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干的好事！把我大侄子打成这样，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连眼睛都肿了！”
“心肠真是黑透了！哪有你这么狠毒的儿媳妇？！”
“人家别人家的媳妇都孝顺公婆，伺候丈夫，你倒好，动手动脚，把家都闹翻了！”
“我用不着问别人，就算去问你公公，他也得谢我帮他管教儿媳！”
路启德挺直腰板，仿佛他才是这路家真正的掌权人。
“我这是替天行道！替路家清理门户！”
路贵润话音未落，屋里突然传来路启明的吼声——
那声音嘶哑却有力，像炸雷一样劈在屋外众人耳中，
“路启德！你个混账东西！”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我家门前大呼小叫？！”
“老子还活着呢！这房子还没塌，我路启明还喘着气，你就敢越俎代庖？！”
“轮得到你来我家指手画脚？！”
这句骂得掷地有声，带着老一辈人的威严和怒火，
“这路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老不死的来插嘴了？！”
“咳咳咳……”
话一说完，就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杨娟花脸色一沉，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心里暗啐了一口：“老不死的，活该你咳死！”
她咬着牙，眼神阴沉，扭着小步子就冲进屋了。
她可不想让路启明再胡说八道下去，
否则今天这事，就彻底压不下去了！
沈翠芬冷笑一声，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你要是耳朵没聋，应该听清楚了——”
她抬手指向紧闭的房门，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公公让你少管闲事！”
“他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装什么听不见？”
“自家一摊烂事都理不清——你儿子整天喝酒赌钱，儿媳三天两头闹离婚，孙子小学没毕业就辍学混社会！”
“你家那点破事，街坊邻居谁不知道？谁不笑话？”
“倒有脸跑来我家逞威风？来管我的家务事？”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圣人，专程下凡来救我们这些‘罪人’？”
“看你这急样。”
沈翠芬眯起眼睛，语气越发讥诮。
“满脸通红，脖子青筋暴起，恨不得冲进来替路卫东出头！”
“外人还以为路卫东是你私生子，杨娟花是你姘头呢！”
这话一出，围观的人群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这话可太狠了，直接把路贵润和杨娟花的关系往最不堪的方向扯！
沈翠芬不愿意再忍让了。
既然你们都想拿我开刀，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她沈翠芬可不是好拿捏的软柿子，更不是任人踩踏的垫脚石！
今天这事，她就要一五一十地掀出来，让所有人都看清楚，
到底是谁在装模作样，又是谁在背后搅风搅雨！
“你……你……”
路启德手指颤抖地指着她，嘴唇哆嗦着。
他想反驳，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到一分钟，杨娟花又出来了，还把房门关得严实。
也不知道她在屋里怎么对付那个倔老头的，
是哄是骗，是压是打，没人知道。
她一出来，见路贵润被怼得哑火。
立刻扯开嗓子嚎上了——
那声音又尖又利，像杀猪一样刺耳：
“哎哟我的天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哟！”
“我一边要照顾儿子，一边还要伺候老头，端屎端尿，洗衣做饭，哪一天不是起早贪黑？”
“到老还被他骂！被他嫌弃！说我多管闲事？我这是为了谁？！”
“娘哎~我怎么就这么苦命啊~”
她双手拍大腿，眼泪说来就来。
“路大伯好心出面，想帮我主持公道，结果呢？”
“又被这黑心肝的儿媳妇泼脏水！”
“她不但打我儿子，还污蔑我清白，说我跟大伯有不正当关系！”
“天打雷劈啊！我杨娟花对天发誓，绝无此事！”
沈翠芬眼角直抽，眼皮跳得厉害，
这杨娟花……
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都这把年纪了，还装什么苦情戏？
说着说着，居然哭出调儿来了！
还带拖腔带拐弯，一句“娘哎”能哼半分钟。
还真当这是唱大戏的台子？
沈翠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心想：这老太太，不去剧团唱戏，真是屈才了！
路启德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慌慌张张地伸手扶住她肩膀。
“弟妹啊，别哭！别哭啊！你这是要哭死人了！你看，我们不是来给你撑腰了吗！你别怕，有我们在，谁也不敢欺负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抬手用力点了点身边的人。
似乎是想用这种方式表明自己不是一个人来的，背后还有人支持。
可那俩人却满脸尴尬，双手插在裤兜里，低头不语。
他们分明是被他硬拉的，实际上根本不想卷入这场家庭纷争。
“沈翠芬！你瞧瞧，你这是把婆婆气成啥样了！人都快站不稳了，还在那儿哭！今天我非抽你不可！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路启德大声呵斥，手臂挥舞，作势就要扑上来。
沈翠芬冷冷扫了一眼自己的两个儿子。
见他们没想着阻拦，脸上还带着幸灾乐祸。
她对他们的最后一点希望，也消失了。
“大伯！您打她！打坏了我扛着！我替您顶罪！”
路卫东一边哼哼唧唧地装痛，一边还不忘煽风点火。
沈翠芬冷冷盯着路启德，心里暗暗发狠。
要是他敢动自己一下，她绝对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叫他后悔今天迈出这一步！
“大爷爷，我妈可不是好惹的，您可得悠着点！她发起狠来连爹都拦不住！您自个儿小心点，拿根棍子防身呗，真打起来也能有个倚仗！”
路富全说着，居然从墙角捡起一根晾衣用的木棍，笑嘻嘻地塞到了路贵润手里。
路贵润刚接过去，还没来得及往前走两步，耳朵就被一只粗糙而有力的手狠狠拧住。
“路贵润，你是不是活腻了！你眼里还有没有这家里的辈分和规矩！”
扭头一看，来的是他老婆李小娥。
她头发有些凌乱，脸颊涨红，眼里喷着怒火，手上一点没松劲。
沈翠芬在往后一看，发现了自己的两个闺女，路秀叶和路秀薇。
两人气喘吁吁，显然是从远处急匆匆赶来的，额头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
她立刻明白了：这两个闺女是担心她吃亏，悄悄去娘家搬救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