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舱内，气氛还是有点沉闷，虽然干掉了一条“短嘴鲨”，大家心里都松了口气，主显示屏一角，压缩后的国际新闻摘要正滚动播放。
“看看，赫恩帝国这回可丢大人了。”秦锋指着屏幕上某条新闻标题，又开始嘀咕，“攻击救援船只，连联盟盟友都出来说‘关切’了，啧啧。”
安琪推了推眼镜，接话，“不止是关切，好几个国家已经冻结了部分军事交流项目。这次他们玩脱了。”她顿了顿，手指点了点屏幕，“你看这条，圣约翰王国那边，王国外交发言人措辞也很严厉，说‘深感震惊’，‘不可接受’，啧，平时不是穿一条裤子吗？这回是真急了？”
突然，通讯系统发出轻微的提示音，一道加密指令被快速接收并解码。
“作战指挥部命令。”安琪快速念着屏幕上的内容，“我艇即刻前出，监视联合远征舰队动向，评估其下一步行动可能。”
“总算有活儿干了。”秦锋立刻来了精神，摩拳擦掌的，“闷都闷死了，这帮家伙，一天不搞事儿就浑身难受？”
叶钧点了下头，“调整航向，目标区域，全速前进。保持静默。”
数小时后，“黑鲨”号抵达指定位置边缘。
“李舟。”叶钧看向他，眼神示意。
李舟闭上眼睛，熟悉的感知瞬间铺开，那种信息洪流又来了，庞杂而混乱，像是无数条丝线瞬间涌入，又被迅速连接、梳理。随后他睁开眼，指着屏幕上的一个核心光点群，“他们…队形收得很紧，比上次看到的时候紧密多了。反潜巡逻圈也扩大了至少一圈，舰载机的起降频率也明显降低了。”他顿了顿，补充，“感觉…缩起来了。”
楚航也点头，盯着声呐屏幕，“声呐信号分析也支持这个判断，他们的护航舰艇主动声呐使用很谨慎，频率和功率都压着，不像之前那么张扬了。是真消停了？”他嘀咕了一句，又不太确定。
“被打疼了，知道怕了？”秦锋哼了一声，语气里带着点幸灾乐祸。
“更像是…受伤之后格外警惕的野兽。”李舟皱着眉，否定了秦锋的说法，“他们现在非常紧张，行动收敛了很多。不对劲。”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报告艇长！”楚航的声音突然插入，带着一丝疑惑，“声呐发现异常！两艘坎培尔联邦舰艇，正在脱离舰队主编队！”
“脱离编队？”叶钧立刻看向战术显示屏，果然，代表坎培尔联邦舰艇的两个光点正缓缓向外围移动，和其他光点拉开了距离。
“水声信号稳定，但是”楚航不太确定，“他们主动声呐的使用模式也变了，更像是独立巡逻，或者…返航？他们搞什么鬼？”
李舟眉头锁得更紧了，“这个节骨眼上脱离编队？坎培尔联邦想干嘛？回家了？”他再次闭上眼，将感知集中在那两艘正在远离的坎培尔联邦舰艇上。一种模糊的感觉传来，那两艘船内部似乎有不同寻常的通讯活动，电波很杂乱，虽然加密等级很高，无法直接破译内容，但通讯的频率和特征模式，更像是与本土指挥部的联络，而不是与舰队的战术通讯。
“安琪，”李舟睁开眼，转向安琪，“调取最近72小时坎培尔联邦海军与其本土指挥部的通讯记录，进行加密特征分析，比对一下现在截获的信号模式。”
“明白！”安琪立刻行动起来，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噼里啪啦的，同时联系后方情报支援单位，请求协助分析。
十几分钟后，安琪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了然，又有点想笑，“艇长，情报确认！坎培尔联邦内对这次行动损失反应非常激烈，特别是那艘‘短嘴鲨’被击沉，舆论压力非常大。我们截获的部分低级别加密信息和外交渠道信息都显示，坎培尔联邦高层正在紧急重新评估这次联合行动的风险。他们现在脱离编队，很可能是在为‘技术性暂停’，甚至是‘阶段性撤离’做准备。至少，也是摆出姿态给赫恩帝国看，施加压力。”
“哈！内讧了？”秦锋忍不住笑出声，“太好了！坎培尔联邦要是真撤了，那赫恩帝国不就成了光杆司令？这叫什么？树倒猢狲散？”
指挥舱内响起一阵压抑不住的低语，几个军官脸上都露出了轻松的神色。对方阵营出现裂痕，这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谁不高兴？
叶钧却保持着冷静，他示意安琪将分析结果和实时动态通过加密数据链上报指挥部，“别高兴太早，小心有诈。”他提醒了一句。
很快，指挥部的回复传来，印证了安琪的判断：“坎培尔联邦的动摇在我方预料之中，此次损失已超出其常规承受能力。若其退出，赫恩帝国行动将受极大掣肘。‘黑鲨’号，继续保持隐蔽监视，重点关注坎培尔联邦舰艇最终动向。同时，务必警惕赫恩帝国可能因被孤立而采取的过激反应。非必要不暴露，确保自身安全。”
“明白。”叶钧回复，关掉通讯器，对着众人说，“都听到了？别掉以轻心。坎培尔联邦要撤，赫恩帝国不会让他们轻易走，盯紧点。”
然而，事情似乎并未朝着预想的方向直线发展。
“等等！”李舟的感知突然捕捉到一丝异常，语气都变了，“那两艘坎培尔联邦船…有动作！”
只见战术显示屏上，那两艘已经驶出一段距离的坎培尔联邦舰艇，突然进行了一次短暂而高速的战术机动，速度猛然提升，划出一道急促的弧线。几乎同时，被动电子侦察系统捕捉到它们短暂开启了火控雷达的信号，但仅仅持续了不到两秒钟就再次关闭。随后，两艘舰艇恢复了无线电静默，航向再次发生了微小的调整，指向了某个特定的空旷海域，像是在那个点进行了某种探测或者警戒。
“他们在干什么？”秦锋也愣住了，指着屏幕，“开火控雷达？吓唬谁呢？然后又关了？这唱的是哪一出？彩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