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楚的指尖刚触到实验室那台新组装的空间波动检测仪，金属外壳的冰凉还没来得及渗进皮肤，眼前骤然炸开的白光就吞噬了一切。
失重感像潮水般涌来的瞬间，晏辰几乎是本能地伸手揽住她的腰——指尖碾过冲锋衣布料的粗糙纹理，另一只手同时按下了手腕手环的紧急稳定键。
手环嗡鸣着弹出半透明的能量屏障，却只挡了半秒就被更狂暴的空间乱流撕碎。
“晏辰！我新买的限量版指甲油不见了！”阿楚的惊呼声混在刺耳的空间撕裂声里，尾音带着点被风吹散的撒娇。
她举着右手晃了晃，指尖那层细碎的珍珠光泽在白光里碎成星星点点。
晏辰低头瞥了眼，喉间溢出半声无奈的笑，指尖在她腰侧按了按：“放心，出去了把整个色系的生产线都给你盘下来。”
失重感骤然掐断时，两人踉跄着撞在一起。
阿楚扶着晏辰的胳膊站稳，鼻尖先捕捉到了空气里的味道——陈旧木料的霉味裹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
脚下是暗红色的地毯，绒毛早就被磨得发亮，踩上去悄无声息。
阿楚抬腕打了个响指，肩上的军用背包突然“咔嗒”解锁，金属骨架嗡鸣着展开，三架巴掌大的无人机从暗格里滑出，旋翼带起的气流掀动了地毯边缘的灰尘，转眼就隐入天花板垂下的阴影里。
“环境扫描启动，有害物质检测中，生命体征探测半径五十米。”背包侧面的扩音器传出机械女声，音色平稳得像手术刀划开皮肤。
晏辰已经摸出了腰间的战术手电。
光柱刺破前方的浓黑时，墙壁上挂着的油画突然显形——蒙着灰的画框里，穿着古典长裙的女人正微微侧头，瞳孔在光线下竟像是动了动，睫毛的阴影扫过画布上的暗红玫瑰。
“啧，这够下本钱的。”阿楚伸手戳了戳旁边大理石雕像的基座，指腹蹭到一层薄灰，“比上次那个古堡剧组的泡沫道具强多了。”
晏辰没接话，只是用手电照向地毯。
一道深色印记从走廊深处蜿蜒而来，边缘泛着半干涸的粘稠，像是什么重物被拖拽着经过。
“检测到生物组织残留，血红蛋白浓度92%，初步判定为人类血液，死亡时间推测5小时47分。”背包的声音再次响起时，阿楚脸上的玩笑色淡了些。
她从背包侧袋摸出透明防护手套，指尖划过手套包装上的荧光条，“撕拉”一声拆开。
“看来不是什么全息体验馆。”蹲下身时，冲锋衣的拉链撞到膝盖，发出轻响。
她指尖悬在血迹上方三厘米，“铁蛋，扫一下成分，看看有没有异常蛋白。”
“收到。”清冷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带着金属共振的质感。
银白色的人形机器人不知何时已站在那里，两米高的身形裹着哑光金属，面部的显示屏正流淌着蓝色数据流。
铁蛋的手臂突然“咔”地一声变形，纤细的采样针从掌心弹出，针尖泛着冷光，精准地刺入那片暗红里。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像有人光着脚踩在积水里，混着女人压抑的呜咽，黏黏糊糊地爬过来。
阿楚立刻屈起手指敲了敲地面。
无人机瞬间熄灭指示灯，贴在天花板的雕花阴影里；铁蛋往后滑了半步，金属外壳的哑光涂层随环境变暗，像融进墙里的影子。
三个身影跌跌撞撞地冲过来。
为首的男人穿着黑色风衣，领口沾着泥点，脸色白得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眼神却亮得惊人；
身后的女人用手帕捂着脸，肩膀一抽一抽的，露在外面的手腕上有道浅疤；
最后那个男人眼镜歪在鼻梁上，喘得像破风箱，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溜圆。
