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金山站在仓库昏暗的角落里，目睹了这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一切。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额头上瞬间渗出细密的汗珠。
作为保卫科科长，他经历过不少突发事件，但眼前这一幕还是让他的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这...这怎么可能...\"他喃喃自语，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仓库里昏黄的灯光在李怀德倒下的那一刻，似乎都变得惨白起来。
当他回过神来时，何雨柱已经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动作麻利地将李怀德打横抱起。
陈金山只来得及看见李怀德中山装上，迅速晕开的暗红色血迹，以及何雨柱紧绷的下颌线。
\"马华！小王！刘师傅！\"陈金山的声音在仓库里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们赶紧处理一下这里的善后工作！把人和东西都带回厂里去！\"
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手指直指坐在地上哀嚎的老六，声音又提高了一个八度：
\"特别是他！给我看好了！！！有什么闪失你们知道后果！\"
话音未落，陈金山已经迈开大步向外奔去。
边跑边回头喊道：\"我和何主任先把李厂长送到医院去！\"
仓库外夜色如墨，冷风扑面而来。
陈金山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夜风一吹，凉意直透骨髓。
他加快脚步追上何雨柱，只见何雨柱双臂肌肉紧绷，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已经有些力不从心。
\"何老弟，我来搭把手！\"陈金山连忙上前，却不敢贸然接手。
借着月光，他能看见李怀德苍白的脸色和紧闭的双眼，西装上的血迹已经扩散到腰部位置。
他小心翼翼地托住李怀德的背部，生怕一个不慎让伤势加重。
\"陈科长，小心点，这刀伤...\"何雨柱喘着粗气，声音里透着焦急。
\"我看伤口在右腹，不知道伤到内脏没有...\"
两人配合着向吉普车方向移动，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谨慎。
仓库里的事，他们已经无暇顾及。
终于来到吉普车前，何雨柱小心翼翼地将李怀德安置在后座。
陈金山一个箭步跳上驾驶座，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引擎发出轰鸣。
\"坐稳了！\"陈金山猛踩油门，吉普车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他紧握方向盘的双手微微发抖，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可怕的念头：
李怀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这个保卫科科长不仅职位不保，恐怕还要面对李家的怒火。
更别提他那位在工业部任职的岳父大人...
\"柱子！李厂长怎么样了！？\"陈金山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眼睛死死盯着前方蜿蜒的道路。
何雨柱在后座仔细检查着李怀德的情况，手指轻轻搭在他的颈动脉上：
\"还好，伤口虽然看着吓人，但呼吸还算平稳。
脉搏...脉搏还算苍劲有力，应该问题不大...\"
这话让陈金山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但他丝毫不敢减速。
吉普车在夜色中飞驰，引得路边行人纷纷侧目。
十五分钟后，城南医院的红色十字标志终于出现在视野中。
陈金山一个急刹，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车子还没完全停稳，他就已经推开车门冲了出去。
\"医生！急诊！快！\"他的喊声在医院大厅里回荡。
夜里，医院里原本没什么人，被他这么一惊呼。
几个值班室的灯都亮了。
何雨柱在车上却遇到了麻烦。
李怀德整个人瘫软在他腿上，死沉死沉的，让他动弹不得。
他试着挪动身体，却怕牵动伤口，只能保持着一个别扭的姿势等待救援。
好在不到两分钟，陈金山就带着一群医护人员，推着平板车飞奔而来。
穿白大褂的医生简单查看后，脸色立刻变得凝重：\"刀伤，失血较多，需要立即手术！\"
医护人员熟练地将李怀德转移到平板车上，推着向手术室方向疾驰而去。
何雨柱这才得以从车里出来，活动着发麻的双腿。
他的衬衫上沾满了血迹，在医院的荧光灯下显得格外刺目。
\"何老弟，你没事吧？\"陈金山这才注意到何雨柱的状况。
何雨柱摇摇头，目光追随着远去的平板车：\"我没事，就是...这事太突然了。
我身上都是李老哥的血，剩下就是脚被压麻了…...\"
陈金山脸色阴沉：\"但愿李厂长能没事！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你我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他掏出烟盒，想起这是医院又放了回去。
“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晚上咋回事！您说李厂长平日里不是遇到这事儿跑的比兔子还快……”
两人的对话被匆匆赶来的护士打断：\"哪位是家属？需要签手术同意书！\"
陈金山和何雨柱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何雨柱上前一步：\"我们是同事，家属...家属一时联系不上，能不能先手术？\"
护士犹豫了一下：\"这...我去请示下主任。\"
与此同时，轧钢厂内灯火通明。
马华和小王押着垂头丧气的老六，走进保卫科办公室，刘海中则指挥着其他人清点仓库物资。
\"都登记清楚，一件都不能少！\"刘海中抹了把额头的汗水。
心里盘算着这事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影响。
作为院里的二大爷，他本能地感觉到这件事背后不简单。
\"刘师傅，这边都清点完了。\"一个年轻工人走过来报告。
刘海中点点头：\"好，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去给何主任家里报个信。\"
他骑上自行车，在夜色中向南锣鼓巷驶去。
冷风扑面，却吹不散他心头的疑虑。
李怀德遇刺，这事明天肯定会在厂里掀起轩然大波...
当刘海中气喘吁吁地敲响四合院大门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
阎解成睡眼惺忪地打开门，满脸不悦：\"二大爷，怎么又是这大半夜的...\"
\"对不住啊解成，\"刘海中匆匆道歉：“厂里这两天出大事儿了！！！\"
原本还想嘚瑟一下，想了想还是保持神秘。
他快步穿过前院，来到中院正屋前。
透过窗户，能看到里面还亮着微弱的灯光。
刘海中犹豫了一下，抬手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