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公司后，杨诗月给林晓汇报了一下最近的销售情况。
齐美的4-12号分店已经开张九天。
所有的分店加起来，每天的平均营业额是10.22万，平均到每家分店9125元。
前面几天比较火爆，但现在已经趋近于平稳，每天的平均营业额稳定在8万-9万之间，周六、周日能突破10万。
不过，别看销售额不少，利润率也不低，可齐美的账面上，只有不到十万块。
其余的钱，都转去了服装厂。
服装厂那笔国外订单，对方虽然付了定金，但原材料需要厂子里垫付的。
之前杨露珊的公司陷入困境的时候，不是没想过接一些国外订单来缓解一下公司的状况，但小订单没意思，利润太少，而大订单，需要垫付的原材料成本太高，她们没那么多本钱。
至于赊欠原材料，那是嘴蠢的做法。
在服装行业，有个最常见的骗术，那就是找一个实力一般的服装厂，交一笔定金，给对方一个订单让对方去完成，服装厂想要完成这个订单，就需要去借钱，或者赊欠原材料。
一旦服装厂这么做了，订单完成后，骗子就会玩消失，让服装厂的这批货压在手里。
然后，等服装厂被债务逼到头上的时候，换个马甲，再找到服装厂，以低于成本价的价格，将那批货买下来。
如果再狠一点的，可以在合同上玩文字游戏，比如将交货时间变成弹性的。
等服装厂将这批订单低价卖出去后，下订单的骗子，再突然出现，让服装厂老板返还定金，赔付违约金。
一套组合拳下去，就能让一个经营状况不错的服装厂直接破产易主。
这个骗术，在其他行业也出现过，但重灾区始终都是在服装行业，只要不是新入行的服装厂老板，都是知道这个骗术的，只不过，现在资讯不发达，面对这样的骗术，防不胜防。
关键是，这一切都是商业行为，不构成诈骗罪。
所以，绝大多数的服装厂老板，都不敢接那些超出自身实力的订单，这样一来，哪怕是被骗了，也不至于陷入绝境，还能东山再起。
……
林晓和杨诗月正聊着在铁人市周边区县开分店的事儿，一个让林晓有些意外，又不是意外的人找了过来。
“兄弟，我总算找到你了。”
“抱歉啊宋老板，我这段时间人在外地，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对了，你那批货怎么样了？”
“追回来一半，只是没亏本，幸亏我这次带过去的人多，否则兄弟你可能都见不到我了。”
“咋了，跟他们火拼了？”
“有几个兄弟动手了，不过大家还算克制，他们也不敢将事情闹大，最后找了当地一个比较有名望的人作为中间人，把货要回来一半，我算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轻易就把这门生意让给我了，感情是这路上不太平。”
林晓不置可否。
只能说，这次宋毕粥够倒霉的，遇到那种情况，就算是林柱和二傻他们押货，也只能认栽。
宋毕粥有钱，手下人多，也才从对方手里拿回来一半的货，换成是他们几个，别说一半，就是三分之一都拿不回来。
对方怕的不是被报复，既然干了这一行，就做好了死上几个的准备。
对方怕的是事情闹大，火拼起来闹出几条人命，大家一起玩完。
这个事儿，宋毕粥可以做，因为对宋毕粥来说，手下的兄弟，只是他赚钱的工具。
但林晓去做不出来，刘玉海、二傻、林柱三人，都是他交情过命的兄弟，宁可一批货不要了，他也不会让任何一人出事。
即便是史海龙那些后靠拢过来的人，他也不希望他们出事。
虽然上一世混迹商场二十多年，很多套路招数他都学会了，可唯独没学会冷血。
“那不知道宋老板找我有什么事儿？”林晓没有多问，他心里清楚的很，宋毕粥这次过去，肯定不止是要回来一半的货那么简单，多半是对方达成了一个类似于互不侵犯这样的约定，甚至，可能还达成了其他合作，比如帮对方销赃。
还有就是，宋毕粥说是要回来一半的货，实际上，肯定是更多。
“兄弟，那我就直说了，我想问问，你的服装店，招不招加盟商。”
“宋老板，抱歉，我这边暂时还没招加盟商的打算，以后也可能不会招加盟商。”
“没事，我就是问问，我也是替几个亲戚打听的，对了，我听说，你在水泉县把刘黑子给弄了？”
听宋毕粥这么一问，林晓才知道，这才是宋毕粥这次来的真正目的。
估计刘黑子是怕了，论实力，宋毕粥看是远远不如刘黑子。
宋毕粥是这是怕他因为之前双方的不愉快，会被他记仇。
“你这是听谁说的？绝对是谣传，我啥家庭你还不知道，你觉得我能弄得了刘黑子？当然，刘黑子出事，确实跟我有点关系，不过，不是我弄的，是我公司的一个股东出手了。”
“哈哈，那是我误会了，择日不如撞日，我已经在老姜那订了一桌，兄弟给个脸，一起去喝点儿？”
“改天吧，今天真不行，我刚从外地回来，家都没回呢。”
“行，那就约在这个周末，刚好趁这个机会，我把你那四十万结清了。”
“钱不着急，宋老板刚损失一批货，如果手头紧，那四十万年底再给也行。”
“那就多谢兄弟了，你还真别说，我最近竟遇到麻烦事儿了，手头确实紧，不过兄弟你放心，如果你这边要用钱的话，随时来找我拿。”
对于宋毕粥这样的人，林晓虽然不会跟他深交，但维持一定程度的关系还是很有必要的。
有很多事情，他不方便出手，比如蒋欣那个前夫，就可以让宋毕粥帮忙解决。
至于说之前那点不愉快，他早就没放在心上了。
在讹了宋毕粥一笔钱后，那件事就算揭过去了。
只要事情没有触及到底线，都是有的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