“沈雨，周铭，还有林深。”阿楚压低声音，眼睛亮了亮，“《死亡游戏》里的铁三角，居然真见着活的了。”
晏辰点头——他记得这本号称“无解”的悬疑小说，作者写到关键处突然断更，论坛里吵了三年还没歇。
他的目光落在林深紧攥的右手上，那把黄铜钥匙的齿痕在手电光下泛着冷光：“刚从审判室出来。”
林深显然也看见了他们，脚步猛地顿住。
他把沈雨和周铭往身后拉了拉，钥匙举在胸前，像握着把匕首：“你们是谁？怎么会在雾隐山庄？”声音发颤，却强撑着没泄底气。
阿楚直起身，扯了扯冲锋衣的袖口——这件战术款的袖口有七道暗扣，能快速拆成短袖。
她露出个灿烂的笑，手里突然多了本旅游手册：“迷路的游客，导航把我们导到这鬼地方，信号全断了。”
手册封皮边角磨损，烫金的“雾隐山庄导览”几个字掉了边角，像是真的被翻看过多次。
周铭下意识地探头，随即猛地后退一步，眼镜滑到鼻尖：“不可能！这里根本没有信号塔，也从来没有导览手册！”
沈雨的目光死死钉在阿楚肩上的背包上，手帕攥得发白：“你那包……会发光。”
“哦这个啊。”阿楚拍了拍背包，金属外壳的指示灯闪了闪，“最新款户外智能包，能烤肉能发电，还能当睡袋。要不要看它变帐篷？”
林深的眉头拧成了疙瘩。
他后退半步，风衣下摆扫过地毯上的血迹：“雾隐山庄不是旅游景点。你们到底是谁？”
“检测到前方三人肾上腺素飙升，心率超过120次\/分，精神波动异常强烈。”铁蛋的数据流突然投射到晏辰的视网膜上，淡蓝色的字迹叠在林深发白的脸上。
晏辰按了按太阳穴的神经接口，那里还残留着空间跳跃的刺痛：“看来赶上了场好戏。”
“早知道穿那条银葱裙了。”阿楚拽了拽冲锋衣的拉链，“这衣服拍出来肯定显壮。”
林深三人听得一脸懵逼。
周铭推了推眼镜：“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好戏？”
“就是每天半夜十二点锁门，早上起来随机少个人，找着钥匙才能活的游戏啊。”阿楚数着手指，走廊尽头的挂钟突然“当”地响了一声。
沉闷的钟声撞在墙壁上，弹回来，像锤子敲在每个人的耳膜上。
沈雨尖叫一声，捂住耳朵蹲了下去。
林深的脸彻底没了血色。
他死死盯着阿楚，钥匙柄硌得掌心发红：“你怎么会知道？”
“看小说啊。”阿楚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正是《死亡游戏》的电子书页面，“作者断更三年，没想到能来现场追剧。”
周铭凑过去看了眼，突然“啊”地叫出声：“这……这剧情和我昨晚的梦一模一样！”
沈雨也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屏幕：“我也梦到了……梦到裁决碑上的符号变成了我的名字。”
林深的呼吸突然粗重起来。
他猛地转头看向走廊尽头那扇雕花木门，钥匙在掌心转出红痕。
“铁蛋，调世界数据库。”晏辰突然开口。
“正在检索……匹配成功。”铁蛋的声音压到只有两人能听见，“当前为文字衍生域，时间节点：游戏启动后12小时。空间稳定度78%，存在人工干扰痕迹。”
“衍生域啊。”阿楚咂咂嘴，绕开林深三人走到木门前，伸手推了推。
门板纹丝不动，雕花缝隙里积着灰。
“锁着的。”林深的声音发哑，“需要特定钥匙，而且……”他咽了口唾沫，“门后是什么，从来没人知道。”
阿楚回头冲他眨眨眼，从背包里摸出个U盘大小的东西，顶端的探针转了转。
“咔哒”一声轻响，门锁芯里传来齿轮转动的脆响。
林深三人的眼睛瞪得像铜铃。
“电磁解码器，比钥匙好用。”阿楚晃了晃手里的东西，正要推门，突然“咦”了一声。
她戳了戳平板，屏幕上代表1号无人机的绿点消失了，“1号机没信号了，最后定位在门后五十米。”
