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应当清楚，我办了家安保公司，到现在还没开始运作，主要原因就是卡在枪证上。
在香港这个地方，一家安保公司连枪证都没有，这不是儿戏嘛！
……
他这话一出，陆启昌和黄志诚脸上都露出为难之色。
周乐要是想争地盘，在职权范围内他们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本来也没啥问题，只要不牵扯到普通老百姓，警署一向如此处理。
可枪证这事他们确实无能为力，权限根本不够，那是总署才管的事。
此时，两人心里都不太好受。
你说一个堂口的大佬，安安稳稳做些堂口该做的事不行吗？
又是倒腾假货，又是卖内衣，现在连电影都拍上了。
如今又搞起安保公司来，全是些正经生意，这哪像是江湖中人干的活？
哪个出来混的，天天整这些正行当？
抢地盘、砍人、收保护费，这些不香吗？
这样他们也能顺手抓点把柄。
今天说不定就把事谈成了。
“那好吧！”
陆启昌无奈地说：“你的意思我们会传达上去，至于结果如何，就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了。”
周乐既然把话都说到底了，他也只能作罢。
他心里明白得很，表面上师兄师弟叫得再亲热，
各怀什么心思，大家心知肚明，谁也不会去点破。
归根结底，不过是种利益交换罢了。
周乐本就是社团出身，跟他讲什么责任义务，估计也白搭。
几番接触下来，他们算是彻底看清了。
这就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没有实际好处的事，说再多也是浪费口水。
再说周乐刚才提到的黑吃黑，恐怕也不是随口一说。
只是因为他们来了，可能临时改了主意。
周乐微笑着说：“那就等你们的好消息。”
他这也是没有办法，枪证确实难办。
这段时间，他也试过不少办法。
第一道审核关卡，作为社团大佬的身份就过不去。
想找门路都没地方找。
层级不一样，人家根本不理会他。
要换个人挂名，那也不现实。
真以为警察能像电影里那样随便糊弄过去？
就算当时查不出来，但人家既然有发牌权，自然也有收回的权力。
随便找个理由，一份文件就能让你彻底歇菜。
所以，这种事还得从源头解决才行。
玩小聪明没用，最终只是自欺欺人。
“好吧！”
陆启昌点了点头，起身招呼黄志诚离开。
事情已经说明白了，再待下去也没有意义，还是早点回去报告要紧。
“对了，师弟！”
陆启昌苦笑着摇头：“我还想问你呢！这小子，神神秘秘的，我也是越看越看不懂了。”
“要不……查一查？”黄志诚低声提议。
“别！”陆启昌立刻制止，“这种事，碰都不能碰。他背后要是真有靠山，咱们这一查，搞不好就翻车了。”
他顿了一下，语气变得严肃：“记住，这事到此为止，千万别往深里想，也别往深里查。”
黄志诚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
车子缓缓驶离，夜色下的香港显得格外安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周乐心里清楚，这平静的背后，已经暗流涌动。
李长江的问题，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解决的。
毛向阳来了，事情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要么硬扛，要么安排人走。
但他知道，无论哪一条路，都不容易。
他站在原地，思索片刻，最终拿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阿强，帮我通知一下李长江，让他最近小心点，内地来人了。”
陆启昌点火挂挡，猛踩一脚油门，车子冲了出去。他开口说道：“我也想知道答案。不过目前来看，这或许是一件好事。”
“那个小师弟和一般的社团成员不太一样，对我们警署没有明显的敌意，还是有合作空间的。”
“呵，这也叫合作？”
黄志诚撇嘴道：“我看他只是在利用我们罢了，这次直接就提条件了。”
“呵呵。”
陆启昌笑了笑：“能谈才代表有机会合作。凡事往好处想，他愿意开口，至少给我们提供了线索，否则案子会陷入僵局，变成悬案。”
黄志诚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他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有些话不需要说太透。
其中的关键，他稍微一想也就清楚了。
如果周乐真的拥有强大的情报能力，那上层的人只会感到高兴。
……
赤柱监狱。
大门缓缓打开。
钟天正懒散地拎着一个文件袋走了出来。
“阿SIR，再见啦！”
他拍了拍狱警的肩膀，还敬了个怪模怪样的礼。
“阿正，总算熬出来了，出去之后好好做人，别再进来了。”
狱警笑着挥挥手。
“来根烟呗？”
“你啊……”
狱警无奈摇头，还是掏出烟递了一支过去，顺便帮他点上了。
钟天正在狱中是个左右逢源的人物。
不管是囚犯还是普通狱警，他都能相处得不错。
他之所以被杀手雄盯上，是因为替别人出头惹的事。
半年多前，周乐刚进来时，他曾照顾过一阵子。
没想到这位新人居然是条硬汉。
身体恢复后没多久，就把各路人物打得服服帖帖。
也让他的地位水涨船高。
在狱中的日子过得顺风顺水。
就连原本对他不满的鬼见愁，态度也发生了转变。
后来周乐离开监狱，但余威仍在，没人敢轻易招惹钟天正。
上次母亲带着儿子来探望他时，还提到周乐一直暗中帮忙照看家人。
这份情义让他觉得，自己真是交到了好弟兄。
因为他多次获得减刑，终于今天重获自由。
“呼——”
钟天正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缓缓吐出。
不禁低声说道：“还是外面的空气好啊！”
随即，他背对着监狱挥了挥手，大步朝马路走去。
“咦！”
望着空荡荡的街道，他微微一怔。
不是说好了，自己出来的时候会来接吗？
人去哪儿了？
“嗡嗡……”
就在这时，一阵跑车的轰鸣声从街口传来。
一辆火红色的保时捷飞驰而至。
“吱……”急刹车的声音响起。
跑车潇洒地甩尾，停在了钟天正面前。
周乐嘴里叼着烟，出现在他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