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熙拉着她问:“公主是自己想到要给李姑娘送东西的吗?”
丽华明显迟疑了一下才点头:“当然是我自己想到的了,冬天很冷的,我最怕冷了,掖庭的情况你也见过到,姐姐肯定也很冷的,所以我想帮帮她。”
“公主,撒谎可不是好孩子。”
她急了:“我没撒谎,就是我自己想的,你要是不帮我,那我找别人帮忙。”
“不行。”刘熙一口否决,和李厌接触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多越危险,她现在还靠着皇后呢,要是真让明帝因为这件事和皇后闹起来,说不准就会把她带着丽华进过掖庭的事翻出来,那可是大麻烦。
丽华噘着嘴:“你不帮我,还不许我找别人帮我,和哥哥一样霸道。”
“我帮,我没说不帮。”刘熙安抚住她:“不过东西让我来准备好不好?”
她犹豫了一下才点头:“要能御寒。”
“好,我晚些时候就送去,不过...”刘熙故意顿了顿:“我们俩也是有小秘密的人了,算不算朋友呢?”
丽华认真想了想:“算呀。”
“既然是朋友,那这件事你就不能告诉别人,如果你和除我之外的其他人说起这件事,就必须告诉我,带着我一块去,否则你就没把我当朋友。”
丽华犹豫了,随即重重点头:“你放心,义气这一块,我没得说的。”
“那我们拉钩。”刘熙伸出小拇指,被她勾住后一起说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了是小狗。”
按手印击掌碰拳,一整套下来,丽华看她的眼神都坚定了。
“刘大人,你想好送什么了吗?”
“能御寒的东西无非就是那几样,都是有登记的,不太好弄,嗯...”刘熙在她身上看了两圈:“公主的旧棉袄应该在吧。”
丽华立马点头:“都在呢,我的旧衣裳可多可多了,少个几十件都不会有人知道。”
“那我们把棉花掏出来,公主来帮我。”
丽华爽快答应,刘熙去开箱子,她就去找剪刀,还找了一个布袋子过来,两人在忙忙碌碌了好久,终于把布袋子塞满了,刘熙掂了掂,大概有个四五斤,压实了也是好大一包。
“这点够吗?”
“够了够了。”刘熙也拿不准:“做被子都行了,不过我得想想这么大一包要怎么弄出去,太显眼了。”
丽华笑了:“这个好弄啊。”
她跑去开了门,直接喊了外面的宫女:“进来。”
宫女立马就进来了,她指着那个大包袱:“把这个送去尚仪局值房。”
嬷嬷进来瞧了一眼,忙问:“这是...”
“刘大人要帮我抄书,夜里凉,这是御寒的被子。”丽华摆摆手:“快送过去。”
宫女听话,上前拿了包袱就出去了。
丽华立马跳过来满眼期待的看着刘熙:“剩下的就交给你了刘大人。”
“好。”刘熙跟着宫女一起去值房。
她很好说话,东西送到了还特意取了两大包糖出来给宫女:“东西挺重的,歇一会儿再走吧。”
“谢谢刘大人。”她们开心的吃糖,还为能够在这里偷懒而高兴。
刘熙给她们倒了水,随口问:“公主年纪小,玩伴也不多,平日里就你们跟着玩儿,也挺累的吧。”
“不累,公主很体谅奴婢们的,有什么好吃的都会赏给奴婢们,而且因为伺候公主,奴婢们每季都比其他人多两身新衣裳呢。”
她们很满足,刘熙听了就笑:“那还真不错,你们最近都带公主去哪玩儿呢?”
“公主这些日子迷上了听故事,尚功局的宁大人讲故事讲的特别好,公主喜欢听她讲,所以总会去尚功局玩儿。”
刘熙故作惊讶:“宁时徽吗?那可是我师姐,我们也算是认识好久的了,我竟然不知道她会讲故事,还真是可恶,对我藏私了。”
宫女被逗笑了,吃了两块糖,又喝了水就立马站起来:“我们就不在这里打扰刘大人休息了,多谢刘大人的糖。”
她们抱着剩下的糖欢欢喜喜的离开,刘熙脸上的笑意也冷了下来:“宁时徽...”
好端端的,她忽悠丽华去管李厌做什么?
莫不是李长昭授意的?
下午当值赶上六局尚宫来见皇后,刘熙在旁边听了一耳朵,为的是李长昭打算更该女官考核题目的事,尚宫们意见一致,都不赞同。
“女官考核题目是难,可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正因为与弘文馆考核难度一样,所以这些年女官与朝廷命官是一样的,无人敢不敬,若是改了考核难度,女官还有什么资格与前朝官员相提并论?”
“六局的事务并不难,多年累积,万事都有章程,以此作为女官考核的标准,实在太过简单了一些。”
“一旦改了,后面就算是再改回来,女官的威仪也会受损,娘娘,三思啊。”
皇后认真听了许久才微微抬手止住她们:“如今是奉华主管储英馆,她有心做些事,本宫作为长辈没道理阻拦,只是她年轻,许多时候思虑不周,你们该做的是帮着她出谋划策讨个好主意,而不是来为难本宫。”
几位尚宫面色凝重不说话,她们做女官的时候,奉华都没出生呢,自然是不服她的,她在储英馆怎么折腾和她们也无关,但女官考核关系她们的切身利益,她们不能不管。
兰欣适时通禀:“娘娘,公主到了。”
几位尚宫都站了起来,李长昭进来看了她们一眼,恭恭敬敬的行礼:“儿臣拜见母后。”
“起来吧。”皇后温和慈爱,招手说道:“来我身边坐吧。”
李长昭听话的过去坐在她身边,皇后让尚宫们都坐下,这才说道:“听说你有意改一改女官考核的内容?”
“是,儿臣正要就此事请教母后。”李长昭态度谦卑:“儿臣觉得现在的考核内容与储英馆授课的内容对不上,对学生考核很不公平,所以想着改一改,就先问了几位尚宫,事后儿臣也觉得不妥,实在拿不定主意,所以只得来请教母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