铁蛋的显示屏突然转红：“检测到高强度能量场，能量特征未知，伴随空间扭曲现象。”
晏辰从背包里摸出个网球大小的金属球，屈指弹进门缝。
金属球落地后“咔”地展开，变成半米高的机械狗，头部的摄像头360度转动，画面实时传到晏辰的手环上。
屏幕里是个圆形大厅。
中央立着块三米高的黑色石碑，表面爬满扭曲的符号，像无数条纠缠的蛇。
四周散落着十几具白骨，有的蜷缩成球，有的手臂伸向石碑，指骨扭曲得不成样子。
机械狗走到石碑前，金属爪碰向那些符号的瞬间，石碑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
手环屏幕瞬间变成雪花，紧接着，门内传来刺耳的金属爆裂声，像骨头被生生碾碎。
“看来这碑脾气不好。”晏辰收回手，“铁蛋，分析刚才的能量波。”
“能量构成不在已知元素周期表内，含强精神干扰因子，建议保持十米以上距离。”铁蛋的数据流跳得更快，“波动频率与人类脑电波存在共振可能。”
林深突然打了个寒颤，脸色惨白如纸：“那是裁决碑……传说它记着所有进山庄的人的罪。到第十天，符号会变成名字，被写上名字的人……”他咬着牙没说下去，但空气里的寒意重了三分。
阿楚却笑出声，指着石碑的方向：“罪？我昨天抢了晏辰最后一块草莓蛋糕，算不算？”
晏辰屈指弹了弹她的额头：“算，回头罚你三天不许碰甜食。”
“不要嘛。”阿楚往他胳膊上蹭了蹭，像只讨饶的猫，“我明天给你买提拉米苏赔罪好不好？”
林深三人看着他们旁若无人地拌嘴，一时忘了害怕。
这场景和他们经历的生死游戏，实在差得太远。
就在这时，走廊另一端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一步，又一步，像有人拖着铁链走路，每一下都砸在心脏上。
“来了个大家伙。”晏辰把阿楚往身后拉了拉，“铁蛋，一级戒备。”
铁蛋的体表瞬间覆上暗金色的能量护盾，双臂“嗡”地展开，变成两门离子炮，炮口泛着幽蓝的光。
阿楚从背包侧袋摸出把造型古怪的手枪，枪身缠着防滑纹，枪口的蓝光忽明忽暗：“电磁脉冲枪，打不死人，但能让神经短路半小时。”
她冲林深三人扬下巴，“不想瘫在地上就躲到雕像后面。”
林深立刻拽着沈雨和周铭躲到大理石雕像后，只露出半只眼睛。
脚步声越来越近，走廊拐角处出现个高大的黑影。
中世纪骑士铠甲，锈迹斑斑的巨剑拖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头盔下一片漆黑，看不见脸，只有冷飕飕的风从缝隙里钻出来。
“是守墓人！”周铭的声音抖得像筛糠，“规则说，不能让他看见眼睛！”
阿楚却绕着骑士转了圈，伸手敲了敲铠甲。
“低碳钢材质，锈迹是酸蚀做旧的，关节处的磨损是砂轮磨的。”她用指尖戳了戳铠甲的缝隙，“里面是人，不是鬼。”
骑士突然举起巨剑，带着破风的呼啸劈了过来。
铁蛋瞬间挡在阿楚身前，暗金色护盾撞上剑刃，迸出蓝白色的火花，震得走廊顶上的灰簌簌往下掉。
骑士被震得后退两步，铠甲关节发出“嘎吱”的呻吟。
晏辰趁机按下手环。
几道几乎看不见的纳米丝射出去，像蛛网般缠上骑士的关节。
“最新款束缚丝，能吊十吨重的卡车。”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骑士挣扎了几下，巨剑“哐当”落地，铠甲关节被勒得陷进去半寸。
阿楚走过去，一把掀开头盔。
里面是张布满皱纹的脸，眼睛闭着，嘴唇干裂，像个熟睡的老人。
“还有气。”她探了探老人的鼻息，指尖触到皮肤的冰凉，“脉搏有点弱。”
铁蛋的采样针再次弹出，这次扎向老人的耳后。
“检测到微型芯片，位于大脑皮层运动区，正在发射控制信号。”
“芯片？”晏辰挑眉，接过铁蛋递来的芯片。
