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正想开口说点什么。
李怀德却是率先开口道：“许大茂！”他的声很是冰冷，带着明显的不悦。
“你被放出来了？这会不回宣传科待着，跑我这儿来干什么！”
许大茂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他当然知道李怀德为什么会这样。
不过，他还是满脸堆笑地迎上前去，试图缓和一下气氛。
然而，他还没走到李怀德跟前，就被李怀德抬手拦住了。
“停停停！”李怀德的语气有些不耐烦，“有事快说，别靠我太近了！”
说着，他还拿手捂住了鼻子，显然许大茂身上还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许大茂这才意识到。
自己这两天被游街示众，被砸了好枚臭鸡蛋，虽然晚上简单梳洗了一下。
但身上的味道可能还是有些冲。
他不禁有些尴尬地停下了脚步。
他的脸上虽然依旧挂着那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但眼神却充满了焦急和恳切。
“李副厂长，那个……”许大茂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想要解释些什么。
他一边说着自己是被冤枉的话语，一边用手比划着，试图想让李怀德相信他的话语。
然而，他心里清楚，其实他说什么都没太大关系，关键还是接下来的话。
“……李副厂长，这事还得求您高抬贵手啊！”
许大茂突然放低了姿态，满脸谄媚地说道：“一切我许大茂心里都有数！”
他的话语中暗示着些东西。
李怀德听着许大茂的话，不禁陷入了沉思。
他当然明白许大茂的意思，大家都是明白人，这种话一听就懂。
不过，李怀德可不是那种轻易被人左右的人。
尽管他与许大茂接触不少，但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仅仅停留在工作层面而已。
现在还没有见到实际的好处，他怎么可能会轻易地站出来替许大茂说情呢？
“嗯，情况我大致了解到了。”
李怀德面无表情地说道：“不过你说的这些话，我还需要进一步考察核实。”
他的语气显得有些冷淡，似乎对许大茂的话，并不是完全相信。
可别到时候吃力不讨好了！
“这么着吧，我暂时把这件事情压下来。”李怀德接着说道：“你要是没有骗我，这件事情自然好说。
但要是你骗了我……呵呵，你应该知道后果会是怎样的！”
他的最后一句话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让许大茂不禁打了个寒颤。
许大茂连连点头，他知道自己现在只能顺着李怀德的意思来，绝对不能有丝毫的反抗。
他知道李怀德这话是什么意思。
自己许诺的好处要是没到位，那等待自己的处罚将会翻倍。
他连忙点表示，自己说的都是发自肺腑之言。
该说的话都说了，李怀德也不再废话，直接开口下了逐客令。
许大茂见状，心里虽然有些不爽，但也知道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该许诺的也许诺了，李怀德也答应将此事暂时压下来。
只要不马上全厂通报，那就没啥问题，于是很识趣地转身离开了李怀德的办公室。
出了门后，许大茂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径直朝着宣传科走去。
他心里还惦记回宣传科一趟，一是想要去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二则也想将自己已经与李怀德通气这事，与科长交代一声。
免得自己直接跳过他，惹的科长不悦。
许大茂这才刚到宣传科，科长一见到许大茂回来，立刻招呼他进自己的办公室。
许大茂与他们科长私交不错。
他知道，科长多半是找自己通气来了。。
进了办公室后，许大茂果然看到科长的脸色很是难看，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只见科长先是叹息了一声，然后才缓缓开口说道：“大茂啊！这次我真的已经尽力了。
可李副厂长那是一点儿都不松口啊！
他说你这样的行为是原则上的错误，必须要严肃处理，不能姑息。
他还说要整治你这种不良风气呢！我看你得赶紧去找找他，打点一下，看看他那里能不能松松口。”
听了科长的话，许大茂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正如自己猜想那般。
科长这份情他算是记下了，自己顶着搞破鞋这么个名头，他没踩一脚，还想着给自己出主意。
就凭这一点，他许大茂得念他一辈子好。
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慌失措，反而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这个微笑让科长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不禁暗想：这许大茂是不是受打击太大，精神出问题了？
都这时候了，他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呢？
就在他感到困惑的时候。
许大茂突然笑着开口说道：“科长！这件事情真是麻烦您费心啦！”
许大茂的语气显得有些谄媚，似乎对科长充满了感激之情。
紧接着，他又补充道：“关于全厂通报这件事，我已经和李副厂长谈过了。
和他说了我的“冤情”，他表示可以先调查一下情况，暂时不进行全厂通报。”
科长听到这里，心里不禁一动。
他能爬到这个位置，自然不是个愚笨之人。
看到许大茂这副模样，他立刻就猜到了其中的缘由。
科长心想，十有八九是许大茂已经给李怀德送了礼，或者是许下了某种好处。
否则，以李怀德那种见钱眼开的性格，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放过许大茂呢？
科长很是欣慰，许大茂能逃过一劫他心里也很高兴。
只见他也不嫌许大茂身上脏，在他肩膀拍了拍：“好好好！有李副厂长这句话，你这事就算是稳妥了……”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科长这才突然意识到，许大茂身上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臭味。
这股味道越来越浓烈，让科长有些难以忍受。
他连忙打断了许大茂的话，说道：“哎好了！事情既然已经说清楚了你赶紧滚回去洗个澡吧。
你说你身上这股味儿越闻越上头，都快熏死我了！快赶紧回家去洗个澡吧！”