，让他们内乱去，我也需要你的帮助。”
得到肯定的答案，聂凌希死去的记忆如幻灯片在脑海中循环播放，她后面的话被全然忽略。
箫玉泽等了很久，都没得到回答，忍不住开口询问：“师妹？作为诚意，我会双倍补偿你的损失。”
聂凌希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道：“三十五年前，在瀛洲边界的大批量招工、设立救助站，也是箫家的计划之一，对吧。”
“你怎么知道？你查过？”
听到这句话，聂凌希感觉自己像个傻子，上一世查了十几年前的事情，这一世才得到答案。
“这个实验耗人耗钱，又不能在国内明目张胆，所以箫家以救助的名义给那些人住所，他们给箫家做事，待实验结束他们也会得到一定钱财，有些带着孩子的，箫家还会安排读书。
到了裴家就不一样了，不仅取消了这些，还把那些人全部送回了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聂凌希压抑着自己激动的情绪，沉声道：“你之前不知道，现在又是怎么知道的？箫家想让你重拾吗？”
“那倒不是，我今天在杂物房找东西，不小心把我老祖传下来的箱子给打破了，在里面一个日记本里看到的，还有很多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聂凌希闭上眼，躁动的情绪已有喷涌之势，她吐出长长的一口气，轻笑一声：“那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裴家不仁，我作为箫家的后代，自然要讨回公道，拿回属于的一切，师妹，你会帮我的吧？”
看似询问的语气，其实已经觉得聂凌希会无条件帮助自己。
聂凌希视线望向窗外飘雪的天空，眼中神色晦暗不明，淡淡道：“不会。”
“我差点信了。”箫玉泽以为她在开玩笑，语调宠溺：“小师妹怎么会……”
不等她说完，聂凌希开口打断：“我不可能帮一个害死我挚友，又让我多次濒临崩溃的家族扩大起来，那个实验，你不知道，就不要碰。
也不要想着去复仇，不然就当我们从来没认识过。”
对面还没反应过来，聂凌希径自掐断通话，把手机往桌上一丢，单手握拳砸在桌子上。
裴栖砚洗完澡又从衣帽间出来，换了新的蓝色衬衫白西裤，发丝蓬松做了点点造型，胸口解开一颗扣子，半遮半掩。
看到铁青着脸坐在椅子上的聂凌希，裴栖砚面露疑惑，迈步走过去询问：“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聂凌希抬起头，瞳孔微颤，眼底沁着一层薄雾，一时不知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当前的心情。
裴栖砚更懵了，半蹲下来，仰头望着她，关切道：“谁欺负你了？聂家又找你麻烦了？”
聂凌希不语。
“早就说了聂家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你留下除了受委屈就只有受委屈，你是聂家大小姐，聂家一半的资产都是你的，你没必要忍气吞声，你又不是没有资本。
就你笨，不知道用，呐，你资本要是不够，我也可以借给你，但得还，不能白拿，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什么乱七八糟的。”聂凌希睫羽轻颤，抬手不耐烦推开他，站起身往床边走：“出去，我要睡觉。”
说罢，撩开被子缩了进去，完全忘了这里是谁的房间，床又是谁才睡过的。
裴栖砚站在原地，脸上写满疑惑，无奈叹了一口气：“怎么还嫌弃我呢？好吧，那你休息，我就坐在旁边等你休息好，凌希姐姐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