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舒窈回到倚兰居,连喝了两杯热茶。
一闭上眼,便是温年那张扭曲脸。
她一早便知道温年藏在汀兰轩。
房间里燃着催情香,温年躺在床上等着她进去。
她打开门之后,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久久不肯入内。
温年等不及,主动把门打开。
纨绔青年淫邪地笑着:“大小姐,你快进来吧,院门已经被锁了,你出不去。”
他吸了太多催情香,眼神漂浮,脚步轻浮:“你如果听话,我是很怜香惜玉的。”
“你乖一点,保证不会疼,会很舒服的,试过一次,还会想第二次......”
温年打开门,想出来抓苏舒窈,苏舒窈主动站了起来,慢慢朝着人走过去。
“温公子,只要你告诉我,是谁指使你来找我的,我就进来。”
温年显然没把苏舒窈放在眼里,眼色也逐渐迷离。
“安定侯给我看了你的沐浴图,你的皮肤好白,好嫩,让我日思夜想、抓心挠肝。他还给我承诺,能想办法让我娶你。”
“快来吧,大小姐,我都等不及了~”
“大小姐,你好迷人~”
温年嘴里说着淫词浪语,越来越激动,眼里泛着红血丝。
苏舒窈笑了笑,迈步过去。
走到门口,苏舒窈主动伸出手按在温年胸口:“温公子的心,跳得好快。”
温年双眼眯成一条缝,整颗心也跟着摇曳起来:“大小姐,我还能跳得更快......”
下一秒,五支袖箭齐齐射出,“噗呲”一声,插进心脏。
温年闷哼一声,一双眼瞪得像铜铃。
他的瞳孔里,倒影着苏舒窈的身影。
立如幽兰,风姿绰约。
苏大小姐笑起来,很是迷人。
可是没人告诉他,苏大小姐这么危险。
温年张开嘴,一个字没说出来,便倒在了地上。
第一次亲手杀人,苏舒窈的情绪也是淡淡的。
长袖放下,裙摆自然垂落。
她的眼神清明,仿若审判罪恶的神明......
......
喝完热茶,苏舒窈已经将温年之事放在脑后。
感到有些疲乏,上床躺了一会儿。
她从来都是这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杀无赦。
万氏和苏明珠,不能让她们轻易死掉。
要让她们陷入绝望的沼泽,在污泥与腥臭里,被一寸寸碾碎......
......
温德贵得知温年死了,一口气没稳住,差点当场厥过去。
温年表面上是温德贵姐姐的儿子,其实是他的亲儿子。
他十四岁净身入宫,入宫之前,有个关系要好的小青梅。入宫之后,小青梅嫁了人,嫁人不到七个月就生了温年。
温姐姐偷偷去看了,小温年和温德贵小时候长得很像。
小青梅嫁了个屠夫,屠夫喝了酒就打人,一次失手将小青梅打死。
屠夫娶了新妇,小温年天天被虐待。温姐姐偷偷将温年接了回来,滴血认亲后,确认是温年的儿子。
温德贵便认了温年当干儿子,又把人接到京城,悉心照料。
温年可是他这辈子唯一的血脉。
得知温年死讯,温德贵肝肠寸断、痛不欲生,当晚就求到了楚翎曜那里。
“九殿下,您可得帮帮奴才啊,阿年那小子虽然混球了一点,但却没有坏心!他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楚翎曜看到哭成泪人的温德贵,神色淡淡的:“温内侍,这案子可是刑部在查,刑部是三哥的地盘,本王可不敢插手。”
“温内侍不如去求三哥。”
刑部那边什么都没查出来。
威远侯府花宴,并没有请温年。温年平时混账事做多了,刑部那边判定他在外面得罪了人,罪犯把人杀了之后,将尸体扔到威远侯府搞嫁祸。
此事与威远侯府无关。
温德声泪俱下:“九殿下,奴才只要一个真相。”
锦衣卫调查案子,比刑部厉害太多,九殿下的本事,没人比温德贵更清楚。
“只要九殿下愿意帮忙,奴才欠九殿下一个人情。”
温德贵从潜邸就跟着陛下,是陛下身边第一得宠大太监,有时候温公公一句话,比太后都管用。
温德贵的人情,太子都想要。
楚翎曜的神情依旧淡淡的:“温内侍,本王无所求,要你的人情也没有太大的用处。”
“九殿下,您就当可怜奴才吧......”
“九殿下,实不相瞒,阿年是奴才唯一的血脉......阿年去了,奴才这辈子也没什么念想了......”
温德贵软磨硬泡,楚翎曜勉强答应了。
五日后,楚翎曜将真相告知了温德贵。
“温年死之前,见过安定侯宁浩初,宁浩初给他拿了一罐迷烟,又送了一幅美人画。第二天,温年偷偷翻墙去了威远侯府。”
温德贵:“美人画呢?”
楚翎曜将画轴递了过去。
画轴打开,只见上面赫然是苏明珠的画像。
楚翎曜:“只查到这些,宁浩初深得父皇信任,本王不敢贸然抓人。”
温德贵又问:“宁浩初为什么要害苏明珠?”
楚翎曜淡淡解释:“因为苏明珠给月姨娘下药,差点害得月姨娘小产。月姨娘肚子里怀的,是宁浩初的儿子。”
安然郡主善妒,宁浩初无子,满朝皆知。
几条线索串联起来便是——宁浩初故意让温年去威远侯府,想要毁了苏明珠,没想到苏明珠命大,将阿年反杀了。
楚翎曜的话,一半真一半假,让人难以分辨。
温德贵深信不疑。
“好一个宁浩初,为了一己私欲,害了我的阿年!”
“还有苏明珠!我记住你们了。”
温德贵目眦欲裂。
楚翎曜劝道:“温内侍,逝者已逝,生者还要往前看。”
温德贵:“多谢九殿下关心,不搞死仇人,我决不罢休。”
“欠九殿下的人情,我一定会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