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小红跑来对容昕说:“三少夫人,门口有人说是您表兄,来投靠。”
容昕正和翠芝一起吃早膳,她蹙眉想了想:
“表兄?他们家不是去南方了吗?”
侯府门口,一个白衣青年背着一个包袱,虽然衣衫破旧,难掩俊秀,他看到容昕,疾步走过来:
“阿昕妹妹。”
容昕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这确实是自己的表兄,并且两人小时候还有过婚约,后来二娘嫌弃他们家穷,悔婚了,他们一家人就搬到南方,再无音讯。
“表兄,你这是……”
表兄眼圈一红:
“阿昕妹妹,前阵子南方水患,我们一家人都被大水冲散了,家也没了,来京城投奔姑丈,可是被他赶了出来,实在走投无路才来投奔你。”
容昕顾不得多想,连忙说:“表兄快进来吧。”
她吩咐小红:
“去收拾个客房给表少爷住下。”
表兄千恩万谢:“阿昕妹妹,谢谢你,我以为自己就要饿死街头了。”
说罢,抹了抹眼角。
来到客房,下人们已经收拾打点好了,站着等候吩咐。
“给表少爷打水沐浴,再找一身干净衣服,准备膳食。”容昕转头对他说:“表兄,你先休息,我过会再来。”
她又客套了几句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定住脚,侧目看向门里,从头到尾打量这个从天而降的表兄,思虑片刻,离开。
一个时辰后,她溜达回客房,表兄连忙站起身,一脸的感激:
“阿昕妹妹。”
眼前的人已经收拾干净,更显得干净俊秀,长眉秀目,自带一种风流雅俊。
容昕坐在椅子上,脸上带着笑说:
“表兄,我记得你今年二十,难道没有娶妻生子?”
表兄摇摇头,眼中有一丝难言之隐,低声说:
“我和你自幼有婚约,虽然你嫁进了侯府,我高攀不上,可是我心里也再难容下别人。”
容昕垂目沉吟片刻,又说:“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表兄忽然显得很紧张,他站起身:
“阿昕妹妹,我在这里是不是让你很为难,那容我在京城中找个差事就搬出去,用不了多久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就在这里安心住下,现在侯府我说了算。”
容昕微微一笑。
次日,过午。
容昕在院子中闲逛,看到林枭去了侯爷屋里。
她对翠芝招招手,翠芝走出门问她:
“怎么了?看你在院子里转了八圈了,心神不宁的,出什么事了?”
容昕说:
“我表兄来了,他为了我一直都没有娶亲,如今孤身一人来投奔我,我把他安置在客房了,就在襄王别苑旁边。”
容昕一边说,一边不经意地看向屋里。
果然,林枭微微侧头,似乎在听她们说话。
翠芝看着她的眼神,眸子一眯,笑道:“你又出什么幺蛾子?”
日暮。
容昕来到客房,将一包银子放在桌上。
表兄脸色变白,嗫嚅道:“你这是……让我出去住吗?”
“不不,表兄你多心了,这些银子你收着,没事去外面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你就在这里放心住着,我们这么多年没见面了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容昕笑嘻嘻地说。
结果,一聊聊到日暮,直接在这里和他一起吃了晚膳,两人相谈甚欢,笑声不绝于耳。
天色擦黑,容昕从客房出来,一眼看到林枭在院中负手站立。
她走过去,问道:“襄王殿下,你出来遛弯?”
林枭蹙眉说道:
“三少夫人,本王说过不再过问你的私事,不过你也太不成体统了,将外男带进府中,还在他屋里待了这么久,就算付静言不在意,让下人看到也大不成体统。”
容昕眉梢一挑:
“襄王,他是我的表兄,我们多年未见,多说了几句,打扰你的清净了,太子明日要去视察九道口,你一起去吗?”
林枭略微点点头,拂袖离开。
“多管闲事,比我爹还啰嗦。”
容昕也转身离开。
翌日。
林枭来到东宫。
远远看到“太子”骑在马上,带着随从等他,林枭心里一阵烦闷,哪里都能看到三少夫人的“情郎”。
九道口江面上,战船一艘接一艘,首尾相连,船帆高挂,迎风招展。
林枭和付静言骑在马上,缓慢地从岸边走过,御林军紧随其后。
林枭找了机会,低声对付静言说:
“太子殿下,臣和付侯爷是至交,侯府的三少夫人容昕是臣的好友,她年轻气盛,容易做一些冲动的事,既有损您的声誉也有损侯府的声誉,臣希望您三思后行。”
付静言侧目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
林枭不知道他这点头是几个意思,又说道:
“侯爷病倒,侯府失去了顶梁柱,侯府三公子一直躲着不见臣,东宫事务全由三少夫人一人顶着,她压力很大,做出这样的事并不是她的本性,希望这件事您可以替她保密。”
付静言又看了他一眼,点头,唇角微抿,一丝醋意。
暗卫骑马过来,低声对他说:“殿下,有眼线在附近监视。”
付静言颔首。
林枭瞥了他一眼,想起那天看到他和容昕拥吻的样子,胸口酸胀,也将眼眸移开。
两个人互相不看彼此,各怀心事。
日暮。
林枭回到侯府,走到自己的寝阁,侧头一眼,一旁的客房中亮着灯,里面两人的说笑声传出。
他走了两步又折回来,走到门口。
里面传出容昕的声音:
“表兄,我在侯府住的很闷,什么时候你陪我出去转转?”
“好啊,你什么时候有空。”
容昕迟疑片刻说:“明日晚上我有事,过两日。”
林枭抬手敲门:嘭嘭嘭!
容昕打开门:“襄王。”
“我找你有点事,你跟我出来。”
容昕跟着林枭走到院中,林枭说道:“明晚太子去万相山皇家祠堂参拜先皇,皇后让你去整理一些供奉的经幡。”
“好,我这就去安排。”
林枭看了她一眼,说道:
“天这么晚了,你赶紧回自己院里吧,一个女孩子这么不自爱,戏有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