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慈闻言,用力抹去脸上的泪水,毅然起身走到老者面前。
“扑通!”
她径直跪在老者面前,仰起头,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恳求与决绝:
“前辈!求您施展回春妙手,救救墨大哥!只要您能救他,晚辈沈慈就算粉身碎骨,也定会报答您的大恩!”
尽管她尚且不知此处是何地,更不清楚这位前辈的真实身份,但她那向来精准的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位看似不羁的老者,定然身负通天的本领。
老者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大礼吓得往后蹦了一步,差点扔了手里的酒壶:“哎我去!你这丫头……”
不等他说完,大花立刻上前将沈慈扶起,随即双手叉腰,对着老者恶声恶气地激将道:
“死老头!你平时不是总吹嘘自己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吗?该不会……那些都是吹牛的吧?”
“嘿!你个死鸟你懂个屁!”老者眼睛一瞪,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当场跳脚。
他不说话,不动作时,沈慈还不能完全确定,但眼下这副抓耳挠腮的模样,却让她心中猛地一喜,他一定是有办法的!只是这办法恐怕极为艰难,或者代价巨大,才让他如此纠结。
沈慈再次深深一拜,将所有的期盼与决心都融在这句话里:“求前辈大发慈悲!沈慈……求您了!”
那老者委屈地撇撇嘴,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她们听见,像是在抱怨,又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切:“玛德,劳资就知道,这一次还是会失败…”
沈慈和大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前辈?”
那老者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仿佛认命般摆了摆手,语气带着点嫌弃,又有点无奈:
“唉……还叫什么前辈,叫师尊!”
沈慈下意识点头,随即眼睛猛地瞪圆了。
倒是大花用力一拍自己的脑袋,懊恼道:
“哎呀!瞧我这被美貌耽误的高贵凤凰脑子!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儿给忘了!”
她赶紧转头看向还在震惊中的沈慈:
“阿慈,我忘了告诉你,这死老头就是你们仙气飘飘宗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掌门,你们的师尊,秦……欸?”
她卡壳了,扭头问道:“老头,你叫秦什么来着?”
老头似乎觉得这场景有点丢面子,老脸一红,粗声粗气地吼道:“秦青青!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秦青青!”
“噗嗤。”沈慈被这名字笑出声,随即赶紧捂住嘴,她再次跪下,朝着秦青青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师尊在上,请受徒儿沈慈一拜。”
秦青青不耐烦地摆摆手:“好了好了,起来吧,我最烦这些虚头巴脑的礼数。”
沈慈乖乖起身,脸上的笑容瞬间被忧虑取代,她望向寒玉床上的墨澄,轻声问道:“师尊,那我墨大哥……”
秦青青闻言,脸上玩世不恭的神情消失了,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目光复杂地看向沈慈,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丫头啊,为师告诉你,若是救他的代价……是你的命呢?”
一旁的大花脸色骤然一白。
沈慈却没有任何犹豫,她甚至像是早已料到般,平静而坚定地点了点头:“师尊,只要墨大哥能活着,我什么都可以放弃,包括我的命。”
她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方才还一脸严肃的秦青青,竟毫无征兆地“哇”一声哭了出来,毫无形象地跺着脚,哭天抢地:
“呜呜呜呜你大爷的!你倒是答应得痛快!你清高!你了不起!”
他猛地捂住自己的脸,像个委屈至极的孩子,声音从指缝里闷闷地传出,“那你让老子怎么办啊?!这都第几次了!!每一世!每一世你都活不到成年!老子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呜呜呜呜……”
这突如其来的崩溃,这话语中透露出的惊天信息,让沈慈和大花彻底僵在原地,面面相觑。
沈慈被师尊这突如其来的崩溃弄得手足无措,她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轻轻扯了扯秦青的袖子,声音里带着满满的困惑,
“师尊?您……您说什么呢?什么每一世?阿慈听不懂……”
秦青猛地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她,一双老眼还红彤彤的,配合着那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显得格外滑稽又可怜。
他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指着沈慈的鼻子:
“臭丫头!你当然不懂!吃苦受累,跟在后面擦屁股的是老子!不是你!”
沈慈被他吼得缩了缩脖子,脸上写满了更大的问号:“??”
见沈慈被自己吼得一副可怜又茫然的模样,秦青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满腔的委屈和怒火都化作了无奈的叹息,“算了算了,跟你这傻丫头计较什么……都是老子倒霉,认了!大不了……大不了再来一次!”
他嘴里嘟囔着,一屁股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这才叽里咕噜地说道:“要救他,说简单也简单,用你的血就行。”
沈慈眼睛一亮,下意识地歪着头追问:“就这么简单?”
“你想得美!”秦青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虽然你身负天道血源体,天生血脉中便蕴含无限生机,能使万物枯木逢春,但要想彻底净化这小子神魂和心脉里根深蒂固的魔气,寻常的血可不管用。”
他顿了顿,目光凝重地看向沈慈,一字一句地说道:“只能用你的,心尖血。”
“神马?!”
大花一听,差点当场炸毛,五彩的羽毛都仿佛要竖起来了,她一个箭步冲到沈慈面前,紧紧抓住她的手臂,“不行!绝对不行!阿慈你听我说,取心尖血不是闹着玩的!一个不小心,神魂受损都是轻的,你真的会没命的!”
沈慈看着大花焦急的模样,却反而低声笑了出来,她抬手轻轻抚平大花炸起的羽毛,语气庆幸:
“大花,别担心,我没事的,我本以为……救墨大哥需要以命换命,是必死之局,如今看来,只是一些心头血而已,反倒让我看到了一线生机。”
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只是心尖血罢了,只要小心一些,总不至于立刻要了我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