芝麻大的东西，在手电光下泛着金属冷光。
他用检测仪扫了扫，眉头皱起来，“技术水平比我们的时代超前五十年，背面还有标志。”
阿楚凑过去看平板。
芯片背面的徽记是三个圆环套成的三角形，像只盯着人的眼睛。
“环宇科技？”她愣了下，“十年前就因为非法人体实验被查封了，听说老板卷款跑路了。”
“看来是换了个地方继续玩。”晏辰的眼神冷了下来。
老人这时突然睁开眼，瞳孔涣散了几秒，突然抓住晏辰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肉里：“是他们！环宇科技的人抓了我和老伴，说要做什么永生实验，然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的话被一阵剧烈的震动打断。
走廊两侧的油画“噼里啪啦”掉下来，露出后面的金属板，上面布满了管线，像暴露在外的血管。
“警报！三公里外检测到爆炸波，冲击波预计30秒后到达！”铁蛋的声音急促起来。
晏辰一把拉起阿楚，又示意铁蛋架起老人：“不想被埋在这里就跟上！”
林深看了眼地上的骑士铠甲，又看了看震动的墙壁，咬咬牙，拽着沈雨和周铭跟了上去。
走廊顶上的碎石不断往下掉，砸在地毯上闷响。
阿楚一边跑一边操作平板：“无人机探到东边有地下通道，是紧急出口。”
通道入口的门是厚重的合金门，锁孔被焊死了。
周铭急得直跺脚：“打不开！这下死定了！”
阿楚从背包里摸出个银色的小球，粘在门锁上。
“微型爆破弹，威力刚好够炸开锁，不会塌。”她按下计时器，拽着众人后退，“数到三——”
“轰”的一声闷响，门锁被炸得粉碎。
冲进通道时，所有人都愣了下。
这里和外面的古堡风完全不同——雪白的墙壁，布满监控摄像头，管线在天花板上纵横交错，像条金属血管。
“这才是真面目。”晏辰看着墙上的门牌，“实验区A，监控室，数据中心……环宇科技的地下实验场。”
老人突然指着“实验区b”的牌子，眼泪掉了下来：“我老伴肯定在里面……他们说要把她的记忆传到机器里，让她‘永生’……”
“铁蛋，黑进监控。”阿楚拍了拍老人的肩膀，“找找实验区b。”
铁蛋的显示屏闪了闪，墙壁上突然投射出监控画面。
实验区b里，一个白发老太太躺在手术台上，身上插满了透明的管子，连接着旁边的仪器。
五个穿白大褂的人围着她，手里拿着闪着银光的手术刀。
“他们要开始了！”老人激动地想冲过去，被晏辰拉住。
“里面有高压电网，还有麻醉气喷口。”晏辰指着画面角落的红点，“硬闯会被电成焦炭，或者晕过去任人宰割。”
阿楚摸了摸下巴，从背包里摸出个网球大小的球，往通道深处扔了过去。
小球落地后“噗”地炸开，释放出灰白色的烟雾，里面混着闪着微光的金属颗粒。
“纳米机器人，三十秒内瘫痪所有电子设备，包括监控和电网。”
果然，十几秒后，通道里的灯开始疯狂闪烁，监控摄像头一个个熄灭，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走。”晏辰率先冲向实验区b的门，门一推就开了。
里面的白大褂们正围着失灵的仪器惊慌失措，看到冲进来的人，吓得后退半步。
“你们是谁？！”一个戴眼镜的白大褂尖叫道。
“时空管理局办案。”阿楚举着电磁脉冲枪，枪口对着他们，“都蹲下，抱头。”
白大褂们面面相觑，显然没听过这名号。
铁蛋上前，像拎小鸡似的把他们一个个拎到墙角，金属手臂一拧，就用管线把他们捆了起来。
老人扑到手术台前，握住老太太的手，声音哽咽：“秀兰……我来接你了。”
老太太缓缓睁开眼，眼神浑浊了几秒，看到老人时，突然露出丝笑容，声音轻得像叹息：“老陈……”
晏辰走到仪器前，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
