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迅速调整表情，换上一副混杂着惊愕和愤怒的面孔。
快步走向贾家大门走去，只看他停在门前皱着眉头看了看。
随后声音洪亮，带着质问：“嘿！这都谁干的？！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是吧？
大半夜的不睡觉，跑院里搞这种缺德带冒烟的恶作剧！？也不怕晦气！”
他环视四周，仿佛在寻找始作俑者，语气充满了“正义”的愤怒。
然而，迎接他的是众人像看傻子、甚至是看疯子一样的眼神。
恶作剧？开什么玩笑！这阴气森森的布置，这瘆人的“血字”，这无声无息出现在院中的诡异场景……
谁有这本事？谁敢开这种玩笑？这分明就是……闹鬼了！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呼喊从中院拱门处传来。
“哎呦喂！我的老天爷！这事儿……这事儿真他娘的邪了门了嘿！”三大爷闫埠贵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
眼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溜圆，脸上写满了惊魂未定，人还没站稳，声音就先炸开了锅。
“三大爷！您慢点说！到底怎么了？我胆子小，您可别吓唬我啊！”一个年轻媳妇带着哭腔喊道。
“是啊老闫！快说说，这外头又出啥幺蛾子了？跟咱们院里这……”
一个中年汉子指了指院墙上的血字，声音都在发颤。
闫埠贵用力咽了口唾沫，拍着胸口顺气，声音因为激动和恐惧而拔高：
“我……我刚刚去胡同口那公厕，碰……碰上隔壁院的王铁柱了！
你们猜怎么着？他们家……他们家那两只宝贝疙瘩似的、天天能下蛋的老母鸡，昨儿晚上……
不知被哪个天杀的给抹了脖子了！就……就丢在他们家院子里！
血……血呼啦的……鸡头都差点被割下来了！”
“嗡——！”
闫埠贵的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早已绷紧到极致的中院人群中炸开！
抹了脖子？丢在院里？血呼啦的？
昨夜院内无声无息出现的诡异“血字”……
昨夜隔壁院被残忍抹脖子的老母鸡……
后院聋老太太屋里那如同鬼哭的压抑呜咽……
还有那刺眼的——偿命等字眼。
所有的线索碎片，在这一刻被闫埠贵带来的消息强行拼凑在了一起。
指向一个让所有人头皮发麻、脊背发凉的结论：这绝不是人为的恶作剧！
这是……不干净的东西回来了！是冤魂索命！是厉鬼作祟！
“鬼啊——！”不知是谁最先崩溃，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恐慌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席卷了整个四合院。
人们脸色惨白，互相推挤着，只想离贾家与易家远一点，再远一点。
混乱的脚步声、女人的尖叫、孩子的哭嚎、男人的低吼交织在一起，将清晨彻底撕裂。
易中海靠在门框上，身体抖得像筛糠，看着眼前彻底失控的场面。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一股冰冷的绝望。
如同毒蛇，缠绕上他的脖颈，越收越紧。
而何雨柱，站在混乱的人群边缘，眼神冰冷地注视着这一切，如同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
又像一个……掌控着风暴的幽灵。
何雨柱只是嘴角扯出一个近乎无声的弧度，那笑容里混杂着一丝不屑。
他不再看院里那些或惊愕、或慌乱、或愤怒的脸孔，径直走到墙角，扶起那辆“二八大杠”。
车链子随着他的推动发出干涩的摩擦声，在死寂的院落里格外刺耳。
他目不斜视，推着车就往前院走，步履沉稳，仿佛身后那片狼藉与他毫无瓜葛。
他只是要去完成一件再普通不过的日常任务——上班。
“傻柱！你干嘛去！？” 三大爷闫埠贵眉头拧成了疙瘩，小眼镜片后的眼睛里满是困惑和不满。
他下意识地往前追了两步，声音拔高，“这院里都……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上班？”
何雨柱脚步未停，头也没回，只是懒洋洋地甩过来一句，带着点京腔特有的调侃劲儿：
“嘿……瞧您说的三大爷！这都几点了？太阳都晒屁股了！
我何雨柱一不是领导二不是神仙，指着这点工分吃饭呢！不上班？您管饭啊？”
话音落下，他已经推着车穿过了月亮门，身影消失在通往前院的垂花门。
只留下那串突兀的车链声渐行渐远，留下满院错愕。
刘海中猛地一拍自己油光锃亮的脑门，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哎哟喂！光顾着看热闹了！” 他如梦初醒。
脸上瞬间没了看易中海和秦淮茹笑话时的幸灾乐祸，只剩下火烧眉毛的焦急。
“坏了坏了，要迟到！这月全勤奖！” 他也顾不上院里这摊子烂事了。
肥胖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速度，迈开大步就往前院冲，嘴里还不住地念叨着“完了完了”。
刘海中这一跑，像是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水面。
许大茂眼珠子一转，立刻反应过来——对啊！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
再说了这事儿和自己有毛关系？扣工资扣奖金可是实打实的！
他怪叫一声：“哎呦喂！我的放映机还没预热呢！” 也撒丫子跟着跑了。
紧接着，如同被按下了连锁反应的开关，院里其他几个在红星轧钢厂上班的邻居。
无论是钳工、锻工还是临时工，都猛地一拍大腿或脑袋，瞬间从震惊和八卦中清醒过来。
“我的天！打卡要迟了！”
“快走快走！”
“这月奖金悬了！”
刚才还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邻居，顷刻间作鸟兽散，呼啦啦一片，争先恐后地涌向前院。
脚步声、焦急的催促声响成一片。
刚才还人声鼎沸的院子中央，眨眼间只剩下闫埠贵、脸色铁青的易中海。
以及几个不用赶早班或退休在家的大爷大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