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斯清站在老槐树下，怀表收进风衣口袋。
他看了眼宁绮插在肩上的黑剑，又扫过傅沉舟烧焦的戒指残片，眉头微皱。
“你们两个，刚拆完系统炸弹就来赴宴？“他声音不高，“宁雪请帖发到我邮箱了，三点钟，傅氏顶楼宴会厅。“
宁绮拔出肩上崩解的黑剑，血顺着胳膊流下来。
她撕了块布条随便绑住伤口，抬头：“她请的是全城名流，不是我们。“
“但她知道我们会去。“傅沉舟擦掉手心血渍，“她要公开羞辱你，顺便把'玄门邪术'安在你头上。“
林斯清点头：“我已经查了宾客名单，三分之一的人最近接触过灵脉污染源。他们的情绪波动异常，像是被人远程调试过的Npc。“
“Npc？“宁绮挑眉，“现在连考古教授都说游戏术语了？“
“我说的是事实。“林斯清推了下眼镜，“他们的脑电波频率和傀儡术匹配度高达87%。这不是巧合。“
宁绮冷笑：“所以她是想办一场真人版《我是演员》，让全场观众当她的提线木偶？“
“不止。“林斯清打开平板，“宴会厅地下有隐蔽电路，连接着七十七个微型信号发射器。位置刚好对应宾客座位。一旦启动，所有人会同步接收指令。“
傅沉舟眯眼：“她在搞群体操控实验。“
“而且选在你傅家的地盘。“宁绮活动肩膀，“真够会挑地方的。“
林斯清合上平板：“我只负责报信。你们要是硬闯，安保系统会直接报警。除非……有个正当理由进去。“
宁绮从包里掏出一张烫金请柬，上面写着“特邀嘉宾：宁小姐“，落款是宁家印章。
“她忘了删备份。“她晃了晃请柬，“我早就黑进她邮箱了。“
傅沉舟瞥了眼：“你还会黑客技术？“
“张辰溪教的。“她把请柬塞进包里，“他说这叫'科技与玄学结合，打怪升级不卡顿'。“
林斯清叹气：“那我现在该说恭喜你们混进去，还是祝你们别被当场逮捕？“
“说点吉利的。“宁绮拍拍他肩膀，“比如'记得直播'。“
三人分头行动。
两小时后，傅氏集团顶楼灯火通明。
水晶吊灯照着长桌，香槟塔折射出冷光。
男宾西装笔挺，女宾裙摆摇曳。
一切看起来都像普通豪门晚宴。
只有宁绮知道不对劲。
她穿着改良汉服混搭小高跟，发间玉簪微颤。
刚进门，心镜就开始刷屏。
【绑定对象情绪剧烈波动】
【他在想：她走路姿势好帅……不行冷静！这是工作场合！】
宁绮差点笑出声。
她低头看手机，张辰溪发来实时监控画面：宴会厅四周隐藏摄像头已被接管，直播通道准备就绪。
傅沉舟站在门口迎宾，一身黑色三件套，银框眼镜反着光。
看到宁绮那一秒，心跳直接飙到130。
【他在想：她穿这身是不是专门给我看的？不可能……但万一呢？】
宁绮翻白眼：“你脑子里弹幕比b站还热闹。“
她没说话，但心镜听得清清楚楚。
宾客陆续入座。
司仪宣布晚宴开始。
宁雪一身白裙走上台，笑容温婉。
“感谢各位莅临宁氏慈善晚宴。“她声音甜美，“今晚除了拍卖环节，我们还准备了特别节目——揭露一位'江湖骗子'的真实面目。“
全场安静。
聚光灯突然打向宁绮。
“这位宁小姐，自称能算命治病，实则用迷信手段骗取钱财。“宁雪看向她，“就在昨天，她还在街头贴符驱鬼，吓坏了一名五岁儿童。“
台下有人低声议论。
宁绮站着没动。
她看着宁雪脖颈处若隐若现的火焰刺青，心里冷笑。
【绑定对象血压上升】
【他在想：这谎撒得太离谱了，我能报警吗？】
傅沉舟快步走到她身边：“别理她，我们走。“
“不急。“宁绮低笑，“好戏才刚开始。“
宁雪举起话筒：“为了证明她有问题，我们现场做个测试。请三位自愿者上台，让她'治疗'。“
三个宾客起身走向舞台。
他们步伐一致，眼神空洞。
宁绮瞳孔一缩。
【检测到傀儡术信号源】
【频率与b7工厂相同】
“有意思。“她低声，“拿活人当试验品都不带遮掩的。“
