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淮持剑站立,剑尖斜斜指地。
清冷的月华照射在他身上,剑光霍霍,矫若游龙,剑指之处盛开朵朵冰冷剔透的霜花。
离他最近的几株晚桂,枝叶上凝着的夜露肉眼可见地结成了细小的冰晶,簌簌落下几片边缘微卷、已然蒙上白霜的叶子。
一招即停。
容淮将霜华剑收起。
转而看向花眠:“这一招,可看清楚了?”
花眠目光中闪过惊艳。
她忽然明白过来什么叫做其神若何,月射寒江。
容淮当真与这一句话极其贴切。
容淮的声音仍旧平淡:“这一招便是利用周遭的灵气和对灵气的控制,要记住,灵根本就对天地之气有着天然的亲近之意,你引导他们,凝聚成一股气,便也可以使出这一招。”
说完,他又垂眸看向花眠。
“你此时虽还未达到这一境界,但平日里,可以试着引导周身的灵气练习。”
花眠回过神来,对着容淮轻点头:“我知晓了,多谢容师兄!”
望着花眠欣喜的样子,容淮的嘴角也不自觉地轻轻勾起一抹弧度。
“时候不早了,你先回自己的洞府歇息吧。”容淮顿了顿,“两天后,若是你再迟到,就不用来了。”
花眠眨了眨眼,不明白容淮所说的意思。
她疑惑地望向容淮:“容师兄,为何是两天后?”
容淮静默了一瞬,随后与花眠说起来了他们的安排。
听到四个师兄各学习一天后,花眠心底涌入了一股喜悦之情。
天助我也!
正好这段时间可以跟着师兄们学习,顺便薅羊毛!
似是觉得自己脸上的喜意太深,花眠轻咳了一声,掩饰住自己的喜悦,转而看向容淮。
月色下,她梨涡浅浅,目光温柔:“容师兄,两天后见呢。”
……
花眠脚步轻快地走在回洞府的路上,脑海中与元酒交流着。
“酒酒,你近日修炼如何?”
元酒立马回答道:“很好!”
“那就恭喜你呀。”花眠笑着恭喜元酒。
虽然说她原本收留元酒,是想抢了南宫婳的机缘,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发现元酒简直不像是狐狸。
嘴硬心软,还笨。
不过,若是她记得没错的话,原书中对于元酒的描写便是冷漠无情,诡计多端。
她想了想元酒昨日睡得肚皮翻天的样子,心中不免产生了疑惑。
这真的与书中描写的元酒是同一只狐吗?
“花眠,你最近是在梦中遇到了什么吗?我感觉在你身边睡觉,灵气吸收比我自己修行要快上不少。”
花眠:“啊?我最近做梦,有助你修行?”
她最近做的梦都是关于师兄们,竟然还有助于元酒的修行?
“是啊,尤其是四天前,你还记得我在你身边睡了很久吗?那一日的灵气好像格外浓厚。”
花眠回想起元酒说的那一日晚上,自己是在现代梦见了凌望风和宋闻觉。
“而且,你不觉得你每日醒来后,也觉得浑身灵力充沛?我估摸着,也跟你做的梦有关系。”
花眠眨了眨眼,回想起自己这些日子梦到师兄们醒来后,自己的状态,确实要比睡前的时候灵气充盈不少。
她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难道这是传说中的双修?所以才会在梦中提升修为。
若真的是这样,也不是不能梦见师兄。
毕竟,最多梦中受点苦,但是能够增长修为,便是极好的事情。
若是再梦到师兄们,她就想想怎么样对师兄们才能获得收益最大化。
“谢谢酒酒,你竟然这么敏锐!”花眠笑盈盈地看向元酒。
“哼!不用谢,我不过是看着在你身边我也能更好地修炼罢了。”元酒傲娇地扭过头。
“好好好,我保证只要我有一口汤喝,你就有一口肉吃。”花眠笑眯眯道。
“不是你有一口肉,我就有一口汤吗?”元酒疑惑问道。
“可是我想把最好的给你呀,所以就是只要我能喝汤,肉一定是给你。”花眠脱口而出道。
听到这句话,元酒脸上的别扭之情更浓了。
但是嘴上的笑容却怎么也压不下来。
哼,别以为这样就想讨好她,虽然她现在还是九尾狐的幼年体,但未来她一定会长成一只顶天立地的九尾狐!
花眠回到洞府,还是照常修炼。
她发现今日自从泡过药浴之后,自己吸收灵气的速度不仅比昨日快上不少,甚至就连吸收灵气的上限也高了不少。
花眠眸光一亮,没想到泡一次药浴的效果这么好!
早知道早该送师兄们礼物,让他们早点教授自己。
等到灵力再也吸收不了时,花眠施了个净尘术,然后躺在了床上。
一边抚摸着元酒的毛发,一边回想起今日看到容淮的那一剑。
花眠叹了口气,今日见识到了容淮的那一剑,她才对师兄们的实力有了初步的了解。
她不求能够超过师兄们,只求能够到时候在师兄们的眼皮子下面离开,让师兄们再也找不到她。
算了,慢慢来吧,总之南宫婳回来栖云山还有几年,她能继续苟着发育。
犹豫半晌,花眠还是没有在睡前许愿用师兄的寿命来换不梦见师兄。
她只在睡前许愿,希望今天的师兄能够正常一些。
花眠抱着元酒沉沉地睡去了。
这一次,她来到了一片白茫茫的风雪之地中。
花眠远远地便望见了在远处静坐的容淮。
见到是容淮,花眠心中松了口气。
对她来说,容师兄是师兄中最好说话的人了。
“容师兄。”花眠轻声唤道。
远处宛若冰雕的容淮动了动,他垂眸看向朝他走来的花眠,紧抿着薄唇。
肆意的风雪落在花眠的身上,让她冻得有些瑟瑟发抖,脸色也因为冷而变得有几分苍白。
容淮神色未动,花眠却感觉到周遭的风雪少了不少。
花眠轻轻地嘶了口气,然后快步走到容淮面前。
“容师兄,我冷。”花眠的手如同上次一般就往容淮身上放去。
她的鼻尖被冻得红红的,手也是一片冰凉。
“容师兄,你好热啊。”花眠说出了与上次一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