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目前幸存的众多士兵,几乎倾巢而出,朝此地蜂拥而来。
里三层外三层将他们围个水泄不通。
辛念淡淡瞟过去一眼,目光便放到仅着一件薄薄白色中衣,脸上还挂着七八个口脂印的男人身上。
“念念,别看。”萧瑾之一脸嫌弃挡到辛念面前,语气中不无鄙夷之意,“脏兮兮的人不要多看,眼睛受累。”
辛念好笑,拉过他的手,踢了乌灵雅一脚,“你去给他两巴掌,我看你哥还迷瞪瞪的,去打醒他。”
乌灵雅:!!
她偷偷瞄了辛念一眼。
后者挑眉,“我让三十四号去打?”
“哦不,不用了。”异术师出手,那他兄长满嘴牙还要不要了。
乌灵雅虽然看不惯这五哥,但也没到要他命的程度。
毕竟天灾过后,也就剩下他们兄妹二个相依为命,五哥继位,对她这个仅存的妹妹,倒还算关心。
至少这么多日来,一直好吃好喝供着自己,也没苛待过她。
乌灵雅一咬牙狠狠心,掳起袖子上前,左右开弓,给她哥两耳光。
这一幕瞧得外围那圈士兵们全都目愣口呆,等反应过来一拥而上时,乌灵雅吓得往后缩了缩。
她很担心五哥的这些兵将涌过来,二话不说提刀就把自己给剁了。
然而,这些人没跑几步,就纷纷一头撞在一道无形壁障上。
没人能穿过壁障进来,即便他们用刀劈用枪刺,费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在壁障上破个小洞。
这发现让燕北士兵们感到绝望之余,又十分无力。
这就是异术师与普通人的差距,是道无法跨越的巨大鸿沟。
辛念毫不理会外面又劈又砍的那些兵士,让燕北公主用巴掌把她哥呼醒,开口问道,“清醒点没?”
乌卡脑袋还晕乎乎没怎么清醒过来?但脸颊传来的疼痛,倒让他神经稍稍清明一瞬。
“你们是谁啊?”乌卡眯缝着眼,想要看清眼前晃动的人影是谁。
大胆,究竟是哪个竟敢把他从大帐中拉出来吹冷风?
萧瑾之上前一脚将人踹的翻滚了下,“没清醒再来几脚?”
乌卡“诶哟哟”大声叫唤,下意识捂住胸口,凶狠抬眼朝萧瑾之望去。
这一眼,把他整个人看傻,一时还当自己在做梦。
“萧瑾之??“乌卡的声调明显带上几分颤音,整个人都不由抖了两下。
他还记得萧瑾之被人接回大夏的前两天,他曾悄悄溜进他房里,打断他两条腿把他拖草原上,扔进牛马群。
这人真是他生平所见,最最最恶毒的大夏人。
难怪世人总说大夏人生性狡诈多疑,与他们做生意,多半是赔本买卖。
他也就是小时候欺负了他几回,让其他小伙伴推他打他几下而已,至于临走前把他往死里整么?
要不是他福大命大正好找到个地坑躲进去,几百条小命都不够挥霍的。
后来,父王派人在草原上找他许久,才发现他爬到半山坡寻水,昏死在土沟子旁,头已经扎进泥浆水里。
若寻他的人晚来一步,他就得被泥浆活活给闷死。
这狠毒少年,当时真把他吓得肝胆俱裂。后续接连半月几乎成为他乌卡萦绕不止的噩梦,只要一闭眼,就能看到萧瑾之那张薄情寡恩的冷脸在自己面前晃荡。
他是真被萧瑾之吓破狗胆了,此番一照面立时跟撞见天敌似的,止不住往后退。
他自认自己不算什么好人,但眼前的萧瑾之,比恶鬼还毒辣一万倍。
他干不来萧瑾之那样的事。
当时他才多大?心机就如此深沉。
他一直没让任何人发觉他武艺其实已登峰造极,出入王子大帐如入无人之境。
他就静静等着那日来临,何其歹毒啊。
萧瑾之是故意把他放逐到牛马成群的草原,他想让他乌卡变成牲畜脚下一滩肉泥,任由牲畜践踏而死。
毒辣,毒辣至极!
再次瞧见萧瑾之活生生站到自己面前,乌卡简直惊呆了。
这位当初离开燕北时尚未成年,但玉琢俊美的轮廓已初绽风华。
此时再见,只觉风采更胜往昔。
只是一如当初那般,瞧他时仿佛在瞧个死物脏东西,漂亮的凤目中尽显不屑。
“你怎会出现在这?”乌卡是抖着声音问的,他做梦都没想到,萧瑾之会再次回到这里。
“你,还敢回来。”乌卡咬牙切齿,“当初你打断我的腿,将我扔进草原深处,我本是要寻你算账的。”
“你不好好躲着,现在竟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寻我?算账?”萧瑾之冷幽幽念这几字,嗤笑出声,“就凭你?你父亲死后,你活得连条狗都不如。以当时的情势而言,你兄长难道会为你的双腿出头,千里迢迢去大夏寻我麻烦?”
当时燕北几子互相争夺王位还来不及呢,这才无暇顾及他回不回国之事。
等到战局稳定下来想起他,他早在朝中站稳脚跟。
“你,你无耻!”乌卡奋力站稳身躯,但他酒劲尚未过头,身子一直摇摇晃晃。
“你们燕北无人了?一个残废还能爬上王庭宝座?”辛念瞥了眼乌卡走路瘸啊拐的姿势,挑挑眉。
这话踩到乌卡心底最深痛处,忍不住怒吼,“这都是萧瑾之干的好事,若非他造的孽,我岂会成今日模样。”
辛念不以为然。
礼尚往来而已,本就是先撩者贱,你没事去戳头暴龙,随后被反击咬死,那不还是你自己本身问题么?
手贱怪谁。
乌卡说完这番话,目光突然落在辛念身上,虚眯着眼一看再看,两眼忍不住微微放光,“你,你是何人?”
这女子生得清姿艳骨,好不绝美。只消一眼,便令人魂牵梦绕,再难移目。
油腻腻的眼神令辛念不喜,没等她呵斥,萧瑾之先一步动了脚。
几脚下去,把那眼睛胶在辛念身上的色胚,踹得满地翻滚痛呼连连。
“五哥。”乌灵雅简直服了。
都啥时候了,还看美女看到失仪,萧太子本就对他成见颇深,这回还不借机狠狠削他。
“把他眼睛挖了。”
“别别有话好说。”乌灵雅求饶,“二位来此是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