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他们心里一个咯噔,似乎都没想到,这草药给谁的不言而喻。
巫情也一下子就想清楚为什么苏朝歌突然答应了和谷图一起回去,原来是在这,要是她好不容易把对方需要的东西带回来,回来还被责怪肯定也会生气的。
她指尖捻起那株草药,叶片边缘带着晨露的湿凉,叶脉里藏着淡淡的清苦香气。
她凑近鼻尖轻嗅,又用指甲刮下一点草屑放在舌尖抿了抿,眉峰微蹙片刻,随即舒展开:“是真的,晒干后加蜂蜜捣烂食用三天,就看不出痕迹了。”
见几人还在发呆,她拍了他们一下:“愣着干什么啊?去哄啊,这都要我教你们。”
罗琦率先回过神来,快步走到洞穴门口,在门口时又顿住了脚步。
洞穴里,苏朝歌背靠着冰冷的石壁,脸颊上的泪痕还没干透,她能清晰的听到外面的对话,如果巫情不这么问的话还好,一旦问了出来,苏朝歌更加觉得难受了。
她鼻尖一酸,眼泪又差点掉出来。
她仔细思考了一下,自己现在确实不应该一个人跑这么远的地方。
可是联想到他们的反应又莫名觉得委屈,要不是为了祛除罗琦身上的疤痕,她能答应谷图的请求嘛。
罗琦进去就看到洞穴里面一片黑暗,不过对他来说影响不大,可以看到床上坐着的人。
他低着头走到苏朝歌面前,手指捏着衣角,声音也闷闷的:“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担心你了。”
“一个雌性单独在外面多危险啊,至于草药情姐说那是真的,是给我的吗……我很高兴,真的,很感激你。”
“我一想到你可能会遇到什么野兽,整个人都坐不住了,这个情况是最坏的也是我最不希望发生的。”
罗琦的声音在黑暗里发着颤,尾音还带着点没压下去的鼻音。
他指尖把衣角攥得发皱,头埋得更低,连呼吸都放轻了些,像是怕惊扰了什么:“能不能不要生气了。”
苏朝歌能从朦胧的环境里看到罗琦此刻局促不安的样子,原本还压在心底的那点滞涩悄悄松动了些,这件事首先确实是她考虑不周,但是一下子被这么多人说她确实也有点难受。
既然罗琦给了台阶,那就下,她也不是那么矫情的人。
罗琦垂下眸子,看到她眼底那抹还没散去的晶莹,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般,酸涩感瞬间蔓延开来。
他好像突然知道柯然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苏朝歌把面前的碎发放到耳后,声音尽量放的平缓,却还是能听到细微的哭腔:“没事,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了,让你们担心了。”
他慌忙摆手,声音比刚才更急了些:“不怪你,是我性格太急躁了。”
他半蹲着身子,视线刚好和坐着的苏朝歌齐平,指尖蹭过眼角时,动作都带着点生疏和笨拙,那抹湿意在他手心里发烫。
“那个草药,情姐说也有几率祛除你脸上的胎记,一会情姐就磨好了,给你用吧。”
“雌性就是要漂漂亮亮的。”
苏朝歌一滞:“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不漂亮么?”
罗琦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知道她的脑回路怎么想到这了。
“没有,你是最好看的。”他下意识回答。
他低头闷闷的补充:“我这个是在胳膊和身上上,无伤大雅,胳膊上看到没什么,身体的话,就算能看到应该只有你能……看到,只要你不嫌弃我就好。”
他声音越说越低,显然这般逾矩的话他也是第一次说。
苏朝歌看着他红透的耳朵就知道此刻他脸上应该也红了。
不过这个草药肯定是要给他用的,巫情说的只是几率,自己慢慢的这胎记就会消下去她也不着急。
虽然罗琦身上的疤痕是原主打的,但是自己现在成了她,自然是要负责的。
她原本不舒服的情绪已经消失了大半,嘴角忍不住勾出浅浅的弧度,声音里染了点笑意:“真的只有我能看嘛?”
笑一会儿苏朝歌就收回了,遭了。
脸上的眼泪干了,一笑紧绷感特别强烈。
罗琦听到这话,刚褪下去的红意瞬间从耳尖蔓延到脸颊,连脖颈都泛着浅粉。
他攥着衣角的手紧了紧,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却又带着藏不住的认真:“嗯……只有你能看。”
“不过草药还是给你用的,不要转移话题。”他强调。
雌性都爱美,以往在部落的时候就有不少雌性来嘲讽她,开始他们还反驳几句,后来她对他们总是非打即骂,就也默默默许了这种行为。
所以他也知道长相对雌性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这样的话,她就可以减少别人异样的眼光。
苏朝歌没有同他继续说这个话题,这个草药就是自己专门给他留的,他不要也得要。
罗琦观察着她的表情,最后小心翼翼的问了句:“我们和好了对吧。”
苏朝歌看着他眼底藏不住的忐忑,生怕答案不如所愿似的,原本紧绷的嘴角又软了下来,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手。
说出的话却和动作相反。
“没有。”
罗琦脸一垮,反手抓住她放在自己手背上的手,轻轻晃了晃,语气里带着点没辙的软劲。
“怎么就没有啊?我们都互相道歉了,你必须要原谅我。”
苏朝歌被他这逻辑弄得想笑。
他们按理来说也不算吵架呀。
见她没说话,罗琦往前凑了凑,眼尾有些略微泛红,却故意把声音放得黏黏糊糊:“和好可以嘛?妻主~”
最后两个字声音说的极小,因为他靠的近,所以苏朝歌还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了。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正常来说没结契之前都喊雌主,结契之后才喊妻主。
苏朝歌指尖猛地一僵,耳尖瞬间热了起来。她没料到罗琦会突然冒出这个称呼,连呼吸都顿了半拍。
说话不许犯规啊!!!
她有那么一瞬间突然理解了为什么以前男的喜欢女的叫老公了。
这谁不迷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