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二爷连连摆手,“没有的事,我要是有她的信儿,早就叫醒你了!”
张学强没有说话,就是直勾勾地盯着老头子的双眸。
好一会儿,辉二爷老脸抽了抽尴尬笑道,“你这孩子,不会是烧的脑瓜子坏了吧?”
张学强神色凝重,一字一顿道,“老爷子,你一说瞎话就眨抹眼,刚才你眨眼了!”
辉二爷胡子一翘,“没有,眨眼了咋了,有个小蠓虫!”
张学强笑喷,“十冬腊月的您老给我抓个小蠓虫来,我还你根金条!”
辉二爷一时语塞。
张学强道,“您老就给我交个底,楚青青来电话了是吧?”
辉二爷脸上肌肉一抽,寻思好一会儿才道,“她昨儿来电话,听说你住院了,要来看你,别的没说!”
她不说立刻回家,这就有大问题!
张学强脸冷了下来,他咂摸出这话里面就透着外气,拿着自己当外人了。
看来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楚青青不会回来了,换个说法,他和楚青青的缘分尽了。
可是不管怎么说,她也得来个话才对,哪怕是分手也得说个清楚啊!
忽然间他一个机灵,楚青青八成是被逼无奈,才做出这种选择。
可究竟是谁逼的她?
如果是她自己做出的选择,张学强什么也不会说,毕竟感情自由。
可如果别人逼得她,张学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辉二爷看着张学强脸上阴晴不定,急忙道,“孩子啊,你年纪轻轻的,天涯何处无芳草啊,没必要为了这事上火。”
张学强淡然一笑,“您老甭劝,我心里有数,我也不是那种钻死牛角的人,天也不早了,您老早回去歇着,明儿我就出院,咱们有话回家说!”
辉二爷想要说什么,又闭上了嘴,扶着床头柜缓缓站起,扭头向病房门口走去。
老头子伸手开门的时候,又转回了头,看着张学强,似乎还有千言万语要说。
张学强摆了摆手,“雪还没化,您老雇个三轮!”
辉二爷嗯了一声,开门离去。
张学强咂摸咂摸嘴,轻声自语,“看来老头子还是有话没说啊,是楚青青让他转达什么绝情话了?”
他喃喃自语,“楚青青,难道你真这么绝情?”
傍晚的时候,值班医生正在给张学强检查,高婕又拎着饭盒来了。
她看着医生和护士给张学强量体温听诊,一言不发眼中却带着浓浓的关怀和担心。
张学强看到了她的表情心头不由得一颤。
等医生检查完,不等张学强开口,高婕就抢先问道。
“大夫,我,我同学没事了吧?”
中年女大夫和蔼一笑,“他高烧退了,不过气管还有炎症,要是没什么急事,就再住两天院!
就算是出院以后,也要注意不要着凉,别累着,要不然真落下病根了!”
高婕满脸紧张,连连点头,看样子是将医嘱都记住了!
等大夫和护士走后,高婕一边打开饭盒,一边带着几分嗔怪说道。
“张学强,听到人家大夫说的了吗,你这次生病,都是累得加着凉,这么大的人了也不会照顾好自己,真是让人操心,我都不惜说你了!”
张学强装着没听见的,把注意力都放在了热粥上了。
他本来就年轻是胃口正好的时候,每天光喝稀粥不到饭点儿就消化完了,每次刚吃完就盼着下一顿。
高婕看他吃得香甜,嘴角弯起,笑颜如花,“你啊以后吃饭不管吃得好孬,一定要热汤热水的。
要是没空做,你就来我家,我......让我妈给你做......”
说着她脸儿红了,声音越来越小。
张学强含混不清道,“别闹了,阿姨给你做饭还忙过来呢,我哪能再麻烦她,我吃包子就行,热腾腾的,不比家里做得差!”
高婕声音陡然高了好几度,“外面卖的,怎么能有家里的可口,你想吃什么,就提前说一声,我妈没空,我还没空吗?”
张学强此刻不想抬头看她的样子,继续低头喝着粥,嗯嗯了两声。
高婕冷哼一声,“你啊,死要面子活受罪,要是还不听话,我,我不搭理你了!”
张学强抬起头,她羞红的脸颊上带着几分怒气几分嗔怪,更多的还是牵挂。
“好,赶明儿,我去你家吃,总行了吧!”
高婕捂嘴一笑,俏脸上挂着几分得意,“别忘了自带粮票,我家可没你的计划!”
张学强伸手从枕头下摸出一摞各种票券,“那是自然,我先预支给你,到时候直接去白吃了!”
高婕脸色一变,向后退了半步,“哼,你,你还当真了,年前你给了那么多票,明年过年都用不完。
好了我得回去了,明天你想吃啥,还是肉粥?要不换个花样,我,我妈给你做点素面,素卤的?”
张学强道,“明天我打算出院了,在这里浑身不得劲,待不住!”
高婕知道张学强脾气,也没再劝阻,只是说了一声,明天中午把素面送到家里去,就拎着饭盒走了。
看着她背影消失在门口,张学强摇了摇头。
高婕刚走,疯子就走了进来,拉凳子坐在了张学强面前。
今晚上轮到了他值班,刚才高婕来的时候,他故意躲出去了。
张学强看着疯子眼里的血丝,心头一阵感动,轻声道,“大夫说我都好了,你也别熬着了,晚上该睡就睡,明早就办出院,对了车在哪儿呢?”
疯子道,“送你来医院以后,我就把车开回去了,还放在派出所呢,明早我早点回去,把车开过来!”
张学强点头,“行,你歇着你的去,我看你这几天都没歇好!”
疯子忽而说道,“昨天我打听了一下,那个院子级别可不低,内内外外都是岗哨,想要进去难如登天,不过也不是没办法!”
张学强明白他的意思,却不想让他冒险,摇头说道,“老哥,我谢谢你,你别为这事操心了,我自己有数!”
疯子认真看了张学强一会儿,这才点了点头,“那你好好歇着吧,我就在旁边,有事叫我!”
初七一大早,帽头和三亮都来了,忙前忙后地帮张学强办了出院手续。
等疯子开车来,一行人拎着大包小包的药和铺盖,上车回家。
路上张学强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不由得叹息一声,心里说道,“这重生以来第一个春节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