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擦了擦额头的汗,热情地招呼着客人,并给客人拿着包子。
“爸,你也去休息一会吧,这里有我呢。”她对着一个皮肤黝黑,身材壮实的中年男人喊道。
“哪能啊,这里还有几笼馒头在蒸呢,你忙不过来,忘了时间火候掌握不好馒头就不好吃了。”
“都这时间了,哪有那么多客人,等会到午饭时间,就没人买馒头了。”
“这几笼做好了,就蒸蒸完喽。”
他俩看到面前站着三个人,蔡父热情地招呼着,“想吃——”
当他们看清张姨的面容时,父女俩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了,特别是蔡环环,躲到了父亲的身后。
“怎么又是你,我都说了,不知道不知道,我女儿说那几天根本就没见过你儿子!你来一百遍都没用!”
虞小萝露着如沐春风的笑,对蔡父说道,“蔡伯伯,能不能给我们十分钟时间,跟你女儿谈谈。放心,我们不会离开你的视线,绝对不会做对你女儿过激的事,就是问几个问题。”
蔡父依旧不放心,看着原本开朗的女儿在一边瑟瑟发抖,便拒绝了,“不行,我女儿不想谈这件事。”
“你们不说,警方也会找你谈,张跃的事情一天不了结,你女儿一天不会安心,他们会找你们很多遍,照实说比较好。”
“哼,张跃那小兔崽子三番五次骚扰我女儿,我如果早点知道,一定打断他的腿!”
“所以,张跃的死跟你们有关系吗?”
蔡父怒了,“你胡说八道什么,就算他真的死了,关我们屁事。这种人,迟早有人会弄死他。”
张姨听到这话,悲愤交加,“你怎么说出这样的话,你也是为人父母的!”
“呵呵,我养的女儿惹了谁了,你不知道你儿子的德性?”
眼见着两人在店门口要吵起来了,虞小萝说道,“蔡叔,张姨,我们进去好好谈谈吗,这么吵架解决不了问题,而且也不好看。”
他们看了一下外面往这里望过来的人,不再说什么。
“你们都进来吧。”
店里还有三个客人,看到这阵势,很知趣地快速吃完走人了。
蔡父把店门给关了,现在,一切清静了,除了还有几笼馒头在蒸,蒸气散发出来,虽然电风扇在呼呼地响,但店里还是有些闷热。
虞小萝看着蔡环环,很温柔地说,“你把张跃以前对你做过的事,还有最后一次见到他时的情景,一五一十说出来吧,放心,只要你没杀人,不会有任何法律责任。我也知道,并非是你杀了他。”
蔡环环听到最后一句话,眼中闪现着泪花,她咬着唇,似乎是费了很大的勇气才说了出来。
“张跃是我的同班同学,他就坐在我后面一排。因为我身上经常沾着馒头的味道,他老是取笑我,捉弄我,经常把我的本子扔了,把我水杯里的水给倒了,还在教室里大叫我馒头葱香公主,总是说我太臭了。那一段时间,我不来爸爸的店,明明身上没有一点味道,他们依旧取笑我。”
虞小萝看了一眼张姨,只见她神情平淡,估计这种事情他儿子是没少干,老师也向她告过状了。
“后来,我让老师给我调一下位置,情况比以前好多了,他们距离我远,没空特意来取笑我。但是有一天,我刚出校门的时候,张跃堵住了我,说我家开馒头店的,店里的钱随便拿,让我每天给他五十块。”
听到这里,蔡父猛拍了一下桌子,青筋暴起,“太不像话了,环环,这些事,怎么不跟我说,老子打死个狗杂种!”
张姨咬着牙,看着蔡父,“所以,我儿子是你杀的是吗?”
“哼,虽然不是我杀的,那是他活该!”
“好了,你们别吵了,继续听环环说。”
蔡环环抹了下眼泪,继续往下说,“我不敢拿店里的钱,就在我的压岁钱里拿,但是很快,我的压岁钱也没有了,我决定,不再给他钱了,我决定硬气一把,拒绝他的要求。”
“结果他把我拖到小巷子里一个废弃的园子里,打了一顿,打我的时候,太疼了。”她卷起了袖子,那里还有好几团青紫色没有散去。
“他越打越兴奋,随手拿起一根棍子,说以后如果再不老实给他钱,就把我打死。我哭哭唧唧没有回应,他更生气了,操起棍子就朝我打,我躲了一下,他没控制住,整个人栽了下去。我趁着这个机会,慌乱地跑了。”
“第二天,我以身子不舒服为由请假了,后来学校放暑假了,我就回去拿了书回来,没碰到任何同学,之后也没见过张跃。直至他妈来找我——我意识到张跃可能出事了,偷偷地跑到那边看了一下,他并不在那里。
“但是,就算他真的死了,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虞亮啧啧一声,“张姨,你听明白了吗?你养的都是啥玩意,这不,报应都到他自己头上了。”
蔡父啐了一口,“该!”
张姨脸色苍白,没有说话,她知道自己儿子没教育好,可能也没有想到会恶劣到这个程度上。
她喃喃自语,“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他小时候很善良的——吃到好吃的东西还会给我留一口。”
虞小萝冷言看着她,“正因为你无节制的纵容,觉得这是他最大的善良了,才会让一个原本心地不坏的孩子,变成了恶人。”
她又转头看向了蔡环环,“蔡环环,你能带我们去那个你们当初起争执的地方吗?”
蔡环环点了点头,蔡父道,“我也去。”
他把炉子灭了火,然后大家便一起跟着蔡环环走。
那条巷子距离这里并不远,大概走了十几分钟,蔡环环便带着大家进了一条老巷,这条巷子的墙壁上写着大大的“拆”字,巷子的居民基本都腾出来了,里面很安静,基本上没人居住,除了一些孤寡老人。
这巷子里面的房子也是破破旧旧的,残坦断壁,有些老房子都半塌了,反正也不需要修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