屏幕上跳出密密麻麻的实验记录，附带着照片和视频——环宇科技如何诱骗流浪汉、孤寡老人，把他们带到这个文字衍生世界，植入芯片，让他们扮演小说里的“鬼怪”，测试芯片的控制强度。
“他们利用衍生世界的法则不稳定，在这里做活体实验。”晏辰的声音冷得像冰，“还修改小说剧情，增加死亡人数，收集实验者的恐惧数据。”
阿楚指着其中一段记录：“你看这个，他们说恐惧能产生‘精神能量’，能让芯片的控制时间延长三倍。这理论够扯的。”
“什么是衍生世界？”林深忍不住问，他扶着沈雨，女孩的脸色还是很白。
“就是小说里的世界活过来了。”阿楚解释得简单，“作者的想法太强烈，就会形成这种空间。”
突然，整个基地剧烈摇晃起来，应急灯的红光在地上投下扭曲的影子，金属板发出“吱呀”的哀鸣。
“空间稳定度跌破50%，这个世界在崩溃。”铁蛋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能量储备只剩60%，空间通道维持不了多久了。”
晏辰快速把数据复制到存储器里，然后对众人说：“必须马上走。”
阿楚从背包里摸出五个银色手环，递给林深三人，又给老陈和老太太戴上：“紧急传送器，等下我定位安全坐标，握紧它就行。”
晏辰走到墙角，用激光枪切开金属板，露出里面的线路。
“铁蛋，建临时通道，定位我们的实验室。”
铁蛋的身体开始发光，蓝色的数据流从它脚下漫开，在地面上汇成一个光圈，像片融化的星空。
“通道建立中，能量预计维持60秒。”
“快进去！”阿楚推了林深一把。
林深看着光圈，又看了看晏辰和阿楚：“你们怎么办？”
“我们处理完这些人就走。”晏辰指了指被捆着的白大褂，“他们得留在这里受罚。”
林深不再犹豫，拉着沈雨和周铭走进光圈。
老陈扶着老伴，深深鞠了一躬，也踏了进去。
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阿楚松了口气，踢了踢脚下的白大褂：“该收拾这些垃圾了。”
晏辰在电脑上敲了串指令，屏幕上的实验数据开始自动发送。
“我把数据发给了这个世界的‘管理员’——就是写《死亡游戏》的作者的潜意识。”他解释道，“在衍生世界里，作者的潜意识就是规则，会审判他们。”
白大褂们突然尖叫起来，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他们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
皮肤像融化的蜡，露出下面流淌的蓝色数据流，然后一点点消散在空气里，连尖叫都变得越来越轻。
“走吧。”晏辰握住阿楚的手，走进铁蛋打开的通道。
身后的基地在轰鸣中坍塌，石碑的红光、骑士的铠甲、实验区的仪器，都被碎石吞没，像从未存在过。
通道关闭的最后一刻，阿楚回头望了一眼。
好像有无数模糊的影子站在废墟上，朝着他们挥手，影子的脸上带着解脱的笑，然后渐渐淡去，融进虚空。
她转过头，撞进晏辰的目光里。
“下次去个轻松点的地方呗？比如迪士尼？”
晏辰的指尖擦过她手腕上的传送器痕迹，那里还留着淡淡的红印：“可以，不过得穿裙子。”
“不要，穿裙子打不过反派。”
“我护着你。”
阿楚笑起来，踮脚在他下巴上啄了一下：“这还差不多。”
蓝色的光圈彻底消失，只留下无尽的虚空。
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冒险，不过是实验室里的一场梦。
只有晏辰口袋里的存储器，还在微微发烫，记录着那些不该被遗忘的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