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狼狈不堪地彻底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尽头！
跑了？
那个牛逼哄哄，被几万胡人当神仙一样供着的神秘高手，居然跑了！
这一瞬间。
战场上那几万胡人大军，感觉天都塌了。
信仰？
碎了一地！
主心骨？
被人一脚踩得稀烂！
至于士气那玩意儿。
呵呵，那是什么？能吃吗？
一秒钟！
就一秒钟！
从一百直接干到了负数！
山顶上。
杨凡慢悠悠地放下了手里那把大得夸张的长弓。
他甚至都懒得再多看一眼那个逃跑的背影。
一个失败者而已，不配浪费他的眼神。
他的目光，缓缓下移，看着阿一古那。
然后。
杨凡动了。
他就那么从山顶上，一步一步，闲庭信步般地走了下来。
不快，也不慢。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鼓点上。
不，那不是鼓点！
那是踩在几万胡人士兵的心脏上！
是死神，在敲响进攻的战鼓！
黑压压的一片，全是胡人的精锐！
几万双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眼睁睁地看着！
看着那个男人，一步一步，走向他们的元帅！
所有人都死死地攥着手里的弯刀，可手心里，全是黏糊糊的冷汗。
没一个人敢动！
没一个人敢往前挪半步！
甚至，连一个敢大声喘气的都没有！
救？
他们心里在疯狂地咆哮，在哀嚎！
救个屁啊！
拿什么去救？拿头去救吗？！
连他们信奉的那个神，都被打成了那副狗样子，他们这群凡人冲上去，跟排着队等枪毙有什么区别？！
那个男人，他根本不是人！
他是魔鬼，是降临人间的魔神！
是来收割一切的死神！
终于。
踏。
杨凡的脚步，停了。
他高大的身影，投下了一片巨大的阴影，把那个倒在血泊里的倒霉蛋，彻底盖住了。
阿一古那。
曾经那个不可一世，叫嚣着要踏平玉门关的胡人元帅。
现在呢？
就像一条被主人扔掉的癞皮狗。
全身上下跟个刺猬似的插满了箭，躺在自己温热的血里，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眼看就要咽气了。
可当杨凡的影子，彻底将他笼罩时。
那股子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死亡压迫感，反而把他最后一点凶性给逼了出来！
回光返照！
“啊啊啊——！”
他喉咙里挤出一声根本不像人叫的嘶吼，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地从血泊里弹了起来！
那双血红的眼睛里，烧着能把天都烧穿的恨意！
就是这个男人！
都是因为他！
老子的一切，全毁了！
“老子要杀了你！”
他咆哮着，那双已经扭曲变形的锋利狼爪，灌注了他最后一口气，和全部的怨毒，撕裂空气，朝着杨凡的脖子，狠狠地抓了下去！
这一爪，他要将这个魔鬼撕成碎片！
然而。
杨凡站在原地，动都懒得动一下。
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铛——！！！
一声刺耳到让人牙酸的巨响，轰然炸开！
阿一古那这拼了老命的全力一击，结结实实地劈在了杨凡的脖子上。
结果，别说抓破皮了，连一道白印子都没留下来！
甚至，还因为撞击力太大，溅起了一串细小的火星！
“……”
阿一古那的动作，僵住了。
他眼睛里那滔天的恨意，瞬间凝固，然后被一种极致的、根本无法理解的荒谬和绝望，彻底取代。
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就在这时。
杨凡的脑海里，响起了那美妙得如同天籁的提示音。
【叮，受到敌方攻击，不灭金身被动触发！】
【血怒值+50！】
【血怒值+50！】
……
嗯？
还有这种好事？
这临死的老怪，还能爆金币？
杨凡的心情瞬间美丽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彻底傻掉的胡人元帅，嘴角忽然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本来，寻思着一巴掌拍死你算了。
但现在嘛，哥改主意了。
就这么让你死了，岂不是太浪费资源了？
杨凡不退反进，身影一晃，主动迎了上去。
他没下杀手。
而是像个极有耐心的老猎人，开始了一场猫捉老鼠般的，单方面戏弄！
阿一古那疯了，彻底疯了。
他跟个疯狗一样，拼了命地攻击！
可每一次攻击，换来的，都是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和一阵让他虎口震裂、骨头发麻的剧烈反震！
而杨凡呢？
应付他，就跟玩儿似的。
他甚至还抽空想到了刚才那个逃走的神秘人。
“这个世界，果然不简单。”
“看来，我不是唯一的挂逼啊。”
“那个家伙的箭法，又诡异又强，八成也是有什么奇遇。”
“以后，肯定还会遇到更多这样的对手！”
想到这里，杨凡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所以底牌这东西，永远不嫌多！”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眼前这个疯狂给自己刷经验的陪练身上。
【叮！受到敌方攻击，血怒值+30！】
【叮！受到敌方攻击，血怒值+20！】
【叮！受到敌方攻击，血怒值+10！】
伤害值越来越低了。
这说明，眼前这个工具人，快要报废了。
杨凡再看他。
此刻的阿一古那，哪还有半点人形？
全身上下没一块好皮，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全是他攻击杨凡时，被那恐怖的反震之力给活活撕裂的！
整个人，与其说是活人，不如说是个刚从血池里捞出来的血葫芦！
“差不多了。”
杨凡心里嘀咕了一句。
再榨，就真榨干了。
就在阿一古那再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用尽全身的力气扑上来的时候。
杨凡动了！
身影一闪，瞬间出现在阿一古那的身后。
手中的长弓，轻轻一抬。
不是用箭。
而是用那坚硬的弓身，对着阿一古那的后颈脖子，随随便便地磕了一下。
咚。
一声闷响。
阿一古那那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
眼中的所有疯狂、怨毒、不甘，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片茫然的空白。
软绵绵地瘫了下去。
死，没死。
但人，已经废了。
杨凡看都没再看他一眼，一把抓住他的后衣领子，然后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