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嘶”了一声,揉着自己的手背,委屈地看着大花袄:“叔,你怎么也这态度?”
大花袄横了他一眼,“在饿了三天的耗子面前放一块奶酪,你说这耗子敢吃吗?”
“万一……万一这副本设定的一开始,水下就是安全区呢?”黄毛还是不死心。
“那也得先看看再说!”大花袄的态度依旧坚定。
就在这时,一个悦耳动听的女性声音忽然在他们身旁响起。
“你们是新的山神吗?不要担心,这些东西都是可以吃的。”
众人循声望去,黄毛一看,眼睛顿时就直了,嘴里小声念叨着:“龟龟,这么好看的女孩子……”
跟他们说话的,是一位有着柔顺黑色长发的女性。她有一双黑白分明、格外明亮的眼睛,身上穿着一条洁白的长裙。
那裙子的料子看起来像是上好的细棉,裙摆轻轻拂过沾着露水的草地,却没有染上一点泥土或湿痕。
她微笑着,为了证明自己的话,随手从身旁的树枝上摘下一个鲜红的果子,放进嘴里咬了一口。
黄毛看着她的动作,又不受控制地咽了一口分泌出来的口水,小声说:“这……这下应该能吃了吧?”
夏可可没有理会黄毛,对着女人问道:“如果我们不是山神的话,可以吃吗?”
女人眨了眨眼,笑容不变:“可以呀,进来了这里的,总会成为山神的。”她顿了一下,语气轻柔地提起一个古老的故事,“你们听说过俄耳甫斯的故事吗?他的妻子在死亡了之后,就是死了,再也离开不了冥界了。”
夏可可:“对没错,但是我记得他的妻子离不开冥界是因为吃了冥界的东西。”
女人又眨了眨眼,仿佛对夏可可的敏锐丝毫不感到意外。她摊了摊手,笑意盈盈地说:“这就要交给你们自己来判断了。”
说完,她便转过身,身姿轻盈地走进了林子的深处,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我们还是分组吗?”夏可可对着其他人问道。
白筝点了点头:“分组吧,就按白天的分组来。现在开始计时,六小时之内必须回到这里集合。”
另外两组队员离开后,黄毛可怜兮兮地看向大花袄:“叔,我们吃一点吧,这肉看的我馋得慌。只吃一口,应该没事的。”
大花袄没搭话,反而手一伸,从黄毛的衣服口袋里摸出一根烟,自己点上,深深吸了一口。烟雾在他眼前缭绕,他盯着黄毛,吐出一个字:“不行。”
“为啥啊!”黄毛脸上现出几分绝望。他本以为,在众人离去后,大花袄会和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大花袄看着他那馋样,反而乐了起来:“你还真敢吃呢。你知道那里面是什么东西,你就敢吃?”
黄毛不信邪,摘了一块挂在树杈上的肉块,放在鼻子前面闻了闻,看了看指尖粘着的肉汁,喃喃说:“这是肉啊,闻起来很香。”
“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大花袄又吸了一口烟,语气坚定,“别吃了。要吃,也等离开了这里,带到岸上去吃。”
黄毛虽然不舍,但还是“哦”了一声,把手中的肉块扔进了旁边流淌着酒液的水里。
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程,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眼前豁然开朗,竟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村落。远处的村子里有炊烟升起,似乎有人生活在那里。
大花袄精神一振,刚想抬脚走过去搭话,黄毛却一脸惊恐地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拼命地摇着头。
“怎么了?”大花袄觉得奇怪,跟着黄毛的力道,钻进了旁边一片更为茂密的小树林里,小声问他:“你尿急?”
黄毛脸色苍白,用气音急促地说道:“女大学生……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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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神是什么?”
“山神就是山神。”
“为什么湖里的人被称为是山神?”
“我们供养了这座山。”
白筝嘟囔了几句“浪费时间”,顾黎安抚性地环住她的肩膀,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然后过去问白筝刚刚询问的那个男人:“你知道怎么才能离开这座山吗?”
面无表情的男人脸上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表情,他问道:“你们想离开这座山?”
顾黎说:“是的,我们只是路过的旅人而已。”
男人用好像看傻子的眼神一样看着顾黎。
顾黎有点尴尬。
这个理由是不是不太好,下次用来挑战雪山的旅人好了。
男人收敛了脸上的古怪表情,语气平平地说:“想离开这里,你们得禁住一切的诱惑,只有抵制住了所有的诱惑才行。”他说完,便转身离开了,仿佛从未来过一般。
“莫名其妙。”白筝站在原地,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评价道。
顾黎笑了笑:“也不算很莫名其妙,这不就有离开的线索了吗?”
白筝想了想,觉得也是。
但她又有些疑惑:“禁得住一切的诱惑?如果只是需要抵制诱惑的话,这里是副本,我们都知道副本里的全部都是假的了,还有什么抵制不了的?”
顾黎摇了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先往前走吧。”
白筝“嗯”了一声。他们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路,顾黎忽然停下脚步,疑惑地问道:“你有没有感觉起雾了?”
面前的景色变得白蒙蒙一片,远处的树影都模糊不清。
白筝皱了皱眉头:“小心一点吧。”
顾黎紧紧握住她的手,温声提醒:“你也是。”
他们手牵着手,在渐渐浓郁的雾气中继续前行。走着走着,顾黎的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身形暴露的女性。她身段婀娜,腰肢扭动,用一种极尽诱惑的姿态向顾黎走了过来,仿佛想一头倒进他的怀里。
顾黎侧身巧妙地躲开了对方,礼貌而坚定地说道:“抱歉,我有女朋友了,女朋友也和我在一起。”
女性的红唇勾起,笑靥如花:“真的吗?你的女朋友在哪里?”
顾黎猛地一愣,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紧握的手。
掌心空空荡荡,冰凉一片,他这才发现,白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