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酥的眼睛瞬间亮了，用力地点头，伸出小手指：“拉钩！”
“拉钩！”白舒杨笑着勾住她的小手指。
很快，白舒杨抱着酥酥，和陈锋一起，再次来到了碧水小区3栋2单元401室。
技术队已经完成了初步勘查撤离，房间里依旧保持着最初状态。
“爸爸，这里好空啊。”酥酥搂着白舒杨的脖子，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嗯，以前住在这里的人搬走了。”白舒杨简单解释着，抱着她在客厅里慢慢踱步，目光却扫过每一个角落。
陈锋也在另一边仔细查看。
酥酥看了一会儿，目光被客厅角落一盆巨大的有些蔫头耷脑的绿植吸引了。
那是一种常见的巴西木，叶片宽大，但因为久未照料，边缘已经有些发黄。
“爸爸，那个大树好像渴了。”酥酥指着绿植说。
白舒杨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嗯，没人照顾它了。”
酥酥却挣扎着要从他怀里下来。
白舒杨将她放下，叮嘱道：“就在这儿看，别乱跑。”
酥酥点点头，迈着小步子走到那盆巴西木前，伸出小手轻轻摸了摸低垂的叶片，然后像平时跟家里的小盆栽说话一样，奶声奶气地自言自语：“大树大树，你是不是没水喝呀？你好可怜哦。”
她绕着比自己还高的花盆走了一圈，仰着小脸看那些叶子。
突然，她像是发现了什么，歪着头，看向巴西木巨大叶片和茂密枝干后的墙壁。
“爸爸！”酥酥扭过头，喊了一声。
“怎么了，酥酥？”白舒杨正和陈锋低声交流着，闻声看了过来。
酥酥用小手指着巴西木后面的墙角，“那里好像还有一个门门。”
还有一个门？
白舒杨和陈锋同时一愣，立刻快步走了过去。
之前勘查时，这盆巨大的巴西木紧靠着卧室门旁边的墙壁摆放，枝叶茂盛，形成了一个视觉死角。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卧室、厨房、卫生间等功能区，谁会特意去挪动一盆半死不活的大型绿植查看它后面的墙壁？
白舒杨和陈锋合力，小心翼翼地将沉重的巴西木花盆挪开了一些。
果然！
在原本被枝叶完全遮挡的墙壁上，赫然嵌着一扇与墙体颜色极其接近的暗色窄门。
这扇门没有门把手，门缝细得几乎看不见。
如果不是酥酥从低矮的角度透过枝叶缝隙偶然发现，仅凭成年人的视角和常规勘查，极难察觉。
“暗室！”陈锋低呼一声。
白舒杨的心跳也骤然加速。
他示意陈锋戒备，自己戴上手套，尝试性地在门板上轻轻推按。
门板纹丝不动。
他又沿着门缝仔细摸索，终于在门板下方靠近地板的位置，摸到了一个极其细微的凸起。
他用力按了下去。
“咔”一声轻微的响动，那扇窄门向内弹开了一条缝隙。
一股怪味，瞬间从门缝里涌了出来。
白舒杨和陈锋屏住呼吸，猛地将门完全推开。
门后是一个极其狭小的空间。
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是一个利用卧室与隔壁单元墙壁之间空隙改造的储藏暗格。
这里仅能容纳一人站立。
里面没有灯，借助外面透进去的光线，可以看清里面靠墙放着几个空的硬纸箱。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纸箱旁边，整整齐齐摆放着的七八个崭新广口玻璃瓶。
瓶子都是空的，瓶盖松散地放在一边。
但瓶壁内似乎还残留着一些水渍。
“技术队。立刻叫技术队回来！”白舒杨强压着激动，立刻下令。
技术队火速返回，对暗格和空瓶子进行了检查。
“白副队！陈队！”负责指纹提取的技术员兴奋地报告，“在多个空瓶子的瓶身和瓶盖上，提取到了数枚清晰的指纹，经过初步比对，与周斌身份证登记档案中留存的指纹信息高度吻合。”
更重要的是，在翻查其中一个用于垫放瓶子的硬纸箱时，技术员在箱底发现了一张有些皱巴巴的一寸证件照。
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男子，头发略长，微微遮住部分额头和眼睛，眼神低垂，显得有些阴郁，但五官清晰可辨。
这是他们第一次获取到周斌如此清晰的影像资料。
“立刻翻拍照片，下发到所有参战单位和一线干警手中。”白舒杨拿着那张照片，感觉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
他低头，看着正蹲在旁边，好奇地看着其他人忙碌的酥酥，心中满是庆幸。
他伸手将酥酥抱起来，用力地亲了一下她的小脸蛋。
“酥酥，你立大功了！”
酥酥被白舒杨的胡子扎得咯咯直笑，虽然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看到白舒杨开心的样子，她也跟着开心起来。
陈锋也笑着摸了摸酥酥的头，“小福星啊！”
拿到了周斌的清晰照片和指纹，白舒杨心中一块大石稍稍落地。
有了这些，搜捕工作就有了明确的目标。
他抱着酥酥，和陈锋一起，心情稍缓地走出单元门，准备返回支队部署下一步行动。
阳光有些刺眼，小区里偶尔有居民来往。
就在他们走向停车位置时，一个穿着深灰色连帽衫帽子，低着头行色匆匆的男子与他们擦肩而过。
那男子似乎刻意避让着人，脚步很快。
就在交错而过的瞬间，一股微微的消毒水气味，钻入了他的鼻腔。
这味道很淡，混杂在空气和那人自身的气味里。
若非白舒杨对此味道已经敏感到近乎条件反射，几乎难以察觉。
他猛地停下脚步，豁然转身，朝着那个已经走出几步远的连帽衫男子喝道：“站住！”
那男子的身影明显一僵，脚步非但没停，反而在停顿了零点几秒后，猛地加速，拔腿就往前狂奔。
“抓住他！”白舒杨立刻大吼，同时将怀里的酥酥迅速往旁边安全的空地一放，“酥酥站着别动！”
紧接着，自己迅速冲了出去。
陈锋和另外两名一同下来的警员也反应极快，立刻从不同方向包抄过去。
那男子慌不择路，眼看前后去路都被堵住，情急之下，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被白舒杨放在原地眨着大眼睛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的酥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