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费力地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高耸的穹顶镶嵌着幽蓝的魔晶,散发着诡谲的光芒。
“你醒了?”一个熟悉而阴冷的声音响起。
池杳如浑身僵直,她撑着身子坐起来,缓缓转头,果然看到菖冶那张令人厌恶的脸。
他就立在床边,手上拿着一个碗,嘴角挂着邪性的笑望着她。
“菖冶!”池杳如的声音因恐惧而变调。
“我在。”菖冶咧着嘴角凑到池杳如面前,眼中闪烁着病态的狂热,“小东西,我说过我会得到你的。”
他伸出手,池杳如本能地往后仰。菖冶的笑容凝固,一脸狠色地抓住池杳如的脖子,冰凉的手指缓缓上移,池杳如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菖冶宽大的手掌擒住她的脸,拇指在眼下皮肤滑动,“找到你时,脸上还有泪痕,丑死了。是我给你擦干净的,要不要谢谢我?”
池杳如别过头躲开他的触碰,“我没求你擦。”
“还是一如既往的牙尖嘴利。”手指捏着下巴强制将她的脸转过来,拇指移到她的唇上,菖冶用力把嘴唇按在牙齿上,直到嘴唇被牙齿磨破冒出血珠。
他露出满意的神色,用力一摔,池杳如的肩膀狠狠撞在床上,剧痛让她闷哼出声。
菖冶看着指尖的鲜血,勾了勾唇,“怎么又变成凡人了?是月神收回了力量?”
“要你管。”池杳如强忍着恐惧,从牙缝挤出字来。
菖冶嗤笑一声,“还真要我管。这里是魔界,你不让我管,你就得死在这里。”
他们魔族追溯到第一代,都是修士。只不过是输了地盘才来了这暗黑沼泽,被魔气改变了全身的经脉,只能修炼魔气。
魔气侵蚀人的身体,凡人之躯根本承受不了。
池杳如能感受到身体的痛楚,魔界真不是人待的。
“你抓我干什么?”
“我说过,我要研究你。”
池杳如暗骂了一句疯子,默默瞪着腿蜷缩在角落。
菖冶跪在床上欺身上前,“躲是没有用的,你若是乖乖配合,我还能让你好受一点。”
“你想怎么研究?”池杳如唇齿发抖。
“当然是……放血割肉,本殿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池杳如怒声呵斥,“你才是东西!”
菖冶拽过池杳如的手腕,手中凭空出现一把匕首,寒光一闪,划破纤细的手腕。
鲜血如注,汩汩流入菖冶手中的碗中。
池杳如看着碗里逐渐上涨的血线,眩晕感阵阵袭来。
“够了吧。”她低声哀求,虚弱得快说不出话。
“不够。”菖冶抬眼看着她苍白的脸庞,声音温柔得能溺死人。若是不看他手中的匕首和碗,只怕别人都要误以为他在说什么情话。
池杳如腹诽,这人忒不正常,说话行事都像神经病,时不时就犯病。
她眼前发黑,就在以为自己要晕过去时,菖冶停手了。她垂眸一看,碗中的鲜血都快要溢出来了。
菖冶饶有兴致地望着她,“你说,你的修为还能回来吗?”
“不知道……”池杳如气若游丝。
菖冶笑了笑,端着盛满鲜血的碗走了。
池杳如松了口气,还好没有割肉。
她瘫软在床上,随手抓着衣摆捂住伤口。疼痛如烈火灼烧,可她不得不压住伤口防止鲜血流出。
她猛地吸了口凉气,连磨牙的力气都没有,只用气声骂了一句,“这个疯子!”
若是血液没有研究出什么,下一步是不是要割肉了?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得想办法离开魔界。
她伸直腿想要往前挪,却发现浑身虚脱如棉。失血过多的眩晕如黑潮席卷,身体虚脱无力,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在彻底堕入黑暗前,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逃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手臂的剧痛将她刺醒。
她还以为是扯到伤口了,费力地睁眼一看,菖冶又拿着碗在接血。
她想要阻止,却连指尖都无法动弹,胸膛如风箱般剧烈起伏,每一次喘息都带着铁锈味。
“血不够,我又来取一碗。”
菖冶好似觉得自己十分贴心一般,开口解释。
池杳如虚弱地张口,“你……有完……没完。”
“没完。”
碗一装满,他又离开了。
一连几日,池杳如都被菖冶取血。
她不知道菖冶是如何研究的,但菖冶没有割肉,她已经是谢天谢地。
她每日都因为失血过多而无法挪动,菖冶偶尔会给她一点吃的,也只有一点。
奇怪的是,身体那么虚弱的情况下,魔气却没能将她折磨死,反倒有些适应魔气。
她不禁在想,难不成自己要从凡人变成魔族?
她不排斥变成魔族,只要能活着便好。活着,一切才有希望。
时间一点点流逝。
这日,菖冶依旧端着一只碗进来。
他黑着一张脸,没了往日的兴致。
“本殿研究来研究去,你都只是一个凡人,没什么特别。”
池杳如别过头不想看他,“我本就是凡人。”
“不对,不对。”菖冶摇着食指,目光在她身上觑巡,“你一定有什么不同之处。血没什么好研究的了,该研究你的身体了。”
匕首在她身上游走,“你说,我是直接剖呢,还是一点一点割肉呢?”
池杳如瞳孔颤动,不敢置信菖冶是怎么把这件事说得轻描淡写的。
“菖冶,我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
“我不信呢。”
刀尖对准她的大腿,池杳如清楚地感觉到衣服被划破,皮肤上传来冰凉的触感和刀尖的刺痛。
“我说!我说!”
菖冶把匕首往上提了提,他挑了挑眉,语气漫不经心,“哦?终于愿意说了?早知道你怕割肉,本殿还放什么血啊。”
“其实特别的不是我,而是我得到的一种神器。”系统她不能说,但她可以编造一个和系统差不多的神器。
生死关头,她的脑袋忽然灵光起来。心中遗憾,若是早想到这个办法,直接告诉姜衍珘他们多好。
菖冶目光一凛,“什么神器?”
“我不知道叫什么,但里面有人说话。它让我帮它做事,做了就可以得到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