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望了一眼。
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把知道的情况全说了出来。
她们说，昨晚周阳雨还在家，后来她们隐约听见男人的声音从周阳雨的房间里传来。
她们以为是周阳雨家里来客了。
但今天早上过去找她，却发现屋里没人，电话也打不通。
朱兰兰说得尤其详细，每一个细节都没有遗漏。
一听这情况，杨志的脸色更加凝重。
这碗是从路建国家门口被发现的。
而路建国与周阳雨之间的暧昧关系早已在村中传得沸沸扬扬。
几乎可以肯定，昨晚出现在周阳雨家的男人，就是路建国无疑。
“难不成是俩人私奔了？”
有个年轻的警察小声嘀咕了一句。
他自觉说错了什么，赶紧闭嘴。
按照规定，成年人失踪不到二十四小时，警方无法正式展开调查。
“不可能！”
朱兰兰立刻反驳。
“周阳雨的衣服、裤子、家里的零钱都还在屋里，身份证也没带走，连钥匙都落在床头柜上。这哪像是私奔？谁私奔会连换洗衣服都不带？”
她深吸一口气，又补充道。
“还有我家的狗，昨儿半夜被药晕了，一直到了晚饭才醒过来。狗平时可警觉了，要是有人进出，它早该叫了。警察叔叔，我觉得这事不简单，肯定有问题。”
说着，她忍不住看了沈翠芬一眼。
她想了一整天，也不知道周阳雨到底去了哪儿。
但在村里，周阳雨真正结过仇的，就只有沈翠芬一个人。
周阳雨勾搭沈翠芬的丈夫路建国，闹得人尽皆知。
现在警察上门，还把沈翠芬给铐住了，说明警方已经怀疑到了她头上。
小花怀疑，这事说不定真跟沈翠芬有关。
毕竟，周阳雨勾搭人家丈夫。
要是沈翠芬一时冲动，做出点出格的事，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只看了沈翠芬一眼，眼神复杂。
但很快，她就把头扭开了。
如果周阳雨真的出了事……
那也只能说是她自己惹来的祸端，怨不得旁人。
她并不希望真的是沈翠芬牵涉其中。
毕竟，沈翠芬平时对她们这些邻里街坊一直都很和善。
这样一个人，实在不愿将她与恶性事件联系在一起。
她宁可相信，周阳雨是离家出走了。
也不愿看到沈翠芬被卷入这种是非之中。
正说着，远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王琼英和张二柱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冲到了沈翠芬家门口。
他们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喊。
“翠芬！翠芬！你在不在家？快开门！”
沈翠芬眉头一皱，下意识地看了站在她身旁的杨志一眼。
杨志微微点头。
沈翠芬这才扬声回应。
“琼英，我在的，你进来吧！别在门口嚷嚷了。”
门一开，王琼英和张二柱一头扎进院子。
结果脚刚迈过门槛，两人瞬间僵在原地。
整个院子站满了身穿制服的警察，警戒线拉得密密麻麻。
而最让他们震惊的是，沈翠芬的手腕上赫然扣着冰冷的手铐。
“翠芬，你……你是不是因为找不到路建国才报警的？”
王琼英勉强开口，声音都有些发抖。
可话刚说一半，她看清了沈翠芬被铐住的双手，语气立刻变了。
“哎？不对啊！警察同志！你们搞错了！翠芬可是咱们村里出了名的老实人，一向安分守己，从没跟人红过脸，你们咋把她给抓起来了？”
尽管她腿都有点发软，可一看见好姐妹被人这样押着。
她立马挺直了腰杆，挡在沈翠芬面前。
沈翠芬看着王琼英挺身而出的样子，眼眶顿时一热。
她没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一直站在角落里的杨娟花，猛地抬起头。
她听清了“路建国”三个字，一把抓住王琼英的手臂。
“你刚才说啥？！我家建国怎么了？他出什么事了？你说啊！”
王琼英被她抓得生疼，本能的甩开她的手。
“大婶！你冷静点！有话好好说，别一上来就动手拉人啊！吓死人了！”
杨志急忙上前一步，伸手扶住杨娟花的。
他转头看向王琼英。
“同志，你是不是……看见路建国的……”
话说到一半，他猛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改口。
“你是不是……见到路建国了？”
王琼英张了张嘴，却又把话咽了回去。
她目光在沈翠芬和杨志之间来回游移。
这件事……
该不该说？
说了会怎样？
她心里像是揣了只小鼓，咚咚直跳。
她和沈翠芬虽不是亲姐妹，但早已亲如家人。
可路建国是沈翠芬的男人，夫妻间的事，外人插手本就犯忌讳。
更何况，今天她看见的那一幕，若是一股脑全说出来，会不会让沈翠芬难堪？
友谊就此破裂？
她忽然想起娘常念叨的一句话。
“乌鸦不是带来灾祸的，它是来报信的。可人总嫌它叫声难听，反倒怪它不吉利，甚至拿石头砸它。”
她现在，就觉得自己像那只乌鸦。
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听到了不该听的消息，却不知该不该开口。
就在王琼英要退缩的时候，沈翠芬忽然开口。
“琼英，你直接说吧，我扛得住！不管什么事，我都愿意听。”
她根本没想到，那个能提供路建国线索的人，居然是她最信任的朋友王琼英。
刚才她还盘算着求警察帮忙找找路建国的下落。
只要人找到了，一切就能水落石出。
路建国活着，她的清白就能洗清。
可如今，王琼英站在她面前，眼神躲闪，反倒让她更加心慌。
王琼英深吸了一口气。
终于，她还是缓缓开口了。
“翠芬，你得稳住啊！”
杨娟花一听这话，身子猛地一晃，差点就要跌坐在地上。
她双手颤抖地捂住胸口，眼眶顿时红了。
“琼英啊！是不是建国出事了！该不会被人砍了吧！哎哟我的天呐！建国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这把老骨头可怎么活啊！”
王琼英见她这般反应，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对！路建国死了！脑袋都被人砍下来了，血流了一地，尸首还倒在二赖子家的破屋子里呢！”
所有人一听这话，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围观的村民们齐刷刷地转过头，目光全部聚焦在沈翠芬身上。
几位警员试图从她冷静的面容中捕捉到一丝惊慌、痛苦或崩溃的迹象。
可沈翠芬依旧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