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凌卓”时,延斯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他朝着“凌卓”的方向跑了两步,但被夜狼拉住了。
“盖亚,”夜狼冲着“凌卓”点了点头,走过去之后接过了她胳膊上搭着的外套,“辛苦了,手术的结果怎么样?”
“我不知道啊。”
“啊?”
一听这话,延斯有些生气,刚想发作的时候夜狼伸出一只手拦住了他,而后微微皱着眉头:“什么意思,盖亚?”
“我是凌卓啊,不是盖亚。”
延斯&夜狼:?
两个人一头问号,对视了一眼之后才重新将视线聚焦在凌卓身上,延斯来到凌卓身边,像是小狗一样细细地在她的脊背、肩膀、头顶嗅了起来。
“你干嘛啊,延斯,”凌卓猛地推了延斯一把,“属狗的啊?”
“至少,这个语气很凌卓。”
延斯举起手,做出了投降的手势,说完,他看着夜狼。
夜狼点了点头,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涌了上来。
明明他们两个人还想问问盖亚手术情况,但看到凌卓时,那种释然和高兴却是发自内心的。
夜狼拍了拍凌卓的脊背:“欢迎回来,你感觉怎么样?还正常么?”
“当然,”凌卓秀了秀自己的肱二头肌,“比一头牛还要健壮。”
像是摸小孩儿的脑袋一样摸了摸凌卓毛茸茸的头,夜狼看着延斯:“饿了吧,我们去吃点儿午饭。”
延斯点了点头,他望向刚才噩梦离开的方向,但也没有提什么反对意见。
在天使联盟,一般大家的中午饭都吃的比较随意一些,只要能够填饱肚子就好了,对于品质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因为下午或许还有任务,所以中午也不会有喝酒之类的行为。
但今天中午是个例外,首先是凌卓回来了,再者噩梦看样子应该也没什么大的问题,所以夜狼让手下将饭菜送到了他的公寓,凌卓和延斯都在他的公寓里吃。
还要了一箱啤酒。
今天下午这两个人都没什么任务,夜狼紧绷的神经也在今天算是能够稍微舒缓一些,想要放松放松,三个人一拍即合,倒是没有人对喝酒提出反对意见。
餐桌被摆放得满满当当,延斯开了三瓶啤酒放在桌子上,夜狼先端起来一瓶举了起来:
“干杯!”
玻璃瓶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凌卓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庆祝什么,但看着这两个人的表情,试探性地问道:
“噩梦是不是已经没事儿了?”
延斯一下子就将一瓶喝光了,他用纸巾擦了擦唇边的酒渍:“应该是吧,其实我们看到你的时候还以为是盖亚,本来想要再问问她,没想到她居然直接将身体交给你了。”
“对了,”夜狼也有些好奇,难道盖亚就不想和飓风道别吗,“盖亚是怎么和你换回来的,她就没有说些什么?”
“她……”凌卓若有所思地摸着自己的下巴,“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就告诉我说她要下班了,然后就把我从那个白房间里踢出来了,踢得我的屁股好疼。”
“白房间?”
夜狼也去过那个地方,那是凌卓的意识层。
每个人的意识层都是不一样的,有的人是牢笼,有的人是现实生活中自己最喜欢或者最讨厌的一个场景,但像是凌卓这种简单的、单一的场景,夜狼也还是头一次见。
“那她有没有说噩梦的手术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延斯吃了口菜,感觉有点儿咸,默默把筷子放下,又给自己开了一瓶酒。
“没有,”凌卓闭上眼睛,似乎是在回想自己刚才和盖亚见面的场景,“她累坏了。”
是的,盖亚看起来真的累坏了。
她的额头上全都是汗水,在和凌卓要交换意识的时候,盖亚是跌跌撞撞来到了意识层,看到凌卓的时候连拉带踹就把凌卓给赶了出去。
在回到身体中之前,凌卓还看了盖亚一眼——
她倒在了地上,就在床的旁边。
她似乎连爬到床上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场手术一定很辛苦。
缓缓睁开眼睛,凌卓盯着桌面上的饭菜,想到刚才盖亚的模样,有些心疼地叹了口气。
“或许是因为她第一次使用你的身体,意识操控就是这样的,”夜狼解释道,“会很耗费精神的,盖亚还做了手术,身体肯定吃不消,你多吃一点儿东西,这样她的精神也会恢复得快一些。”
“还有这种说法?”凌卓有些惊讶,立刻吃了两口肉。
夜狼点点头,又给凌卓加了些米饭:“这具身体滋养着你们两个意识体,当然要好好对待这具身体。”
三个人酒保饭足,暖烘烘的空调一吹,凌卓吃完就去客房休息了,夜狼和延斯两个人又喝了一会儿,然后歪七扭八就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
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七点多,天都已经擦黑,飓风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看着这一桌子的酒瓶子,用手拿起两个空酒瓶碰了碰,发出清脆的声音:
“看来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还挺开心的。”
夜狼抬眉,打了个哈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飓风的视线在房间里来回寻找:“下午四点多就回来了,又开了两个会,才下班。”
夜狼踢了踢延斯的脚,延斯揉着眼睛:“上将来了?”
“嗯,”左右都没有看到自己要找的人,最终,飓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盖亚呢?”
“盖亚……”夜狼抬手刚要指客房,凌卓推开门就已经走了出来。
她一边穿外套一边说:“狼队,你这房子也太热了,睡的我头晕脑胀……上将,你怎么来了?”
凌卓看到飓风的时候,瞬间就就醒了过来,下意识立正站好,肉眼可见的紧张。
而这一句“上将”,飓风瞬间就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他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但却又觉得这些话不是要对凌卓说的,硬生生憋了回去。
心脏一阵阵抽疼。
“凌卓,你回来了。”
飓风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说这番话的时候,声音有多么的失落。
或许,这次和盖亚说再见,就真的是永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