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的笑容更加大了，“小姐，您是第一次来吧，我们望京楼的口碑好，生意好，那自然是有多重原因的。”
“这服务嘛，便是其一，您一会儿就知道了。”
江绫月笑道，“确实是第一次来，那就拭目以待了。”
突出服务品质吗？但北晋社会，来这酒楼的都会随行丫鬟仆人，他们真的需要每间单独一个堂倌，或者说是服务员吗？
江绫月一走，小二立即敛了笑容，扯着嗓子朝里面喊，“迹明！你那房间来客人了，还不快来招待。”
但等了片刻，屋内始终无人应答。
“这个货，又不知道去哪里偷懒了。”小二说着，便转身穿过厅堂，向后厨的院子走去，走到尽头，侧身进了一间偏院。
他喊道，“来的是小姐，不用你多做什么，快别装死了！”
“知道了。”，一道清亮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随即一个身形瘦削的少年便走了出来。
“你还真是幸运，第一天没碰上那些个官老爷。”，小二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又往地上啐了口吐沫，这才离开。
当上身白麻短衫，下搭青布裤的少年进入屋内时，江绫月倒也吃了一惊。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他确实有几分颜色，若都是这样的堂倌，那这酒楼是从哪里找来这些人的？
“在下迹明。”，迹明一进屋内见了三人，坐在中间的江绫月明显衣服虽然稍显简朴，但用料明显就要比那两位好上不少。
他顿感惊讶，怎么主仆还坐在一起了，但惊讶归惊讶，他还是正常的问询，“几位有什么想吃的，本店特色，金齑玉脍、浑羊殁忽、鸭花汤饼...”
迹明连说了一大串，说得忍冬差点流了口水。
江绫月想了想说道，“既然到了京城，那便尝尝金齑玉脍，再来三杯酪浆。”
“剩下的，你们来点。”，说完江绫月露出了笑容。
忍冬就等着这句话呢，连忙说出了自己想吃的菜。
就这样，三人点了五份菜，不多时菜便上齐了。
“都上齐了，您还有别的需要吗？”，迹明问道。
“你先下去吧，没叫你不用进来。”江绫月看向迹明，开口说道。
“小姐，可需要我来唱曲助兴？”，迹明露出笑容，“若是您这就把我打发走，迹明，可没办法交代了。”
江绫月眉头一挑，原来服务是这么个好法，她心中隐隐有一个念头呼之欲出，可在没有确切证据的前，这么想别人也不太好，咳咳。
忍冬和款冬看向江绫月，等着她发话或者示意。
迹明见江绫月单手撑着下巴，又仔细看了一眼自己，心知她是来了兴致，便期待着江绫月开口。
于是江绫月在纠结之下，开口说道，“听说不远处有家天花毕罗，是烤蘑菇馅的，就是排队的人太多，这样吧，你替我买六个回来。”
啊？迹明呆滞了一秒，随即麻木地接过了款冬取出的碎银子。
“快些过去，我家小姐可还等着呢。”，款冬捂着嘴，开口说道。
迹明看了看掌心的银子，勉强答应了一声，便灰溜溜的出去了。
忍冬又凑到门口听了听，确定人不在外面，小心翼翼地说，“小姐我怎么感觉这酒楼不点不正经呢？”
款冬用房间内自带的滚烫茶水，过了一遍餐具，这才递到江绫月面前。
江绫月又接过款冬倒的茶，她举起茶杯，稍微闻了闻，冲着款冬点了点头，便又放下了。
“目前看来，倒还正常。”江绫月开口说道，“本来想提前看看咱们隔壁的老店到底是如何经营的。”
没错江绫月的新店就打算开在望京楼的附近，虽然他们类型不同，但也先来这里。
也能实地看看他们到底是怎么运作的，又或者说背后又是哪方势力，看得明白了，才能安心开下去。
正说着，门边就“咚咚咚”的，发出了两长一短的敲门声。
忍冬眼睛一亮，打开门，果然是启翎。
启翎依旧穿着黑色劲装，这次腰间倒是没佩剑。
“好久不见呀，启翎！”忍冬见启翎完好无损，咧嘴一笑。
启翎点了点头，没说话，转头又看向江绫月。
江绫月笑着说，“都坐吧，正好菜刚上齐，可以吃了。”
启翎点点头，于是四人便都坐下，只要江绫月一动筷子，她们就要开吃了。
“那日之后，我便让启翎先我可能一步到了京城。”，江绫月夹起一块羊肉，放入口中，顿时唇齿间便充斥新鲜羊肉的奶香味。
不错，就是比罐头肉好吃。
“启翎在北晋没有正式身份，确实该提前来这里，不然日后行走不便。”，款冬也跟着说话。
“这几天我一直在望京楼附近，这里吸引达官贵人的一大原因，就是每间房必备的堂倌。”，启翎终于说了话。
“官员大多爱惜名声，便很少有光明正大去青楼的。但望京楼不同，他们会购买长相清秀的小男孩，养上几年。”
“在他们还小的时候，便叫去陪客人。但因为开了多年，表面上还是正经酒楼。”
江绫月放下筷子有长相清秀的堂倌在一旁助兴，还有经营了多年的饭菜，真是什么钱都赚啊，也难怪会引得这么多达官显贵。
这样一来不用担心搞出什么孩子出来，二来男女通杀，女的就算只听听了曲子，怎么也会打赏一二。
“啊？”，忍冬也放下筷子，虽然这酒楼的饭菜确实好吃，但她怎么莫名的吃不下了呢？
“不过有这种需求的官员终归还是少数，不会占多少，安心吃，一会儿还得回府呢。”，江绫月点了点忍冬的眉心。
“这种事，只会在小圈子里流传，毕竟说出去比逛青楼还要不光彩。”，说不定就是为了个别人服务的。
而把这东西带到酒楼，可能是想多拉几人下水，如果大家都干了，那这件事就不会东窗事发，遭人弹劾了。
江绫月说完，侧头看向窗外，她本想从这个视角看一看她的新店铺，不成想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在这来往审查严格的东市，他居然还能腰带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