傅沉舟察觉她语气变化：“怎么了？“
“那三个人。“宁绮盯着他们手腕内侧，“皮肤下有芯片反光。她是远程操控。“
话音未落，三人同时抬手，指向宁绮。
“就是她！“其中一个喊，“她给我下了咒！我每晚做噩梦！“
“我也一样！“第二个接话，“她说我会暴毙，还让我交五千块消灾！“
第三个直接扑过来：“还我命来！“
宁绮侧身躲开，从包里甩出两张黄符，贴在他背上。
那人瞬间僵住，嘴里开始冒黑烟。
“卧槽？“台下有人惊呼。
黑烟凝聚成一条细线，钻进宁雪耳中。
宁绮笑了：“你还真敢用本体接收信号？“
宁雪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镇定：“大家看，这就是她的妖术！控制别人，制造幻觉！“
“幻觉？“宁绮从发间取下玉簪，“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耳朵里爬出来的是蛊虫？“
全场哗然。
她将玉簪尖端对准地面，划出一道金线。
金光扩散，形成半圆阵法。
“逆转听心阵，开！“
所有宾客座椅下方，弹出一枚枚微型接收器，滴滴作响。
“这些都是信号中转器。“宁绮举起一个，“每个座位都有。你们以为自己在吃饭，其实都在给她输送能量。“
没人说话。
傅沉舟拿出手机播放录音——正是林斯清提供的脑波数据对比图。
“七十七名宾客，脑电波同步率91%。“他说，“这不是偶然，是集体催眠。“
宁雪终于慌了：“保安！把她带走！“
十多个保镖冲上来。
宁绮不退反进，一脚踢翻香槟塔。
玻璃碎裂瞬间，她将聚灵币撒向空中。
“缚灵阵·改！“
金光如网罩下，所有保镖动作停滞。
他们的眼球开始泛灰。
“你也控制他们？“傅沉舟皱眉。
“不。“宁绮盯着他们后颈，“他们是自愿被控的。看那里。“
每个人后颈都有一个针孔大小的红点。
“皮下植入。“她冷笑，“她早就在这些人身上动了手脚。今晚根本不是揭发我，是借舆论完成最后一波洗脑。“
【绑定对象呼吸急促】
【他在想：她什么时候发现的？她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
傅沉舟忽然上前一步，站到宁绮身边。
他对全场说：“傅氏集团正式宣布，终止与宁氏的一切合作。并启动内部调查，彻查今晚所有异常行为。“
台下骚动。
宁雪尖叫：“你疯了？她是假千金！她是骗子！“
“我是谁不重要。“宁绮走向她，“重要的是，你用了不该用的东西。“
她举起玉簪，直指宁雪胸口：“心镜系统，唯一权限持有者，现在下令——清除所有非法连接！“
玉簪爆发出强光。
所有接收器炸成碎片。
宾客们猛然清醒，有人抱住头，有人呕吐，更多人一脸茫然。
宁雪踉跄后退，指甲上的暗红色剥落一块。
“你……你怎么可能启动最高权限？“
“因为。“宁绮逼近，“我才是一开始就被选中的人。“
宁雪转身想逃。
傅沉舟伸手拦住她。
“你以为。“他声音冷得像冰，“我不知道你在我母亲病房装了监控？“
宁雪僵住。
宁绮走到她面前，轻声说：“下次装傀儡，记得检查对方有没有读心外挂。“
她抬手，玉簪尖轻轻划过宁雪脸颊。
一道血痕浮现。
宴会厅大门被踹开。
张辰溪拎着笔记本冲进来：“找到了！她后台服务器在城东废弃变电站！而且……“
他抬头，脸色变了。
“她根本不在这里。“
宁绮猛地回头。
台上那个“宁雪“，嘴角缓缓裂开，一直咧到耳根。
“砰“一声，身体炸成灰雾。
而真正的宁雪，正站在城市另一端的高楼天台，手里握着一部屏幕闪烁的平板。
她按下按钮。
全城路灯同时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